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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跟不爱的女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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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毅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在斜风细雨中犁田。他身上满是泥水,那样子和当地农民没有两样。那天挑煤回来,他把那双棕鞋洗干净后用布包着,和一堆毛主席像章以及革命圣地纪念章一起珍藏着。他时不时翻出来看看心里就热烙烙的。叶粒的一颦一笑总浮现在眼前。那双像星星一样明亮的大眼睛,尽管不曾向他投来撩人的光波,然而那种聪慧、灵动、透澈的光却更能动人心魄。他吆着牛慢慢地犁着田,想着怎样才能向她表白。他感到谈恋爱并不象他以前想的那样简单,得看人家愿不愿意,不能急又不能直,得绕着弯弯慢慢来。可是他生性急,这个体魄健壮高大魁武的男子汉,他急切地想知道她的心。挑煤之后,互相偶尔见面,她神情总是淡淡的。不象唐素芳那双眼睛总在自己身上转,撩得让人不自在。而她似乎离自己不是愈来愈近,倒是愈来愈远了。

他开始留心农村那些姑娘、小伙儿是怎样谈恋爱的。他们很现实。并不象《五朵金花》或《阿诗玛》中的青年男女谈情说爱那样具有浪漫情调,也不象某些书上讲的要求志同道合。而主要讲经济、政治条件。家庭劳力强,生产队劳动日较高的小伙儿容易找到老婆。地、富、反、坏、右家庭的娃儿找不到老婆。这里的农村姑娘的要求并不高,男方能给女方扯几件花衣服,再打上几样家俱也就很不错了。就这要求,当地农民也感到非常困难。扯衣服要钱还要布票,特别是布票没法弄,每人一年仅几尺是不能买卖的。打家俱要木材,一片光山到哪儿去弄啊!康毅打心里瞧不起只讲政治经济的婚姻恋爱。他认为男女之间应互相了解,互敬互爱。他也知道他的条件在农民眼中,知青心中都是最好的。他可以在姑娘中任意挑选,可他希望得到叶粒的心。他很渴望能和她在树荫下,小河边谈心。他决心收工后就去找她,跟她好好谈谈。

康毅——康毅——暴牙齿武装部长在田坎上叫他,身边还有两个陌生人。康毅停住了犁田。

“快!马上跟我到公社去。”

康毅心想,又要去开会。下乡后,到公社、县、省里开会已是家常便饭。什么学毛著先进典型大会、民兵工作会、知青代表大会……。他想将那一行犁完,就继续犁着说:“又是要开啥会啊?”

“你磨磨蹲蹲干啥?快点——”武装部长大叫着。

康毅是民兵连长,平时与武装部长工作上有联系。下乡后他父亲的部下曾坐着小吉普车到公社来。那个师级干部将一条大前门香烟丢给武装部长说了一句,你要多关照我们首长的娃儿——他叫康毅。小车屁股上冒着烟,呜的一声开走了。武装部长还楞在那里,心想好家伙,这小小的镇上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这以后,武装部长见到康毅总要握手拍背说:我俩比亲兄弟还亲。你缺啥?有啥需帮忙尽管说。

康毅把牛吆上田坎。武装部长没再跟他握手拍背,却吆吼着他快走。他连腿上的泥也没来得及冲洗就跟着他往公社去了。康毅问了几次去干啥?武装部长只说去了你就晓得了。

走进公社,朱书记对他楞眉黑脸地训斥道:“你脑壳有疱?吃多了胀的,要去写反革命信。连我们公社都脱不了爪爪。”

武装部长说:“上面有指示:你是打着红旗反红旗,实质是为刘邓路线翻案。”

康毅暴跳起来大叫:“我为啥要打着红旗反红旗?我是为党和人民的利益,实事求是。”

朱书记奔过来给了他一巴掌,叫民兵将他捆起来,说:“你活得不自在了,敢和中央文革唱对台。上面叫先把你押市里,我们也没权处治你。”

康毅走了,没留下一句话,晚上也没回来。罗进川心想,他怎么没带牙刷、牙膏、洗脸帕和换洗衣服呢?他知道康毅最爱干净,他的内衣内裤必天天换。尽管他和康毅已有了隔膜和不愉快。有时他也希望他早些离开。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谋。然而多年来的友谊使他依然要对他牵肠挂肚。他把康毅的衣服和用品收拾好,一大早就赶到公社。当他得知康毅是因写“反动”文章被押走时,他深为康毅担忧。康毅遇难使他顿失前嫌,过去那种亲兄弟般的情感油然而生。他到公社打听押送的地方,想去看他。武装部长说:“你想干啥?也想吃不要粮票的饭?”

