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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0 宁梧桐在小镇洒下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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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边沿,有道影子横在门口,修长身形跟宁梧桐很像。他俯下身来,抚摸着人灵兽头颅,像是在摸着看门狗。灰白色头发披散在肩上,那双眸子与前方三人对视,他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小道上有雨水冲刷后留下的痕迹,青石板上留着水坑,夜色沉静,凉风入骨。在他们头上悬挂着一轮月亮,在云层里遮遮掩掩,很是害羞。

北小川捂着袖口,他看向男子,遂问道:“是你豢养了这只灵兽,看他那模样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该不会是你在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怪物吧。你这男子轮廓跟身形跟宁梧桐有点神似...该不会你就是那个谁?”他拎起手指,横在半空中。

中年男子取下面罩,双眼含笑,他就是宁梧桐。他捏着人灵兽毛发,嘴角塞了蜜般:“哎呦,不好意思我应该在出门的时候再给自己化个妆,折腾个面皮。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实在是失败。”宁梧桐提起人灵兽后颈部,朝着黑暗中移动。

最后一点声音消失在了这四通八达的路口,小巷子下灯笼昏黄,在它们照射不到的地方,传出来一阵阵咳嗽声。昏暗中有两三个人从路口出现,还没走几步,就躺在了地上。他们之中有老有小还有中年人,匍匐在地上,呼吸困难。

北小川拽着幸衣角,他稳定心绪,便道:“幸,你会医术吗?我对付自己同胞只有心软....”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身边人已经飞出去了。北小川手还提在半空中,幸身影落在那些人身边,他用笛子掀开这些人衣衫,他们后背都被抓烂了。这三人呼吸不畅,逐渐走入死亡。

仅仅过去一段时间,便彻底失去呼吸。幸收回竹笛,他漫步走回北小川身边,对着他说了句:“救不了,他们都已经走了。这个城中还有许许多多跟他们一般的人。生老病死,各安天命。”幸说完,就朝着那巷口而去。

这里有三条分叉口,通往不同方向。他在等待,眼神落在每一个地方,细细斟酌起来。

在幸身后,北小川身边还有一人,是苏荷。她身份有点特殊是偷跑出来的,夜深露重,外面格外冷。她捂着外衫,牙齿直打哆嗦,冲着北小川便吼道:“我们究竟还要走多久,才能到达那片市场区域,你们不是说去过吗?还有方才那个人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从鼻子处灌入一点痕迹来,那是冰凉的气息。苏荷等待着回答,她一面走,一面回头来看北小川。那家伙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跟自己搭讪,还真是高冷,不愧是幸的徒弟。不过有点意思。

苏荷倒着走,她踩到了尸体,惊吓一声“啊”,她顿时捂住了唇瓣,眼珠子空荡荡的,宛如踩到了蟑螂跟老鼠的尸体。她指着北小川问:“这些人死得不值得,尤其是还要被我踩一脚。快点...跟上你幸吧。”苏荷从这些尸体上跳开,她想跟上幸,赶紧离这个地方。

他们从客栈中出来,一路上追着人灵兽来到了这里,碰到了男人,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惊悚的事情发生。她虽然害怕,但还是要聚集精神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查明真相来的。

“幸....你那徒弟还在后面,这些尸体怪可怕的,我们往哪里走?”苏荷强压着心中恐慌,她左顾右盼,不管视线落到哪里,都是黑色的耳。她屏息凝神,也不愿意去那边看看。只能跟着幸脚步移动。

幸睨了她一眼,随后朝着后方看去,北小川还在尸体身边转悠,他用袖子捂住口鼻,眉心都快皱成小山了。从这些尸体身上散出臭味,是腋臭,是汗臭。想必过不了多久,这些尸体就会爬满虫子。

北小川耳边落下一道声音,是属于幸的“过来,我们还想继续赶路。”他抬眸,心底稍微有了点暖意,便拉紧了衣衫,朝着前方走去。巷口有三道人影朝着这些尸体出来的位置走去,他们沿路过去都是黑漆漆一片。

