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什么福?"李青迪不明所以。
他们落崖之后,碰上银蟒,然后便是狼狈不堪的逃命,不但一无所获,还受了一身的伤。
这算什么福?
冷非大笑不已。
李青迪好笑的看着他,"噗哧"笑起来,摇头不已。
他像一只泥猴,身体与脸庞都被泥巴裹住,除了双眼外,只露出一口被鲜血染红的牙,怎么看怎么怪异。
冷非收起狂喜大笑,扭头看向她。
李青迪道:"还是先找个地方洗洗吧。"
冷非大笑道:"是该洗一洗晦气!"
"你还能动?"
"死不了!"
他起身踉跄而行,已然吞服灵丹,压住了伤势。
两人找到一条小河,冷非跳下去洗过之后,瘫倒在河边的石头上,体会着石头的清凉,一丝丝清凉气息涌进身体,滋润着五脏六腑。
李青迪轻揽衣裾,优雅坐到他身边,抿嘴笑道:"说来听听吧。"
冷非道:"银蟒也算是龙的一种吧。"
"不算。"李青迪道:"化为蛟,再化为龙,蛇与龙差得很远。"
冷非道:"这么大的蟒,我看差不多能化为蛟了。"
"...嗯,差不多。"她想到银蛟的坚韧,皮能挡住明月钉,确实已经不是凡品,快要成蛟了。
她明眸一闪,淡淡笑道:"原来如此。"
冷非看她神情,知道绝顶聪明的她已经猜到,笑道:"这算不算福气?"
"真的管用?"李青迪道。
冷非笑道:"足矣!"
"你高兴得太早了。"李青迪轻轻摇头:"那心法号称自杀心法,不是没有原因的。"
冷非道:"总要一试。"
他想到这里,便翻身而起。
李青迪忙摆玉手:"先养好伤再练。"
"等不得了。"冷非道。
他摆起一个简单的式子,正是九龙锁天诀。
脑海里回想抱着银蟒时的情形,顿时周身一紧,身体陡然变得沉重,好像一座山压下来。
"噗!"他吐出一口血,软绵绵前扑。
"砰!"结结实实的来了个头拱地,活像狗啃屎。
李青迪抿嘴微笑,优雅坐在石头上看着,没有伸手搀扶的意思。
冷非瘫软在地一动不能动,无奈的叹口气。
该死的体质!体质!
"滋味如何?"李青迪轻笑。
冷非一动不动,没有回答。
李青迪抿嘴笑着观瞧,还是没搀扶之意。
冷非陷入深思。
李青迪看看四周,开始吐纳内气疗伤。
半晌后,冷非翻身坐到石头上:"我就练不得此诀?"
"先服了洗髓丹再说。"李青迪道。
"洗髓丹..."冷非皱眉。
李青迪道:"一颗洗髓丹是不成的,一颗能弥补你的先天体弱,与寻常人持平,想练此诀需远胜常人体质。"
"两颗?"冷非眉头锁得更紧。
李青迪摇头:"就怕两颗也不够的。"
冷非低头深思。
李青迪道:"有什么主意?"
"回登云楼罢!"冷非道:"先往上爬,得到洗髓丹再说,至于几颗那是以后考虑的事。"
他看向李青迪:"咱们就此分开罢,各走各的路。"
"你的伤...?"
"不要紧的,还有你给的灵药。"
"那便分别罢,我要回去闭关一阵。"李青迪道。
她这一次充分认识到自己的弱小,若不是冷非帮忙,已然死去,那才真是窝囊。
冷非起身将灵蛇剑解下来,塞给她。
李青迪没有客气,接过来挂在柳腰间。
"走啦。"她嫣然一笑,抱抱拳转身便走,轻盈的钻进树林,眨眼间消失不见。
冷非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回想先前的一幕一幕,不由露出笑容。
他转身大步流星的沿着小河走,到了天光大亮时才回到登云楼的宅院。
这时候张天鹏早就扫完大街,他回到自己厢房里躺下养伤。
灵丹与青牛撞天图相合,他的伤势迅速恢复,不那么痛苦,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
他是被摇醒的,睁开眼睛一瞧,已然是傍晚。
张天鹏正在摇晃他,见他睁开眼,忙道:"快快,看热闹去!"
冷非伸个懒腰,骨节发出一串的爆炒豆子声音,舒服之极,比没受伤还舒服。
这一觉睡得身体完全恢复。
"我睡了多久?"冷非问。
"一天一夜啦。"张天鹏道:"我看你睡得香,一直没唤你。"
他知道冷非天亮了才回来,显然是追高晋追了一夜,一定是累坏了,所以一直没打扰。
冷非摇头:"有什么热闹?"
"有人在挑战外府!"张天鹏兴奋的道:"一人挑战整个外府,太过瘾了!"
他说着扯起冷非便跑。
冷非跟着他来到敞开的外府。
"砰砰砰砰..."闷响声,地面颤动。
冷非与张天鹏刚转过照壁便看到练武场上四个人飞起来,然后重重落地。
"谁,还有谁?"一道有几分疯癫的声音响起。
练武场里三圈外三圈围得密密麻麻,却很安静,众外护卫紧绷脸庞,气氛压抑。
哑雀无声,没人站出来迎战。
"你们外府难道都是废物?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众人沉默。
冷非看向张天鹏。
张天鹏压低声音,轻声道:"我出来的时候已经倒下十二个外护卫啦。"
冷非瞬间分析得出。
最强的外护卫已经被打倒了,敢出头的也被打倒,所以练武场没人敢再挑战。
一人打倒十二个,难怪没人再敢自取其辱。
"高总管呢?"冷非压低声音问。
张天鹏轻轻摇头:"高总管不在。"
"故意挑高总管不在的时候吧?"冷非道。
张天鹏道:"高总管在的话,也未必挡得住他,这家伙真的太厉害了!"
他说着摇摇头。
"谁在说话?出来!"那道声音断喝。
张天鹏忙闭上嘴。
周围一片肃静。
"出来!"那道声音喝道:"敢做不敢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当缩头乌龟?!"
冷非碰一下脸色涨红、准备出声的张天鹏,沉声喝道:"是我!"
周围顿时让开一条路,人们纷纷躲闪。
冷非看到练武场中心站了一个中年男子,身形削瘦,中等个头,稀疏的胡子枯黄,有几分贼眉鼠眼劲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