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瑾又一次的请求改嫁!
上一次的没能成行,景承心中不免还有些侥幸,虽然一方面他是希望黛瑾可以过上安安稳稳的日子,可以有人与她互相照应,可是另外一方面,也难免有些失落,这能与她厮守余生的人,终究还是不能是自己。
因此,当黛瑾在仪如的强烈反对下暂时搁置了改嫁的希望时,景承心里还在暗暗的怀疑,是不是她真的可以从此就放弃跟那个穷苦的书生过一辈子的想法。
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放弃,而且随着仪如的离去,她变得比以往都更加需要一个男子在她的身旁了。
景承还能说什么呢?像上次一样,虽然心有诸多不甘不愿,可是面对她的请求,还是一如既往的点头了。
太监下去顺王府传旨了,景承心中好不郁闷,而且更让他苦恼的是,这一份郁闷,自己都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向自己承认,更别说找人开解开解了。
身为一国之君,他应当忧国忧民,为民生社稷而烦心,退而言之,为皇室宗族,甚至为后宫内院操心,都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现在,这口不能言的理由,更让他无处排解。
想到自己的后宫,景承则更是心中不悦。伦伶虽然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她的心机深重,一天比一天更明显的展现在景承的眼前,虽然这样的心机也许可以帮助皇上管理好六宫嫔妃,可是要让他打心眼儿里喜欢,却是太难太难了。
而范贵妃、岑贵妃等人,都是在登基之后选出来的王公大臣之女,虽然美貌才学俱佳,可是难免身上都带有浓浓的官家气息,这是景承在顺王府做世子的时候就不喜欢的类型,这么多年,从未改变,而如今到了宫里,则更是厌倦不已。
这世间,只怕没有几个女子会像黛瑾一般,生长在侯门王府,有着显赫的出身和千金小姐的修养,却与此同时一点儿不落俗套,没有那循规蹈矩的生硬死板,反倒是与生俱来的有着那么一种别样的味道。
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只怕比外面更难寻到了。
还好,最近新碰到了一个刚刚才被选为贵人的年轻女子,景承并不知道她家里到底有什么背景,听说也不是什么朝中显赫人家的女儿,因此反倒多留了几分心思。她说话细声细语,但在皇上面前却不显得畏手畏脚,让景承头一次见面,就有了极深的印象。
今日晚饭过后,闲来无事,又想到黛瑾即将改嫁,景承心中烦闷,便只带了两个小太监,便往后宫中柳贵人的住处来了。
柳贵人没听哪位公公提前告诉过自己预备接驾,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连身上的衣衫,穿的都是寻常最普通的款式,见到皇上来了,不免有些慌张。
不过这幅样子倒是景承喜欢的,只见她身着一身素雅,头上只戴了一只毫无点缀的金凤钗,脸上也仅仅涂了薄薄一层香粉,越看,越令人想起当年黛瑾在顺王府做丫鬟时候的模样。
“你这里可有好酒没有?”月色撩人,景承许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如果能有一点好酒,再加上容颜鲜艳的美人,也算得上是难得的休憩了。
“回陛下,臣妾不仅有,还有上好的呢。”不知何时,柳贵人已经略略的擦了一层胭脂在两颊和双唇,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了几分。她怀抱着一个小坛子,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自小就会酿桂花酒,咱们这宫里面的桂花,还比外面买的要更加上乘了许多,酿出的酒,理应也更加甘醇,陛下尝尝?”
