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若回吧?”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去这等娱乐之地的的山终是被臊的脸红脖子粗,要不是碍于公子旅的命令,他早就甩手走人了,一个七尺丈夫,谁爱跟着一个妇人屁股后面转悠啊!
对于山的急躁松显的沉稳多了,他敢肯定,眼前这妇人定是有意为之的。
“呵呵,急甚?既然来了那就进去见识见识呗,左右不过是个销金窟罢了!不过这天下的销金窟多了,我还真是没见过这郑国独特的销金窟呢!”郑月安直白又啰嗦的说了一大圈,末了,在众人鄙夷的眼光中还回头冲身后的几个剑客得瑟一笑,“诸君,今日既行至此处,不若就此见识一番,这郑国的美人儿到底哪儿比妓院里的美人儿好看了!
此时的郑月安一副士族公子的打扮,人虽儒气,可是她却故意摆上一副痞里痞气的笑容,任谁看了都是一副财大气粗的败家样,听了她的话,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禁汗颜,仁兄,你还有完没完啊?就连一直站在她身后剑客们也不禁额头多了几根黑线,只有松一人忍俊不禁。
‘啪嗤’一声,郑月安划开了手里的骨扇,拿在手上晃了晃,“走吧!”
“果然是座不同寻常的妓院呐,就连进个门儿都要收钱。”郑月安心嘴上嗤笑,脸上却还是一分吊儿郎当的笑容,随手扔给门奴几个刀币,尽显大气。
九曲回廊,亭台水榭,一一映入眼底。在冬日温和的阳光下,几个男子正与美人追逐在花间嬉戏,也有不少男子聚在亭台里写着什么。男女嬉笑的声音伴随着树间晃动的风铃声,一派怡然自得的情景。
绕过金丝紫檀屏风,那檀木做梁,白玉为栏,珍珠为帘的楼阁着实让郑月安等人惊叹了一把,这哪里是 座阁楼啊,分明就是一出小型宫殿嘛!
不过,也正因如此,却让郑月安心里更加不屑这些酸文儒客了。如今正逢乱世,虽说郑国此时还算太平,但与他相邻的卫国之灾,与齐相邻的鲁国之灾,他们仿似并未瞧见!兀自过着纸醉金迷的贵族生活,更加不知防患于未来的意思。
大厅四周设着檀木塌,一些男子正懒懒靠坐在上面,一手持着白玉酒樽,逗弄着怀里的美人,也有一些男子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处,讨论着诗词歌赋,美人伴与身侧,处处尽显风流之意。
大厅中间一处圆形舞台,四周伴着清水芙蓉,台上一红女子拨弄着琴弦,身后一白一黄两位女子伴奏着笙箫,水渠外边跪坐着几名敲打着小编钟的绿衣女子。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好一群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大美儿啊,今日可算是一饱眼福了,唉......”似是惋惜的摇了摇头,郑月安‘啪’的一声收回骨扇,转身道:“走吧!”
“足下请留步....”一道清朗的男音突然响了起来,郑月安疑惑的回过头,只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端着白玉酒樽缓缓而来,那男子玉簪绾发,剑眉入鬓,凤目含笑的看着她。
双瞳!居然是晋公子重耳那厮。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郑月安不由的蹙了蹙眉,难道.......
“自那日一别,已有两月有余,每当听见丝竹之声便想起那日的惊艳《十面》,却不想会在今日能再次见的足下。”那厮竟是丝毫不惧松等人戒意,兀自的走到郑月安的跟前,含笑的看着她,“俗话说久别又重逢,执杯莫相拦。既然今日如此有缘,足下不如随重耳一同小酌几樽,如何?”
唔,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记得那日的事,看来她对众人的影响颇深啊!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那日宋公子府,她的一曲惊艳《十面》曲之后,那日在宴的权钱贵族们,无一人不惊艳她的琴艺以及公子旅对她的宠爱。
背在身后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向下点了点两下,郑月安莞尔一笑,“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那厮倒颇为爽朗,哈哈一笑,“如此,娇娇也不必见外,唤我重耳便是。”
郑月安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我跟你有那么熟么?
“呵呵,娇娇还真是那般有趣儿,竟一点也没变呢!”重耳挥退歪在榻上的几名美人,着人添了一副白玉酒樽,拉着郑月安跪坐在红木几旁笑道:“这天寒地冻的,公子旅竟舍得娇娇独自到郑国,这郑国的冬天比宋国冷多了,也不怕把娇娇冻着了?”
“呵呵,久闻郑国红馆大名远扬,一时好奇便求了夫主出来瞧瞧,晋公子怎知夫主没有陪同乐安一同游玩?”郑月安端起白玉酒樽,轻抿了一小口,不得不承认,这郑王开的妓院,别说是里面的美人,就连酒都是上等的好酒。
回头瞅了瞅松几人一眼,见他们都护在自己身后,便笑道:“今日本就是出来玩的,诸君也不必拘束,自去赏美饮酒去吧。待我与晋公子叙叙旧,再回也不迟。”
闻言 ,松抬眼看了看正在自斟自饮的晋公子重耳,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如此,那吾等便先退下,君若是有事唤吾便是。”
“倒真是群衷心的奴隶,看来公子旅还是心疼娇娇的。”见松等人离去,晋公子重耳挑眉一笑,“如今诸国谣言四起,楚公子旅都同我当年一样自身难保了,怎还会有心思陪美人游玩呢!”
郑月安心里微恼,这厮,她都管公子旅称夫主了,他怎还这般唤她,娇娇,那是对未嫁女子的称呼啊!
“这郑国的红馆确实有几分雅意,只是不知姬晋公子今日在此是会友还是?”见重耳说的这般直白,郑月安只是淡淡一笑,晃了晃端在手里的白玉酒樽,岔开了话题。
“都说郑国红馆收藏了许多各色美人,便闻名前来,这不,正欲离开,却没想遇到了娇娇。”
“怎么,难不成这么多的美人儿,晋公子竟没看中一个?”
“美人倒是不少,但却没有像娇娇这般玲珑剔透的妙人,那日的一曲《十面》惊艳四座,如今天下谁人不知楚公子旅身边有个琴艺高超的宠姬,只是没想到今日能在红馆再闻娇娇做的美诗,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果真是诗美如画啊!”
“哪里,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还望晋公子莫要见笑才是!”不知是不是错觉,郑月安总觉重耳比上次相见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丝轻挑之意。
这种天生的演员,郑月安不愿与他多扯,便随意的讨论了一下诗词歌赋,便找借口离开了。
本来是想到红馆去结识些郑国的世家宗亲,却不想遇到了晋公子重耳,一路上郑月安显得心事颇重,片刻也没 耽误的回了住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