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挂了电话,见陈明明扶起摩托车,李学明又是一脚,朝陈明明后腰踹了上来。陈明明受不住力,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摩托车再一次倒了下来,只听见嘎吱一声脆响。
脚踝骨裂了。
陈明明跌坐在地上,面无血色,右脚脚踝肿起个吓人的大包。
“痛……”
陈明明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着实忍不住剧痛,呼出声来。
“装,再给老子装。”
李学明不解气,上前抬脚就踹。
“滚开!”
得到消息后,正好胖子在村里,张哲辉硬拽着让胖子开车带他们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把街道都堵住了,人群中,躺在地上被殴打的不正是姑父陈明明嘛!
陈明明老实巴交,从来不会得罪人,况且是对方撞的车,凭什么打人?张哲辉下车冲进人群,一把将李学明推开。气头上的张哲辉,由于用力过大,将李学明推翻,连滚了好几圈,这才停了下来。
“小辉,别动手。”
陈明明挣扎着起身拉着张哲辉,剧痛令其倒吸了一口冷气。被打痛下就过去了,可打人就麻烦了。李学明开这么好的车子,肯定是有钱人,有钱人身子金贵,碰一下就不得了。
“爹。”
陈家俊扑上前,看着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陈明明,心痛难忍。像头发狂的豹子,瞳孔中布满了血丝,双目圆瞪,歇斯底里的喝道。“我跟你拼了。”
陈家俊不顾陈明明的阻拦,冲上前将刚爬起来的李学明摁在车上疯狂痛扁。“让你打我爹,让你打我爹。”陈家俊本性温和,但老实人火起来,比街上的混混还要可怕。
大不了就是一死。
爹被人打成这样,不打回来,陈家俊没脸做人。
胖子两手交叉,抱着胸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明明你怎么样了?”
张细妹忙把摩托车推开,这才看到陈明明右脚脚踝肿的吓人,额头密密麻麻沁满汗珠儿。“骨,骨头断了。”
“没,没事。”
陈明明摆了摆手,“擦点活络油就好了,你快去把家骏拉过来。”把人打坏了,他们赔都赔不起。
“腿的这样了还没事。”
看着姑父惨状,张哲辉双目欲裂,这个畜生,喝酒撞了别人还动手打人。“姐夫,把车门打开,先送医院再说。”张哲辉一把将陈明明拽起来,搀扶着将他硬推进车。“姑姑,你放心这边有我,你先把姑父送医院去。”
街道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张哲辉心头愤怒,世态炎凉,人情淡漠。这么多人看着姑父被打成这样,也没一个人站出来劝解下,更别提报案了。
“好了,家骏,别打了。”
张哲辉将陈家俊拉开,再让他打下去,非得把人打死不可。陈家俊正在气头上,两眼直冒火光,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意识。
李学明翻着白眼,鼻梁骨都被打断了,猩红的血液,汩汩喷洒了一身。老实人发起狠来确实可怕,门牙都磕碎了两颗。李学明吐出一滩血,慌不择路钻进车关上车门,感觉安全了,这才呲牙咧嘴,指着陈家俊,张哲辉两人破口大骂,尽挑难听的话说。
“连老子都敢动,妈的,破相了。等着,我要让你全家好死不得,搞你母亲,痛死老子了。”
很刺耳。
特别是对方动不动就问候自己的母亲,陈家俊又要癫狂了,拽着车门想拉开。
“让开。”
张哲辉推开陈家俊,右拳直愣愣往窗户轰了过来,看似轻飘飘的一拳,却轻易砸碎了厚厚的玻璃窗,正中李学明额头。后者两眼一翻,休克过去,晕之前,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数百围观的人群,不无惊骇,一个个眼睛全盯着张哲辉的手指,不知道他骨头断了没。要知道小轿车的车窗可不是一般的厚实,他这么莽撞的一拳,就不怕打断了自己手指吗?
碎玻璃四射飞溅,跌落在地,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陈家俊诧异的看了张哲辉一眼,表哥人不错,但他跟自己差不多,属于偏瘦型的,怎么可能?他是怎么做到的?
“嘭!”