“这里好黑暗,都不用打灯笼的吗?记忆中这片老城区也不是这样子的....”苏荷捂着口唇,她脚下踩着都是青石板路,一升一降,一凸一平都显得尤为特别。她看向了别处,在黑暗中撞到了什么东西,好像是有脊椎骨的生物。她灵力缠绕指尖,逐步化为灯盏,在她脚边坐了个人,已经死去很久。

那男子很胖,浑身肉都已经开始糜烂,半张脸都都被老鼠啃干净了。苍白色面孔,露在外面,显得很是恐怖。苏荷忍住胃部翻江倒海便后退了几步,她扶着那稻草堆蹲下,心脏在这里猛然跳动,她总觉得自己快死掉了的。

“你没事吧,这些人都是平民,一遇到这些灾难肯定都受不了的。”北小川安慰了苏荷几句,他打探了眼前方,好像没有什么危险。他扶着苏荷起来,她缓和了段时间,这才有了点气力。北小川扶着她,一步步朝着前面走去。

古街附近都有一些小沟,用来排水,用来疏通灌溉。乘着月色,可以在小沟里看到许多灵兽尸体、骨头,他们有些幼崽刚出生几天就死了,也一并丢弃在这里。跟着废水一起排到附近小河跟江中。

沿路走去,这条小巷子通往一个市场,正是幸跟北小川去过的那个地方。如今这里物是人非,许多店家都不开业了。在市场外围都贴满了封条,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月光洒落在地上,只有不少被遗弃的狗在这里晃悠,一看到生人靠近,便躲得远远的。

这里唯一的食物就是那些灵兽们残留的的尸体,还有瓜果蔬菜。这一带距离居民区很近,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贩卖灵兽,还被运输到了沙漠绿洲中。这些人贪婪,还将买卖越做越大,有些不怕事大的商队,就专门干这行当的。

大概一个月前,暖冬刚来的时候,这附近便有一户人家,晕倒在街上,后来高烧不退,最后药石无医便走了。这件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后来便被遗忘在了这座小城里。直到上个月中下旬,有一批人从这里经过,要去那边铺子卖东西,便不知不觉感染上了,相继进了医馆,后来死了一大半,只有三分之二人活了。

这件事被写在了一本小册子上,都在附近一个垃圾站里。北小川借着幽光,他从地上捡起来这本小册子,跟其余两人一同分享。他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好像没有人知道,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隐瞒下来了。反正....我跟幸不过是路过,本来想跟商队离开的结果老大染病走了,其余人跑了。”他将小册子放到了空间戒指中,在这附近继续寻觅了起来。

月光下可以看见流动的水都是黑色的,那市场中还源源不断的传出一些灵兽的叫声,像是一些夜行的动物。那些流浪狗们听到这些声音,都躲得远远的。他们不愿意跟人类打交道,也不愿意跟灵兽们打交道。

北小川走过去,从身上拿出一些吃食,丢在了路边。流浪狗们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危险这才咬着一块馒头,离开了。这周围的狗很少,基本都是家养的,或多或少因为主人逃离、死亡或者是被抓到客栈中隔离后,才只能从家中逃出来。觅食,成了他们一大难题。

“这些小狗也很可怜,但是这座城也生病了,他们怎么办?”北小川问道,他摸着额头,有点焦虑。他走到了那市场附近,吸入一点空气就觉得喉咙不舒服,这空气里尘埃浑浊,让他也觉得难受。他从旁边拉过幸:“幸,你想想办法,可以从这里采取点样本回去吗?”

“什么东宫?”幸剑眉微蹙,他反应半天也没明白过来。样本是什么,不是就带点灵兽皮毛回去就行。他挑眉,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子,打开瓶塞,便有灵兽毛发,碎骨还有空气一并吸入了进去。幸做完这些,便将瓶子塞入空间。

他也不含糊,对着北小川跟苏荷说道:“天色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就要天亮了。我们要赶紧回到客栈中去,不能离开那里一定范围。还有苏荷你应该可以离开这里,可以把这些东西交给医馆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幸提着竹笛,他身影高大,站在影子中更显得修长。

北小川喊了声“哦”,他走在幸前面,一脸无奈。他嘟哝着唇瓣,要从这里离开,突然有点舍不得。他离开前,问了一句:“幸,你说这空气里是不是有剧毒,毕竟这一条街过来。根本就没看到啥活人。尸横遍野的,这些人不管?”