罗进川说:“他不会有啥,他是热爱党和毛主席的。拿你们的话说,他根红苗正,是培养的接班人。”

“他现在是反革命了。他当大官的爹,我看也帮不了他。你算啥?那种地方不缺指标。”

武装部长的话,倒把罗进川提醒了,得想法通知他父亲,或许还有些办法。他走出公社就向邮局奔去,给四川省军区,康毅的父亲挂了一个长途电话。

半个月的时间对人的一生是短暂的,有时感到竟是一瞬。可对康毅来说,被关押的半个月,他经历了地狱毒炎般的被监管、审训、打骂。那日子比两三年还长。这时他才明白,太阳并不是公正地照耀到每一个人身上,有的人也许永远也得不到一丝光芒。那天,上午他还在受审训,下午突然宣布了对他的处理结论:据查他与黑帮没有联系,所写的反动文章源于思想改造不够。撤销他预备党员资格,送回生产队继续锻炼改造。

他获得了自由,回到了乡下。公社并没把对他的处理意见向外张扬。在知青们的眼里,康毅依然还是天之骄子威武雄壮。即是写了啥,人家还是没得事。可是康毅的灵魂深处却受到了震撼和重创,他的热血在慢慢凝固,连走路也不象过去那样步履矫健咚咚有声了。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渺小的可怜虫,想要改天换地,能吗?当他看到罗进川枕头旁有一双比他那双还织得更精致的棕鞋时,他的心更沉了。他知道那是叶粒的杰作。他早晨已不再按时起床做操,有时还同罗进川一起喝寡酒。

唐素芳对田蒙己不再抱任何希望,甚至有些恼恨他了。她担心叶粒早迟会离开生产队,王云霞也会走,她该怎么办啊?她吃不好,睡不着,时常楞楞地发呆。她思前想后,终于打定了主意。一天,吃过早饭,叶粒和王云霞扛着锄头出工去了。她很快地收拾了碗筷,喂了猪。她从自己的枕头下取出一件新织的灰色毛衣展开看了又看,小心地装在一个布包里。她在饭桌前写了一张纸条。

叶粒、云霞:

我有事上街去了,中午不一定能回来。

素芳

她用一个碗压着那张纸,锁上门,就往二队康毅、罗进川他们那儿去了。来到他们的住处,她见门掩着没上锁,就推门进去,见里面没有人,就走到里间屋子,将包包放在桌上。她到处寻着想帮他们做点事。可屋子里没有脏衣服,她无事可做,就在桌上翻起书和报纸来。她在马列毛著中发现了一本象书一样的笔记本,随手打开,见第一页上写着:

给川儿:

望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妈妈

一九六六年二月

后面有被撕掉了纸张的痕迹。她正想放回原处,发现从里面掉了一页纸在桌上。她将那张纸拿起来,看到上面写着:

你不是娇花,

你不是羞月,

你是冰山上圣洁的莲花。

你的眼睛清彻又**,

你的心灵纯真又善良。

你是一粒高贵的种子,

我却是荒漠中贫脊的流沙。

我无法供给你甘泉和养分,

我无法让你开花结籽!

我千百遍地诅咒自己,

我只有默默地敬你爱你。

但愿春风骤起,

将我们卷起飘向四野。

我们会找到一片肥美的绿洲

那儿有空气、有阳光,

到处鸟语花香。

我们将紧紧地依存在一起!

她看了一遍正想放回原处,突然象想到了什么,又看了一遍,并小声地念着。当她念到:“你是一粒高贵的种子,我却是荒漠中贫脊的流沙!”时,她惊讶地叫了一声:“啊——他写的是叶粒!”这是她没有想到的,挑煤那天,她只感到康毅对叶粒好象有那个意思。她本想告诉康毅田蒙已在追求叶粒。看来罗进川也喜欢叶粒,也就轮不到你康毅再去插上一只脚,这使她信心大增。

她将纸放入笔记本中,又在桌上的书本中翻起来,她很想知道康毅的一些秘密。她找到了一本印有雷锋头像的红皮子笔记本,打开,果然是康毅的笔记。她的心跳加快了,她知道不能随便看别人的笔记,可是,在革命的年代,人人都不该有隐私,隐私就是见不得人的,可耻的或反动的东西。革命群众可以随便抄家,勒令别人交出所有有文字的东西。对康毅,当然不可以这样,她在翻开笔记本时,心里也不免紧张。

她见第一页上写着:最高指示,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第二页上写着:1966年11月日,步行出征。为了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把我们锻炼成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坚强接班人,我们响应党中央和林副主席步行革命串联的伟大号召,去熟悉社会、熟悉群众、熟悉阶级斗争。我同罗进川等八人从学校出发,经毛主席故乡韶山向井岗山进军。沿途我们将很好地向工农学习,大力宣传毛泽东思想,宣传以毛主席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宣传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十六条”。

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和前进的动力!我们高举着鲜红的“燎原”战旗,朝着东方,迎着太阳,踏着革命先辈的足迹,迈着争取胜利的步伐,向光辉目标挺进!

