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尔是本次维也纳国际音乐节的重要评委之一,他是个法国人,同时也是一位浪漫主义者,他的音乐里几乎都充满了浪漫气息和韵味,不过他的性格有着日耳曼民族特有的傲慢和严谨。其一手创建的诺曼底交响乐团,在法国乃至整个西方国家都享有盛名。
现在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将诺曼底交响乐团交给他的接班人之后,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大多数时间会陪着夫人到世界各国旅游,偶尔写写音乐评论,到大学里去讲讲音乐理论,日子过得闲适而惬意。
在西方,提到古典音乐,是不可能绕过帕斯卡尔的,他的名声极为显赫,而且桃李遍天下,所以即将诞生届“金色音符奖”的新一届维也纳国际音乐节,是必须要请帕斯卡尔到来的。在很多人看来,没有他的到来,这届音乐盛典就名不符实。
西方与东方的文化传统不同,普世价值观不同,虽然是音乐节的重要评委,但是帕斯卡尔不会刻意与世隔绝,他的学生遍布西方各国,这次来参加国际音乐节的选手当中,就有不少是他的门生,由于师生情谊比较深厚,所以帕斯卡尔经常和他的学生见面,出来喝喝咖啡聊聊天什么的,如果是在中国,可能这样的行为就会被人猜疑,评委和选手下里见面,而且还是师生,会不会在比赛中有所偏颇呢?
但是在西方,却没有人对这样的说三道四,一方面,这些搞音乐的人都对音乐很虔诚,就像是一种信仰一样,即便是你让他们为了得到名次而贿赂评委,他们中绝大多数都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么做就等于是羞辱了音乐,羞辱了他们自己,同时也是在羞辱他们的老师。
而另一方见面,帕斯卡尔在西方音乐界就如同少林武当在中国武林中的地位一般,泰山北斗,万人敬仰,他们相信帕斯卡尔的职业*守,也相信他的人品。
此刻距离音乐盛典开始,正好还有二十四个小时。
帕斯卡尔被他的一个学生邀请到了一家咖啡厅。
他的这个学生到也不一般。其来自日本,是日本富士交响乐团大提琴手,同时,他曾经还是巴黎国家音乐学院留过学,是帕斯卡尔得意的学生之一。
而邀请帕斯卡尔来咖啡厅喝咖啡的人,就是这位来自日本的学生,他叫中川直树。
由于是师生之间人约会,所以帕斯卡尔并没有带自己的夫人,当他赶到约好的包间之后,发现中川直树身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满头银白色的碎发,眉宇间有点倨傲,虽然那种倨傲在见到帕斯卡尔的时候收敛了起来,但阅人无数的老爷子还是看了出来。
帕斯卡尔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了,一方面,事先说好了这是个人约会,他连夫人都没有带,但中川直树却带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另一方面,他不太喜欢这个染发的年轻人,虽然看起来他是那种很有灵气的音乐,但在崇尚严谨和低调谦逊的法国人眼中,这个年轻人实在太轻佻了。
对于帕斯卡尔来说,他和其他音乐教育家一样,当然是喜欢天才的,但前提是必须谦虚,懂得收敛,只有具备勤奋严谨的态度,才能够将天赋挥得淋漓尽致,否则也只会浪费天赋,最后泯然众人矣。
当然,虽然帕斯卡尔心中不喜,但作为一个真正的绅士,一个品格高尚的音乐艺术家,他并没有拂袖而去,依然面带笑容坐了下来。
“尊敬的老师,学生终于见到您了,实在是万分荣幸。”中川直树对这个授业恩师一如既往地尊敬,站起来给他的老师深深地鞠了一躬。
“中川不必多礼,我见到你也很高兴,听说你已经成为你们国家最好的小提琴手,是这样吗?”帕斯卡尔笑*地问道。
“是的老手,但是这一切都是来源于老师对学生的教导,不然学生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对了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富士交响乐团的总指挥,日本新生代的音乐天才,坂田泷二先生!”
“帕斯卡尔先生,久仰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终于能和您坐到一起,实在是荣幸之至!”在帕斯卡尔面前,坂田泷二完全没有了那种骄傲,因为他知道这个头花白的老人在西方音乐界的成就,恐怕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所以他这个鞠躬特别心悦诚服,也特别认真。
“坂田先生既然是中川的朋友,就一起坐下吧。”帕斯卡尔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一起坐下。
三个人边喝咖啡边闲聊,中川直树投其所好,一直在说当年在大学里生活的趣事,讲述帕斯卡尔在教学上的丰功伟绩,一通技术含量极高深的马屁,将帕斯卡尔拍的身心飘然舒爽无比,将开始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闲聊的氛围变的和洽,坂田泷二将话题引到了这次音乐盛典上。从表演交流、到竞争比赛,这次音乐盛典的方方面面,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很投机,最后坂田泷二不着痕迹地将话题转到了各个参赛国的音乐节目上去,点评了半天之后,他看上去很偶然地说道:“对了,帕斯卡尔先生,您听说过中国华夏民族乐器吗?”
“中国的民族乐器?中国有民族乐器吗?那是什么?”帕斯卡尔蹙起了眉头,有些迷茫,作为西洋古典音乐的代表人物,他一直专研属于他们的吸引乐器上,对于东方的民族乐器完全不了解,甚至他根本没有想过去了解。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只有西洋乐器,才能演奏出美妙的音乐,而其他乐器,他是不屑一顾。
“哦,这次中国来了两组选手参赛,其中一组带来的节目就是他们的民族乐器,古琴和洞箫,本来我也是不怎么知道的,但今天早上在酒店餐厅,那个中国的选手,说他一定能拿本届金色音符奖,我就觉得很可笑,所以才留意了一下。”坂田泷二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帕斯卡尔,见这老爷子的眉头明显皱了起来,内心深处涌现了一股得意之情。
虽说与子衿打赌的人不是他,但是坂田泷二还是非常希望落子衿的脸,而且子衿是中国近几年的代表人物,落他的脸就等于落中guó的脸,作为日本人,他当然非常乐意当这个推手。所以,在子衿和金正焕打赌博后,他立即找到中川直树,中川直树得知原因后,自然是举手同意。
这就是,中川直树带着坂田泷二,请帕斯卡尔喝咖啡的原因了。
“中国华夏的民族乐器?一定能拿金音符奖?”帕斯卡尔挑了挑眉毛,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是帕斯卡尔雄心仍在,他当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自己的交响乐团,征服全世界!在他眼里西洋古典音乐是真正的高雅音乐,是他的信仰,是他终生为之奋斗的艺术荣耀。什么东方乐器、什么东方音乐,在他看来,都是自己的踏脚石。
他并不自大,但他很自信,所以听到有个中国人在公众场合放话,说他们的民族乐器演奏的音乐肯定能拿本届金色音符奖,他就感到这是一种的挑衅,是他对西洋古典乐信仰的挑衅!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帕斯卡尔眯着双眼若有所思地问道。
“他叫张子衿,就是目前国际上小有名气的导演演员。”坂田泷二心中一阵阴笑道。
“好的,我知道了。”帕斯卡尔淡淡的点了下头。
坂田泷二和中川直树对视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股阴谋得逞的阴险意味。
当然,在两人看来,就算不来找帕斯卡尔,子衿也不可能得到金色音符奖。但是,两人更希望看到子衿败的更惨烈一些。
年7月5日,维也纳国际音乐节在查理教堂金色大厅正式拉开了帷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