他指着那市场附近,萧条一片,跟被打劫了异样。前一日还是繁华鼎盛,人流量爆棚,才一日不见这里就变成了坟地,纵然是白日也无人会来。皓月当空也显得这里苍白无力。

“幸,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北小川拿手挡住额头,他望着天空月亮,一阵喃喃。如今看来很多事情对于他说,都有点神秘,就好比这块地方。空气不流通,这身上还粘着一层汗渍。

幸抬眸,月光照耀在他脸上,眼中阴霾尽扫。他走到北小川身侧,说道:“今夜我们出来就只是搜寻证据的,天快亮了,咱们走吧。”他视线朝后移动,落到苏荷身上,空气瞬间凝固。

苏荷没有说话,静静走到了一边儿。她跟在这两人身后,宛若隐形人。北小川与幸再次走到小巷子分叉口,在那里看到黑袍人,身材瘦小,也不像是男人身子。

北小川拽着幸竹笛,心瞬间咯噔一下,他问道:“你是宁梧桐,还真是阴魂不散。你这些阴谋诡计,有本事就全部都施展出来,不然.....不然我就跟你决一死战。”他额间不断有汗珠溢出,连脸色都透出白色。

他拽着竹笛越紧,就越显得他心绪不宁。北小川眼神中蓄满了那道影子,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女子。蝴蝶抱着火鸟,盯着他们看。在她认知里,这些人大半夜摸出来,就是为了来这里打劫的?

第一次被人篡改姓名,就连性别都给她一并涂改了,她眼神禁锢着沉默。蝴蝶瞪了北小川几眼,她挽起袖子,道:“你跟幸还真是情趣满满,深更半夜会来这种地方,白日里也不多多打探打探,在这市场附近死了多少人。”她捂着鼻尖,连神色都改变了。

这时候,月光落在屋檐上,显得有些单薄。夜里寒冷,风跟随冬日降临。灯笼在不远处荡漾着光,指引着打更人的路。

北小川咽了咽口水,他往前走几步,眼神一直定在蝴蝶脸上。他攥着幸竹笛不放,他问道:“蝴蝶姑娘,你有啥理由来这里。莫不是也跟我们一样怀疑这里的事情,不同一般,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眉眼上沉着寒霜,是清晨中最冷的寒气。

“不瞒你们说,我确实也怀疑过这里,只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蝴蝶掌心撑着墙壁,她顺着那些裂缝来回滑动,吸了一口气,便觉得心间蒙热,气道里被什么东西堵住,差点喘不上来。她眼睛挣扎了片刻,还是从困意中逃脱。

蝴蝶指着那条甬道,那个最幽闭的地方,她嘴角颤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嘴中念念有词:“我看到了,他们以黑暗名义将这块地方加上了诅咒,所有经过这里的灵兽,都会不明染上恶疾。食用灵兽之人便会在顷刻间暴毙,这就是诅咒。”

她捂着手指,一股凉意从指尖冲入喉咙,顺着血脉将全身包裹。她最后蒙住了双眼,转过身去。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幻境,只是幻境。蝴蝶深吸一口气,她朝着前方走去。她心中无数次念想:离开这里,逃离这里,避开这里。

火鸟在蝴蝶身中挣扎,他燃烧着身子,燃烧着灵力,照亮了夜。温暖袭遍蝴蝶全身,连那水槽里的冰块都融化了。黑夜中闪烁着一道火光,如同一张网,扩散到他们周边。

月光下,四人走得很慢。北小川拽着竹笛,他视线落向幸处,那张脸下是怎样的灵魂,或是冰冷,或是热烈。他努着嘴,终究还是问了句:“幸,我们不检测一下这城镇附近的符咒,或许那些印记还没有消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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