唐素芳很快地翻着,见后面记录着他们沿途所经过的十几个地方的情况。字里行间,充满了对革命先烈的崇敬,对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无限热爱,对同志的热忱关心和帮助,对革命工作无限忠诚,任劳任怨。唐素芳看着,勾起了无限的感慨。她也曾步行几千里,脚走肿了、走烂了,身体虚弱得爬不动了,为了表现要把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有车也不愿坐。她也曾激情满怀,斗志昂扬,可是现在……她擦了擦湿润的眼晴,快速地浏觅着,有几首诗吸引了她。

雪里行军

雪山耸立,

大地皆白。

一杆红色的队旗,

迎着风雪,

踏着滑冰,

燎原战士在雪地里行军。

一九六六年十一月十六日

红旗插上黄洋界

金色的太阳普照群山,

白云翻滚在山间。

踏着云间蜿蜒山道,

红旗插上了黄洋界。

红旗插上黄洋界,

革命后代保江山。

枪杆笔杆万炮轰,

横扫一切害人虫。

红旗插上黄洋界,

雄关漫道呈眼前。

跟着主席闹革命,

海枯石烂心不变!

浴着温暖的阳光,

一觅壮丽群山。

喜看红旗万杆,

直向光辉井岗山。

…………

红旗二队的养猪房里,一头髙大的白色良种公猪儿正在跟一头黑色母猪儿交配。一伙男女社员正围着这对交配的猪儿嘻嘻哈哈地取笑。有人见生产队的光棍癞儿盯着那对猪儿直笑。就说:“癞儿的眼睛都发绿了,你要看着它安逸,也想法养条老母猪,它也给你下窩崽儿。”大家哄堂大笑。

队长说:“你们真是,有啥看头。想干,回去抱老婆。”

癞儿见康毅扛着锄头走过来,就大叫着:“康毅——快过来看啊——”

康毅不知道大家在看什么,就快步走过去伸长脖子。他的脸腾地胀红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看到的最赤裸裸的ing交。这刺激使他的心跳加快呼吸粗壮起来。他忘记了自已是要去找队长谈事情,就折转身快步往自已的住房走去。最近他老是心绪不宁,被子和床单上画了不少的“地图”,洗时自己都感到脸红。

唐素芳听到了脚步声和开门声,慌忙将笔记本放回原处,从里屋走出来。康毅已杠着锄头进来了,见唐素芳在屋里,有些诧意地说:“你来了,她们呢?”

“她们出工去了。你们也是,总不闲着。”

“在家也没事,干总比不干好。”康毅把锄头倒挂在土墙上。

罗进川呢?咋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上街去了,可能下午才能回来。你要找他?

知道罗进川不在,唐素芳有些髙兴。她走到康毅身边说:“我不找他。人家找你有点事。”

“啥事?”康毅转过身来问。

“我有一样东西要拿给你。”唐素芳鼓起勇气说。

“啥东西?”

唐素芳有些扭妮地说:“你过来嘛。”康毅走过去。唐素芳把毛衣从身后拿出来递给他说:“你看穿得不?”

康毅疑惑地说:“你这是干啥?”

“人家给你织的毛衣。”

康毅把毛衣递还给唐素芳说:“你自己留着穿吧。我无功不受禄,怎能要你费这样大的心?”

“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你们也帮过我们的忙,织一件毛衣算得了啥?”

“你咋不给罗进川织呢?”

“有人要给他织。”

“哪个会给他织?”

“叶粒会给他织。”

康毅睁圆了大眼睛问:“你看到叶粒在给他织?”

“我晓得,罗进川喜欢叶粒。”

“我天天跟他在一起都不晓得,你咋晓得?”

唐素芳急了,说:“我刚才在你们的桌子上看到了罗进川写的赞美叶粒的诗。”

康毅跑到里屋,见桌子上并没有什么诗,就说:“你胡说,哪有啥诗?”

“在罗进川的书本中夹着。”

康毅板着脸说:“你咋随便翻别人的东西?那是不道德的。”

“那个本子中啥都没得,只有那首诗。”

“你不翻人家的东西,怎能看到什么诗?

唐素芳看到康毅生气,心里非常难过。她掉着泪说:“我只是随便看了一下,你就这样……我晓得你们都喜欢叶粒,瞧不起我!”

康毅的脸红了。他说:“你在胡说些啥?”

