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范阳呢,忙得不可开交。
连云港截获的曰本商人,量还是很大的。
所有的外贸公司都感觉到了,今年的春节过后,靠岸的曰本人明显多了起来。
散户和新手明显增多。
可购买力强劲。
也更好忽悠,许多曰本的愣头青,稀里糊涂就成交了,有些甚至是被缠得没有办法签单。
几千美元,一两万美元的小单频频成交。
为什么是美元?
中曰双方的民间贸易,为什么不用人民币和曰元进行结算?
这是国际惯例。
第二次世界大战,参战国家太多,波及太广,欧亚大陆一片狼藉,经济倒退了几十年。
无论战胜国还是战败国,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
各国政府为了缓解财政紧张,大肆的加印货币,竞相贬值,好比曰本,战败后的几年时间,加印了几百万亿的曰元,短短几年时间,曰元就贬值了上百倍。
从那个年代开始,就已经形成大额曰元了,人民币在历史上也曾出现过1万面额的币值,国与国之间的汇率极不稳定。
米国瞅准机会站了出来,维持全球贸易的稳定。
1944年,米国联合了44个国家,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召开了联合国货币金融会议,组建了两大金融机构,世界银行,和世界货币基金组织。
把美元和黄金挂钩,35美元,就等于一盎司黄金,1美元,等于0.8克黄金。
这就是著名的布雷顿森林体系。
各国的货币,自己规定货币的含金量,同美元挂钩。
行成新一轮的经济秩序。
从此以后,美元就成为了世界货币,国与国之间的贸易,都采用美元结算。
以此保证自己的利益。
而从此以后,米国就享受到了另外一种意义上的特殊福利,印货币就可以躺着挣钱了。
所以不论中英贸易也好,中曰贸易也好,中德贸易也好。
都是用美元结算。
而中国的对外开放,更需要大量的外汇储备,来维持金融市场的稳定,曰元多了,拿着没用,持有一定的量就可以了。
只有美元,才是多多益善,可以购买到世界上的任何产品。
……
工联商厦,4层,瑞通企划对外贸易公司。
短短几天时间,公司的整体形象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个前台建立了起来,这种写字间形式的公司地址,布局都大同小异。
进门的第一个地点就是前台,也是公司的第一入口,客户接待,员工打卡都在这里,玄关式的布置,也可以很好的遮挡一下内部结构。
不至于让人一眼就看透。
只不过时间太紧迫了,前台建造得有点简陋。
里面的展览区也快收工了,刘鼎新正在组织人手打扫卫生,将各种罐头分别放在这些展柜上面。
会客区呢,坐着两名看起来只有20岁左右的曰本人。
这两名曰本人很有意思,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大学刚刚毕业,是学美术的,决心开创自己的事业。
他们凭着爱好行事,打算从事动漫周边,玩具,还有cosplay。
90年代,曰本的动漫产业,就已经高度商业化,cosplay也很早就流行了起来。
当他们了解到国内很大部份的cos道具,都是中国这边制造的,脑袋一热,就跑了过来。
什么经验都没有,资金也没准备。
纯粹抱着学习的态度过来的。
当他们看到定军山的罐头,一瞬间就喜欢上了这款产品,他们是带着意见来的,和很多曰本人刚刚看到的时候一样,认为范阳应该开发出更多武将系列的水果罐头。
结果遇到范阳一通海吹神侃,被洗脑得不轻,两名曰本人已经把范阳当成了人生导师一样的存在,已经连续来了三天。
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范阳。
“失败的人总是有一百种借口,而成功的人,善于抓住身边的每一个机会,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十字路口,还在犹豫什么呢?没有钱,可以去银行借呀……”
没过一会儿,两人的脸上就似乎下定决心。
对范阳深鞠一躬。
像这样的愣头青,这几天范阳已经搞定好几拨了。
霜霜带领的摆摊小组,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截获了几十批曰本商人。
已经轻车熟路了。
而范阳尝到了甜头以后,也改变了一些既定方案。
和曰本人之间,总是存在着语言上的障碍,现场洗脑,恐怕效果达不到预期。
现在人员充足了,就让霜霜带领的队伍先进行简单沟通,意向强烈的,就用那部桑塔纳马上接到公司来。
由范阳进行第一次沟通。
效果很不错。
而培训计划也没落下,范阳讲销售,刘鼎新讲常识,这些新来的员工就像海绵一样,接收着各种外贸知识。
距离订货会只有4天的时间了。
而时间,也到了三月下旬。
天气也逐渐变暖,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必须赶在五月份之前,把连云港的事情全部搞定,把公司扶进正轨,让刘鼎新带领着这批员工,运转起来。
而自己还得进藏一趟。
刚刚这样想着,电话就响了,一接起来,赵光明那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小子,忙什么呢?走这么久了电话都不打一个。”
“忙公司的事情啊。”范阳懒散的说道。
“忙得怎么样了嘛?”赵光明问。
“还行,换了个办公室,牌照也拿到了,还有几天就要开订货会了,到时候刘主任也要上来,你要闲得没事,和他一起上来吧。”
“订货会?”
看了下时间,快下班了,目前也没什么事,范阳便来到楼道外面,点上枝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计划,都给赵光明说了一遍。
“你小子,够损啊,但我始终没听懂,啥叫洗脑呀?”赵光明笑道。
“这你别管,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范阳问。
“我跟你说啊,我找到一个人,是个傻子,脑袋有问题,没人管,一天到晚在咱们楼下捡垃圾,睡马路,我把他给收留了,现在住在你的房间里呢。”
“什么?”范阳一下跳了起来:“住我的房间?你没搞错吧?”
