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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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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他出门载了个小青年,个子瘦弱。车子刚发动,林勇就要涨价,开口就是双倍打车费。对方不同意想下车,林勇没理睬,要下车可以,先把打车钱给了再走不迟。

那小青年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林勇的要求,然后用手机联系好两个朋友,在十字街等待。

故而,就发生这么一幕。

“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林晓霞带着哭腔,将一个小青年推开,然后干脆扑在林勇身上,抱着林勇。任由小青年拳脚挥在她娇弱的身躯上,父亲再可恨也是父亲。

“嘭!”

张哲辉冲下车,轻而易举将三个小青年撂倒。“大白天,动手打人,你们就不怕进号子?”

其中个染着黄毛的小青年,摸出电话,看样子是要呼朋唤友的意思。“进号子,搞笑,他在车上敲诈我朋友,就不怕蹲号子啊?有种你报警呗!敢不敢?你不敢我替你报。”

这三人是未成年,打架斗殴就算闹到局子,顶多就被教育批评下,不用一天就可以放出来。可林勇敲诈勒索就严重多了,车子扣分停牌事小,事情闹大了,把林勇以前做过的事情,全翻出来,判十年都够了。

“小爷,求求你,别报警,别报警啊!”

林勇扑上前,躲过小青年手中的手机,苦苦哀求着。“我已经让你们打了一顿,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哟!当着大家的面,就开始抢手机了?”

黄毛占着理,丝毫不做退让。“就这么算了?要不是我兄弟发信息过来,我们恰好在这边,我兄弟不就给你敲诈成功了?”黄毛又指着张哲辉,神色中夹杂着一丝惧色,又故作嚣张道。“再说这家伙刚刚揍了我们一顿,我感觉头都快爆炸了,天知道有没有被打出脑震荡,我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还有肚子也痛,绞痛的跟被刀子割了一样。”

其他两人也纷纷学模学样,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受不了,摆明了是耍无赖。张哲辉没怎么揍他们,只是上前将他们推开而已。

“是你?”

张哲辉没有去搭理那三个小屁孩,不就是讹点钱嘛!大不了赔他们点钱就是了。让他惊诧的是,身前这个未来的岳父,居然是昨天在泥泞小道跟红下巴和柳有望一柄敲诈他的林勇……

细细一想,除了林勇,恐怕东临县也没几人会干出这种事儿来。张哲辉着实无语,摸索着找钱包,准备赔点钱了事儿。大过年的,在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

胖子挤进人群,然后不慌不忙,摸出包中华。是张哲辉刚刚送他的,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燃,扫了一眼那几个小青年,轻描淡写道。“卖我个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看在林晓霞的面子上,胖子才会这么主动,以他的性子,倘若被打的人是张哲辉,他不一定会上前劝阻。

“卖你个面子?你算个屁啊!”

小青年可不吃这一套,开口闭口就是要钱,不给钱这事没了。弄的胖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些小青年压根不认识他,都是在外地打工回来的人,县城有什么势力,他们知道个屁。

再说了,当着百十个人的面,不讹点钱,他们怎么收场?都是心高气傲的年纪的,只看红头的面子,其他人的面子算个屁。

一句话,顶的胖子满脸通红,梗塞难言。

张哲辉毫不在意,错在林勇,搭上这么个“岳父”,他有什么好说的?张哲辉不想多事,能用钱解决最好不过,反正钱对他来说,就是个数字而已。他拽着厚厚的钱包,毫不在意。“说吧!要多少钱?”

黄毛一口断道。“三千,一分不少,要不你就看着办吧!”

三千,他们三人刚好一人一千,都快抵上他们一个月的工资了。张哲辉的示弱,令黄毛大喜,觉得这一头黄发实在是染的太潇洒了。等拿到钱,考虑以后干脆要不哥三就干这行得了,轻松,涨面子,又有钱赚。

张哲辉以为他们会狮子大开口呢!三千块钱,呵!张哲辉从鼓鼓的钱包中,捏出一叠红头,数出三千块,正要上前塞给黄毛了事。却是被胖子一把拉住。“等下,再给钱。”

张哲辉不知道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大概等了两分钟,七八两面包车飞驰而来,戛然而止,停在众人身边。

突然,面包车车门拉开,一群大概三十多号人,个个手里拽着根钢管,将人群驱散。为首的一人,肥头大耳,五大三组,径直走到胖子跟前,略带恭敬道。“军哥,谁找事儿?”

对面那三个小青年,到现在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三人靠在一块,身子越发抖索。想逃,却被三十号人团团包围住。

张哲辉拉了拉胖子。“姐夫,算了吧!多大点事儿。”

张哲辉最讨厌麻烦,三千块钱的事儿,没必要闹的不可开交。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胖子也不喜欢麻烦,可当着林晓霞的面,这么多看热闹的人,那黄毛小子不给他面子,一句话顶的他下不来台。今天不好好教训下他们,往后胖子怎么抬的起头来?

“把这三个小子带去教育下吧!回头我请兄弟们喝酒。”

在众人惶恐不安的眼神中,三十多个大汉,把三个脸色惨白的小青年硬拽着拉上车,扬长而去。

胖子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味道,大手一摆。“好了,都散了吧!闲着没事看什么热闹。”然后,又很是拉风,拍了拍张哲辉的肩膀。“小辉,你搭你岳父的车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儿,就先回去了。以后遇到麻烦,直接给姐夫说哈!”