张哲辉尝试着伸手想打开车窗,却怎么也打不开,气急之下,他干脆两手一拉,将整个车门都拔下来,丢到一边。然后钻进车,伸出根手指探了探,确定李学明有气后,才安心下来。“走吧!去医院看看姑父情况怎样。”
在待下去,不是明智之举。
陈家俊抬起父亲的摩托车,看到车子上沾染着父亲的血液时,又不安定了。呼出一口气,陈家俊平复了下心绪,排开人群,骑车载着张哲辉离开,直奔医院。
实话说,张哲辉连摩托车都不会骑。
几年前,摩托车还没有这么普遍,张有田又没钱买,家里没有摩托车,没地方学。他在四九城上班,就住在古玩街不远的老城区,也用不着骑摩托车。
陈家俊着急,担心父亲的安危,急于想尽早见到陈明明。车子一发动后,就拼命踩油门,加速。
呜呜风声直灌入耳。
张哲辉坐在后边,清了清嗓子,劝解道。“家骏,开,开慢点。”
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自己掌握不了事态变化的感觉,很不好。车祸猛如虎,这年头因为车祸死亡的不在少数,万一发生变故,张哲辉坐在车子上,很难使上劲。
两人感到医院,张细妹已经帮陈明明挂好号,拍了片。
右脚脚踝股骨头有小裂,又断了一截,治是能治好,关键复原后,会落下后遗症。恐怕,陈明明以后甭想干重活了。
得到这个消息,陈明明痛不欲生,自杀的心都有。
张细妹瘦弱不堪,哪里承担得起养孩子的重任?两个儿子都很听话,大儿子马上毕业工作,再过两年就得讨媳妇了,小儿子刚高一,还得花不少钱念书。自己干不了重活,这些钱从哪来?
张细妹泣不成声,呜咽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陈家俊从来没今天这么愤怒过,也从来没这么冷静过。走上前,拥着张细妹,轻拍着后背,苦笑着细声安慰道。“爹,妈,儿子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了。以后你们别种那么多地了,在家养几头猪就好,等过些天爹养好身子我就出去打工。”
不能干重活也好,爹妈苦了一辈子,是该休息休息了。
陈家俊打定主意,出去后先找分工作安定下来后,跟着再去找两份兼职,再苦再累,不能再让爹妈受罪。
陈家俊能有这份孝心,张哲辉很欢喜,上前拍了拍陈家俊肩膀。“姑父,我从四九城带回来一种药丸,吃下去,再重的伤口十来分钟就可以复原好。家骏,你和姑姑在这里陪姑父呆呆,我回去熬制下明天早上带过来。”
什么药丸能有这么好的疗效?
医院医生都已经宣判过,陈明明极有可能落下残疾,单单吃一个药丸就能好吗?陈家人半信半疑,但有一丝希望总是好的。
“姑父他们呢?”
“你姑父没事吧?”
张哲辉一回家,张珊珊他们就围上来问七问八。
坐在一旁嗑瓜子的张黄梅漫不经心道。“能出多大点事儿,瞧你们忧心忡忡的样子。有我家胖子在,就是把县长的车给撞了不也笑笑说说就算了。”
张哲辉瞥了胖子一眼,除了开车接送之外,真没发现他有其他什么用处。“姑父受了点伤,股骨头小裂,我一会儿给他熬点中药,明天送医院给姑父补补身子。”
张哲辉回到房间,关上门,准备炼制一炉回阳丹。
母亲陈细英追进房来,反手关上门,低声道。“姑父没事最好了。那个……”
陈细英启齿难言,嘴唇蠕动片刻后,终于还是开口了。“外婆叫你回头把子云两兄弟一块带四九城去,跟着你也比较好,总不能叫他们两整天无所事事,混日子过吧!”
陈细英知道张哲辉不喜他们两人,事实上,陈细英也不喜欢他们。这么大的人,一点都不懂事。可弟弟死了,除了外婆没人照顾他们。再过几年,老婆子不在了,他们岂不是更无法无天,胡作非为?
只是,让他们跟着张哲辉去,陈细英心里又不太放心。
张哲辉事业刚起步,这两兄弟,一个是二流子,一个小摸小偷,着实令人头疼。可母亲那般哀求,陈细英怎好不答应?“就带他们去吧!”
他们不是累赘,是麻烦。
都这个时候,他们居然还惦记着让自己带他们去四九城,张哲辉很是无语。
搭上这种亲戚,着实让人纠结,张哲辉可以抛却他们不管,可陈细英万万做不到。“妈,你先出去吧!等安定了,再让他们过来吧!”都是实在亲戚,母亲在,张哲辉不可能不管他们死活。
关上门后,张哲辉把上次在药店买来的中药全部取出来,然后拿到厨房,生了炉火,按照丹方,一一将中药材丢进造世鼎中。比起上一次,张哲辉炼制回阳丹娴熟不少,熬制一整晚,一炉丹药,有七个成丹,成功率提高不少。
有自己的火就好了,不用这般麻烦,耗时。
天蒙蒙亮,张哲辉收了丹,准备等吃完早饭,就带回阳丹去医院给姑父。“呀!钟老这么早啊!”
门口,钟老站在门前,仰望着群山俊林,不知道在想什么。“习惯了,你一晚上捣鼓那些东西,不累嘛?去睡会儿呗!”
早上一睁开眼,就嗅到一股子沁人的清香,顿时倦色一扫不在,神清气爽。钟老爬起来,倒想看看张哲辉是怎么炼制丹药的,出来后,又怕打扰到他。再说,张哲辉炼制的丹药非比寻常,绝不能轻易流露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