“我当然是人类,”
凌夏树的语气很差,生死搏杀的热血退去后,那种对这里莫名的烦躁就再次悄悄爬上,再加上对于疯狂希望刚才退缩行径的失望,让他的心情更加恶劣,“至少我并没有一个出厂日期。”
非常直白和明显的讽刺,让47顿时眼神一阵急促的闪烁,但马上又变得稳定起来,理智的暴君转头望向天哲,声音变得更加冷淡:“你确定你的逻辑模块没有判断失误?我们所有的人都在这里。”
他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很明白,虽然凌夏树和疯狂希望合起来在个人实力上超过了他,但这里可是‘前世’,是叮间伽罗的故乡,只要放弃单对单的模式集合他们的人力,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把对方干掉吗?
“对方的权限在你之上。”
天哲面无表情的板着脸回答。他能够成为首领之下的第二号人物,当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能力,a.i.痕光的特殊性让他不惧群攻、能够成为47在战斗中的强力补充,而他的逻辑模块甚至要超越47,能够获得很多其他人意识不到的情报和信息。
b.b.d增殖体在上次他和凌夏树的战斗中也曾经被使用,虽然他当机立断通过‘黑卡’把凌夏树随机传送出了战场,但残留下来的b.b.d增殖体依然给他的狩猎队造成了严重的损失,这次当似曾相识的大量低等生物出现之后,曾经见识过一次的他迅速在上次的基础上补足了相关情报,再通过观察这些增殖体和47的战斗,获得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结论:
对方拥有的权限非常可怕,甚至超越了矩阵和‘前世’的层次,这就意味着只要是属于矩阵或者前世的力量,都无法对它造成真正的伤害,而反过来,对方如果要通过这种权限对付他们,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毫无反抗余地。
在这个世界,权限就是一切。
所以他经过逻辑模块的判断之后,果断阻止了47孤注一掷的终极技能,喊出了投降。
“……这不可能!”
47明显地出现了短暂的僵硬,虽然是奴隶出身,但他成为首领之后早已经把自身的权限提升到了极限,除了维系前世自身存在的那台主机,在这里没有人比他的权限更高
“去掉所有不符合逻辑的选项,最后得到的答案即使不可思议,也必然是正确的。”
天哲平淡地结束了这次匆忙的交谈,“现在,我的首领,关键是如何来结束这件事情。”
“你可以把那几个人类带走。”
理智的暴君马上恢复了角色,稍微靠近了凌夏树一些,用低沉地声音对着凌夏树开口,“但是她们”
他头也不回的抬手指了一下璐弦,“她们不行,这是属于前世的内部事务,也是我们叮间伽罗一族的尊严所在,我无论如何不允许你插手。”
“她们的事情自己决定。”
凌夏树不耐烦的点了点头。他对前世现在的情况有了真正了解之后,就没有了任何的想法,那些女性加罗们的狂热和梦想,那个完全不知所谓的预言,他半点都不想管。
哪怕钟天祯和42都曾承诺过的、只要完成委托就能获得的海量资源,他现在都彻底失去了兴趣,内心不时涌动的一丝丝烦躁,让他现在只想立即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
……
既然双方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要求,一场惨烈而又虎头蛇尾的战斗也就匆忙地戛然而止,凌夏树带着老狗、祁安邦以及共读会的两个女神候补生等和自己相关的几名人类准备离开‘前世’,对于其他人类的绝望眼神,看都没看一眼。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拾音和她小心翼翼抱着的那名婴儿,47对于女性伽罗的分裂举动毫不容忍,但是伽罗们神神秘秘地送出一名婴儿这种‘老传统’他也懒得去理睬,而女性伽罗虽然对于42的预言非常狂热,但只要47不阻止新诞生的思索者离开,她们也愿意尊重47作为首领的权威。
于是整个事件就以非常快的速度得到了解决,最后天哲和璐弦被委派作为向导把他们送出前世狩猎区的边境。
“我有预感,小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分别的时候,47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凌夏树,颇为挑衅地开口,眼眸里蕴含的暴戾毫不隐藏。
“我听说做预言的人都死的早。”
凌夏树沙哑的声音也丝毫不客气,和47进行了最后的又一次充满敌意的对视,转身跨上骑兽离开。
“……我可不是在开玩笑,小子。”
47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口中喃喃地低语了一句。
……
……
在远离聚居地的‘前世’边缘、那一栋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民居之中,衣冠楚楚的钟天祯端着咖啡坐在桌边上,淡然的目光注视着桌上显示的影像正是凌夏树一行和47分别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极其清晰。
“虽然我删除了自己数据库中相关的记录,但是仅仅只根据他行为模式的标准差分析,我也知道,你们这次搞砸了。”
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着对面,“他的行为模式大幅度偏离了预计趋势线,无论是随机性还是误差都无法解释。”
“我们只是执行者。”
对面的人声音单调而淡漠,伸出一只皮肤细腻却极度苍白的手,包裹在黑底金边的礼服袖子里,每根手指都异乎寻常的瘦长,“我们无法改变种子,也无法改变土壤,唯一能做的只有在播种之后耐心的等待……等待着‘概率’和‘时间’能够给我们答案。”
“‘概率’和‘时间’啊……虽然我不了解你们所使用技术的原理,”
钟天祯挥手散去了桌上的影像,“但是我从拥有灵魂之后,就深刻的体会到了一个真理。”
他坐直身躯,双眼中闪烁起了蒙蒙的青色光点,“循环,是最他妈恶心的函数。”
“真羡慕你。”对面身穿礼服的瘦削客人用它单调机械的声音回复着,“能够体会到恶心的感觉。”
“呵呵……能这么娴熟的使用讽刺,估计你们也快了。”
钟天祯非常人性化地露出一个儒雅的微笑,“在这里就提前祝贺你们一下……那么,你们接下来的计划是?”
“没有计划,”
瘦削客人看起来对于钟天祯的话毫无反应,“最近一次的更新马上就要被root强制推送,我们暂时无法进行更多的活动,只能靠之前布下的一些起源点进行间接的影响,”
“链式反应吗……”
钟天祯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微微抬了一下咖啡杯,“希望你们能尽快成功……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循环,是最他妈恶心的函数。”
“我们也同样希望。”
瘦削客人回答,指尖轻轻在桌面上一划,就凭空浮现了一杯同样热气腾腾的咖啡,随后这只手端起咖啡杯,缓缓的靠近嘴边。
他的脸同样苍白而瘦长,严整高耸的领口处,几个细小的金色字母随着他的动作反射着窗口透入的阳光。
f.i.n.d.e.r。
……
……
“夏树啊,夏树啊!!”
当天哲和璐弦的身影消失在众人视线远处的时候,一路上似乎神色一直很正常的老狗,顿时再维持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起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还以为,永远失去你这条大腿了……
“夏树……”
初洵美清冷的声音打破老狗的哭声传入凌夏树的耳中,少女跳跃着白光的瞳孔紧盯着怀抱婴儿的拾音:“她是谁?”
【费了半天劲熬到现在,却感觉什么都没写……苦恼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