临走前,胖子意味深长,颇有含义的看了林晓霞一眼。

“爹,我们回去吧!”

林晓霞搀着林勇上了车,张哲辉在一边把胖子车后备箱买的东西,全部搬运到的士车后备箱,然后才上了车。

钻进后车厢后,面对昨天伙同红下巴,柳有望两人一并敲诈他的林勇,张哲辉这心里,当真是百感交集。“岳……”

张哲辉沉吟片刻,沉着脸,道。“我看你还是把车子卖了,做点小生意吧!”林勇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迟早会再一次害了林晓霞。摊上这么一个父亲,林晓霞真够苦命的。

谁知,张哲辉这般一说,林勇还来了劲儿了。连连点头,回首。“是啊!女婿,我老早就不想干了,特别是冬天大半夜开车真不容易,疲劳驾驶太容易出事儿了。几年前我就想把车卖了,开个铺子卖点五金,这几年东临县发展很快,到处都在建房子,装修什么的,开个五金店很好赚钱的。”

林勇苦着脸。“我的情况,想必小霞都告诉你了,手头紧,拿不出钱来。要不,女婿先借几十万给我?只要铺子开起来,我保证不到一年就能收回本钱,过两年我就把钱还你,你看怎样?”

林勇连张哲辉名字都不记得,见张哲辉送自己女儿回来,那肯定就是自己的女婿了。再说,刚刚那个开奥迪车的老板,财大气粗,一通电话就找来那么多人。这么多人的街道上,就敢拿着钢管行凶。张哲辉跟胖子看起来关系挺亲近的,势必,张哲辉应该也很有钱。借个几十万开个铺子,对张哲辉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当然,钱到手了,一定得先去赌场上玩一把,没准儿能赚个百八十万呢!

几十万对张哲辉来说,真算不上什么。不过,张哲辉可没打算一下拿出几十万给林勇,倒不是不舍得给他钱。林晓霞是个好女孩,通过这段时间爹妈跟她相处,张哲辉爹妈都拿她当女儿看了。不管两人最后结果怎样,张哲辉都愿意伸出援手帮她一把。

赌博场上,钱再多也押不了几下,几十万给林勇,估计不超过一天就得被他输光了。

“爸!”

林晓霞很是无语,稍带歉意,又夹杂着感激,看向张哲辉。从昨晚到现在的接触中,虽谈不上喜欢,但林晓霞感觉张哲辉应该是个好人,否则,昨晚张哲辉就把她给办了。

林勇的家,在东临县老街道的弄堂,房子比较破旧。进门后,就只有两室一厅,九十平米,在房价一再上涨的今天,这种几近拆迁的老房子很难出手。这也是林勇把女儿卖出去的原因之一。

林晓霞的母亲叫王凤,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坐在窗户边刺十字绣。临近过年,本该是喜气洋洋,她却是神色黯然,心头滴着血。

不知道问林勇多少遍,跟他闹过,打过。可不管她怎么闹,林勇就是不肯说出女儿的下落,只是告诉她,自己把女儿送给一户好人家。

“吱呀!”

门开了,王凤头都没抬,以为只是林勇回家,她实在懒得理睬这个没用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王凤早跟林勇离婚了。

“妈!”

一进门,林晓霞就受不了,泪眼汪汪,扑进王凤怀中。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两母女哭成一团,弄的张哲辉站在门边好不尴尬。

“呵呵!”

林勇却不觉有他,谄笑着。“好女婿,让你见笑,女人就是这么烦人,成天哭哭啼啼,不知道哭什么。”林勇本身长得还行,但在赌场那种地方侵染过来,不可避免的沾上一股子匪气,笑起来的时候,显得极其猥琐。

母女之所以嚎啕大哭,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张哲辉真想给林勇脸上来一拳,身为一个男人,没有点担当。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但身为小辈,张哲辉没有训导林勇的权利,况且,他们两家不一定结亲,他现在还算是外人。

林晓霞哭了一会儿,先帮着王凤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捧着王凤的脸,不无心伤道。“妈,你瘦了。”

是啊!瘦了。

有近一个月没见到女儿了,王凤以为这辈子都看不到女儿了,没日没夜的煎熬,思念。整个人整整瘦了一圈,颚骨凹陷,两眼凸出,挂着对重重的眼袋,没了往日的风韵。“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王凤紧紧抱着林晓霞,深怕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女儿啊!以后别离开妈妈了,你不在,妈妈心里难受。咱不嫁了,你爸欠的钱,咱们慢慢还。”

林晓霞这才想起张哲辉跟着一块来了,忙擦干眼泪,抽了抽鼻子。拉着王凤站起来,走到张哲辉身边,介绍道。“妈,他叫张哲辉,是……是我老公。妈,爸爸把我嫁到张家山了,这些天就住在他们家,张哲辉爹妈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啦!”

“伯母好!”

张哲辉两手提满了东西,本来林勇是要献殷勤的,但东西实在太多,身为“女婿”张哲辉怎么好让林勇一个人抱那么多东西。

“诶!好好好。”

王凤忙把张哲辉迎进门,至于一旁的林勇,她全然把他当成了空气。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张哲辉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是集市上准备出手的牛犊,王凤一丝不漏,比林晓霞还要上心。眼睛直勾勾盯着张哲辉,毫不避讳,一边打量着,一边喃喃自语点着头。“不错不错。”

被一个人这么看着,张哲辉浑身不自在,无奈对方是自己的岳母,张哲辉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张?张哲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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