“你房子都快装修好了,住你房间有什么嘛,我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的。”
“你收留个傻子来干什么?”范阳没好气的问道。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然后就听见似乎脚步声。
赵光明应该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小声说道:“你傻呀,我看你这架势,够呛,到时候我和缺一门两个人去挖金,他还是个断手杆,挖个沙还可以,可筛子他是玩不动的,你要整死老子是不是,老子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儿?”
“额……”范阳微微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行啊,那行,哈哈,还是你想得周到。”
范阳乐了。
康定,自己肯定是要去的,自己不去,赵光明和缺一门肯定要把这事搞砸,又没车,什么都不方便。
还有虫草,现在已经开始升温了,等到今年下半年,就会开始疯狂的涨价。
不去是肯定不行的。
而且还要继续深入。
康定的虫草,品质始终太次了一些,产量也不够,得深入真正的藏区,那曲,还有青海玉树,那里面只会更加便宜。
这两年必须疯狂囤货。
到时候虫草就比黄金还更加值钱。
关键这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必须要抓起来。
可现在太忙了。
皮鞋厂那边范阳都忙得没法过问。
只有过年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回去,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让他们自己负责。
汉中那边也离不开自己。
连云港呢,还稍微好一点。
现在范阳只恨自己没有分身术了。
再到扎金山耗上个半年,得,柿饼这个生意干脆就别做了。
所以他打算的也是,在藏区最多两个月,什么都安排好了之后,自己再回来。
人手实在太少了。
而且挖金这个事情太过特殊。
也不能让别人去啊。
带个傻子正好。
可范阳还是问道:“是个好主意,但这人有没有什么问题?他的父母呢?年龄多大?千万别搞砸,到时候xx所什么的,来查就不好办了。”
“放心。”赵光明老成的说道:“我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我还带他到xx所登了记的,说他快饿死了,被我救了,让xx所查户口,愿意出钱送他回家。”
“然后呢。”范阳问道。
“查不到啊,然后我带着他到处去走访,菜市场啊,居委会啊,反正哪里人多往哪里找,他们都说我做善事呢,说我把他当儿子一样,我不是给他买了衣服吗,又给他买了玩具,天天带着他玩,大黑和pitter都和他玩熟了,到时候我就说带他回老家,不就没事了。”
“那他的来路呢?”范阳问。
“不知道,这傻子好像在这边流浪了好几年,一直捡垃圾,就是不会说话,像个孩子一样,干活还是没问题的,我带他买米,买菜,干活可勤快了,我还真有点喜欢这小子了。”
“那行,那你看着办吧,或者花点钱,给办个领养证什么的,你看看能不能行,这方面我也不懂,你看着办,务必要稳妥,他的身份要经得起查,至少要让居委会,xx所开个证明什么的。”
“明白,明白,养他也花不了多少钱,对他好一点就是了,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这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就和你说一声,到时候你把我们送进去,安排好了你就办你的事,生意也不能落下对不对。”
听到这话,范阳多少还是有点感动,毕竟还是有过命交情的:“谢谢了老哥,你能理解我就最好了。”
“说什么呢,你当我老糊涂吗?生意做好了不比挖金来钱慢,今年我们早点进去,多干两个月,争取挖个一两千万,到时候干啥也都够了。”
范阳顿了一下:“正好说到这个事情,我也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今年咱们得找个幌子,要师出有名,大本营建在那个地方,万一被人看见,盘问起来很麻烦,我抽时间去问一下,能不能成立个登山队什么的,以防万一。”
“登山队?你傻啊,我一个老头,带个断手杆,再带个傻子,你说我们登山?你还不如说我们在里面摸鱼呢。”
范阳想想也是,科考呢?要不整个摄影师也行?
可一边想,又一边摇头。
这几人不三不四,真的伤透脑筋。
装成本地人也肯定不行。
再仔细一想,把这三个人丢藏区里面,真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自己不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出什么事,就后悔莫及了。
重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无助。
这种事,按道理来讲,只有血脉至亲值得信赖。
而自己那个兄弟呢?范伟,呵呵,让他知道这事,不敢想象。
缺一门又是个独苗。
赵光明呢,连他自己都不敢提这事,想来也是有顾虑的。
他那种几兄弟分了家的,他怕是连老爹都不敢说。
想着想着,范阳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大军呢?
如果大军在里面,自己那可就安心多了。
可是,万一大军没有经受住考验呢?
凭大军的身手,万一被财富迷昏了神智,把他们几个弄死在里面,可以说轻而易举。
想想都可怕。
赶紧把这念头打消。
算了,想太多也没用。
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把你们安顿好了我再走。”
说完范阳就挂了电话。
刚想回办公室,电话又打了过来。
范阳还想骂人呢,结果一看号码不对,区号010,北京?
接了起来,一听。
“嗨,我的朋友,用过晚餐了吗?”
“布莱恩?”范阳一下激动了:“你在哪里给我打的电话?”
“你们国家首都,难道你不欢迎我这个老人?”
“哈,怎么会不欢迎呢,实在是太惊喜了,你什么时候到的?”
“半个小时以前,刚下飞机。”
“你坐飞机过来的?”
“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你什么时候回来?”
“回哪里来?”布莱恩问道。
“连云港啊。”
“亲爱的朋友,我想你搞错了,谁说我要到连云港了,除非,你请我吃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