“好,好。”景承微合着眼睛,嘴角终于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柳贵人酿的桂花酒果然不错,景承虽然尝过天下不少名酒,不过还是头一遭喝到这样美味的桂花酒。再加上难得有合自己心意的美人在一旁,斟了一杯又一杯,很快,他就有些晕晕欲醉了。
“陛下,臣妾扶您去床上躺一躺吧?”柳贵人问道。
“不,不必……”景承两眼迷离,“再给朕倒一杯,朕还没有喝够呢……”
“陛下,您醉啦,先过来歇一歇,过一阵子再喝一杯也好呀。”柳贵人笑意盈盈,不由分说的就将景承扶到了床边。
景承只觉得柳贵人的床帐内花香扑鼻,很是舒适,便借势倒在了一个靠枕上面,口中还直说,“再倒一杯来……再给朕倒一杯来……”
“是。”柳贵人一面说,一面向屋外走去,“臣妾这就再给您斟一杯过来,您稍稍歇一歇,马上就来。”
景承合上双眼,打算养一养精神,不过这一合眼,就实在不胜酒力,睡了过去。
这时,只见一人款款从屋外走来,手中托着一个酒杯,只是,此人并不是才刚出去取酒的柳贵人,而是皇后伦伶。
原来,这柳贵人不是旁人,正是伦伶悉心挑选出来,年轻貌美,能够吸引到皇上的女子。
本来,伦伶以为生下了一名皇子,自己在皇上心目当中的地位就可以牢牢的站住脚了,凭他是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只要皇子在,那么皇后就是这后宫和皇上心中最独一无二的女子。
可是渐渐的,伦伶发现景承对自己的温存仅仅存在于儿子出生前后的那一小段短暂的时间,时间长了,她发现,皇上还是不肯把心思像放在姑母身上那样,放在自己和儿子身上。
那怎么办呢?伦伶灵机一动,如果只有怀孕和生产才能让皇上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话,那就在多怀几次身孕,多生几个孩子不就是了?作为一国之母,多多的给皇上生儿育女,本来就是应尽的义务。
只是,想要怀上孩子,至少得能让皇上到自己的寝宫中过夜才是。虽然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按照皇室规矩,皇上皇后必须同屋而眠,可是不知怎的,景承却已经很久都和衣而卧,毫无兴致跟伦伶同房了。
这可愁坏了伦伶,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还是身边一个小宫女提醒,才让伦伶想到了*这样东西。
不过,在皇后的坤德殿中,使用这样的东西,未免也太大胆了,且不说皇上会不会发现,若是被无心之人翻了出来,那也是作为后宫女子最为胆大包天的罪过了。
因此,伦伶动了个心眼儿,她命人在外寻找一名极符合皇上心意的女子,是否官宦人家都不要紧,只要模样长得俊俏,又聪明伶俐会说话儿的,便选了进宫来,找机会让皇上见到,逗引起来皇上的春心。
果然,柳贵人是景承喜欢的类型,从皇上第一次看到柳贵人的眼神里面,伦伶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大半。
接下来,伦伶吩咐柳贵人,如果有一天皇上来到她的寝殿,那么一定要找机会将这*混在酒里面哄着皇上喝下去,等到皇上喝到差不多有些微醺的时候,就派人去坤德殿内给皇后娘娘报信。
这样,当伦伶感到柳贵人处的时候,正好就可以碰上一个醉醺醺,又服下了一些分量的*的景承。
伦伶心想,这样一来,自己便可以在这柳贵人的床榻上,被成功的种下龙种。而皇上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就算是第二天醒来,只要没人告诉他,他也一定以为与自己同塌而眠的是柳贵人而已。
而柳贵人怎么办?伦伶早已想好,等到成功怀上下一个孩子的时候,这柳贵人的作用也就发挥完了,到时候,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派人把那*从她房中搜出来,告她一个狐媚惑上,准可以让她百口莫辩。就算皇上再怎么疼爱她,也是不可能允许一个给自己下药的人留在后宫之中的。
这计划,怎么想都是完美的,而且,就算一次不成,还可以再用一次,柳贵人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子,对于皇后的话,除了言听计从,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
不过,当伦伶走进房来的时候,看到的皇上,却是早已昏昏沉沉,他果然醉的不省人事,可是那*,却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效果。
难道是药力不够?伦伶心中好奇,便脱去了外衣,只留下薄薄的一层中衣,躺在皇上的一侧。
“陛下,您累了吧?臣妾给您宽衣,您好好的歇一歇?”伦伶一面说着,一面去解皇上的衣带。
“嗯……嗯……别动……”景承口中含混不清,伦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陛下,臣妾给你脱了这外衣吧,这屋里挺热的。”伦伶心说,皇上这样不胜酒力,倒不是一件坏事,他就可以一路都以为我是那柳贵人了,“陛下,您喜欢臣妾的酒么?是不是很久没这么开心了呀?您今天是不是特别舒坦?”
“嗯……舒坦……舒坦……”景承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开心啊……不开心……朕不开心啊……”
“哦?陛下怎么还不开心了呢?”伦伶知道,对于这醉酒之人,只要顺着他的话说便是了。
“她要改嫁啊……她心里面……朕就是做到了皇上……也比不过一个平民老百姓啊……她要改嫁给人家啊……为什么……”景承口中,还只管喃喃自语。
可是这两句话,却让伦伶吓得不轻,她停下了正在给皇上宽衣的双手,愣愣的看着景承,“她要改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