唐素芳抽泣着说:“是我不好,我不该看人家的东西。”

“算了,你也别难过了。”他见唐素芳掉泪,心软和起来。

唐素芳伤心地说:“你要不收下毛衣,就是看不起我。你叫我拿给哪个穿?”

康毅沉默了一会儿说:“衣服已织好了,那我就穿。”他从内衣里搜出二十块钱递给唐素芳。

她把钱接过去,丢到康毅的床上说:“谁要你的钱了?”她把毛衣递过去说:“你试试看大小合身不,如不合身,我拿回去改。”

康毅犹豫地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唐素芳有些着急地说:“快把外衣脱了试试。”

康毅见自己的床单上有一块洗不干净的痕迹很显眼,就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挡住那儿。唐素芳也跟着走过去,伸手来帮康毅解外衣的扣子。康毅只有小时候自己的母亲曾这样贴近地给他穿过衣服。他还是第一次感到了女人轻柔的手指和特殊的气息。他轻轻地推了一下唐素芳的手。唐素芳却趁势握住他的手,将脸凑到了他的肩旁。康毅不自觉地将身子移动了一下,他有些窘地胀红了脸。唐素芳帮康毅解开了上衣,将毛衣套到康毅的头上,叫康毅把手伸到衣袖里去。她将毛衣往下拉,不小心触到了康毅的最敏感处。康毅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他拉了一下唐素芳的衣服。唐素芳顺势贴到康毅的身上,小巧的嘴巴触到康毅宽大的脸上、嘴上。女人肉体的强大诱惑力,使康毅失去了自控的能力。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摩着唐素芳,两人拥抱在一块儿。唐素芳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是那种不卖肥的女人,脸不大,鼻子眼睛都较小,但身上却很丰满,也很白净。女人Ru房的神秘和对男女之间那种事的渴求,彻底击溃了他头脑中的顾忌。养猪房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一种强烈的冲动使他将头埋在唐素芳的胸前,他的整个生命似乎都融进去了。

唐素芳极其乐意将自己的处女献给这个有魄力、有前途,而又身强力壮的男人。她认定找到他是自已一生最大的幸福。她没想到这幸福来得这样快。完了,她抚摸着康毅宽大的胸脯轻轻地说:“我要永远跟着你,我们啥时候结婚?”

好似一盆冰水泼到了康毅的头上,他的头脑清醒了。他内心感到了恐惧和疼痛。他从床上跳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他将唐素芳从床上拉起来说:“罗进川要回来了,你快走——”

唐素芳穿好衣服,叠好被子,把头发理顺,却不愿就此离去。康毅急了,说:“你不走,那我得出去了。”

唐素芳慢腾腾地离开了屋子,临别时说:“你一定要娶我。我们己经是夫妻了。”

唐素芳走后,康毅抓起那件毛衣狠狠地撕扯,又重重地给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他骂道:“我是猪,我不是人!”无限的悔恨使他深深地痛苦。我根本不爱她,今后也不可能爱她,但今天这事自已也弄不清怎么竟与她搞上了。我完了,我是一个流氓,龌啮的小人!他痛骂着自已。他恼恨自已也恼恨唐素芳。他觉得猪儿狗儿都比人强,它们在众目睽睽下交配没有烦恼。可是两脚动物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烦恼?强壮的康毅第一次感到自已的肉体、灵魂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他想不清是什么力量把他推到了可耻的困境,连唐素芳也在左右着自已。他想到叶粒,心中更充满了羞耻和犯罪感。

那天晚上,康毅把那件毛衣递给罗进川看。他说:“这是唐素芳给我织的毛衣。”

罗进川说:“你好有福气啊!”他口头这样说,心里很难受,你不是喜欢叶粒吗,怎么又接受唐素芳的东西?这道德吗?

“你也会有好福气的,说不定叶粒会给你织一件很漂亮的毛衣。”康毅试探地说。

“我哪有这种福气!我也不配有这种福气!我连自己的饭碗都解决不了,就不要去想那些了。你向她表示没有?”罗进川躺在床上吸着劣等的经济烟问。

“你别问我。你说实话,是不是很喜欢她?”

“我不配,也不能够。她不会喜欢我这样平庸的人。”罗进川把心里的痛苦藏起来。他又说:“你跟她比较适合,你们都是有追求的人。不过,你可不能脚踏几只船。”

“你说些啥?我是真正不配喜欢她了。你应该振作起来,不要太悲观了。你爸的问题早晚都会得到解决。……”

罗进川不知道康毅此刻的心情也是很沉痛的。他认为他在说假话,前不久他还那样自信,怎么突然就变了?口是心非,伪君子!他气愤地想着,根本不愿听他在说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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