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明等人也跑下车来。
一看,顿时就垮下脸来,前面不知道堵了多长。
山区的公路,本就是弯弯绕绕,视线有限,前面的处长也走下车来,看了看表,脸上有焦急的神色:“小王,你跑前面看一下,是出车祸了还是怎么的?”
“嗯。”那司机走下车来,几步跑到范阳这边:“兄弟,我前面去看一下,帮我照顾一下处长。”
“去吧,这么多人,你放心的。”
司机看了眼前面的长龙,就只有一条道,来往的车,都是靠右行驶,可有心急的车,已经开上了对面的逆行车道。
这一堵,就搞得水泄不通了。
那司机往前跑一段路,转过弯,一看,就绝望了。
前面堵得不知道多长,双向车道全部被占满了。
“拜托,千万不要是塌方啊。”
而范阳他们身后那辆装木材的货车,两个小伙子跳下车,就往前面跑去。
转过弯,看堵得水泄不通,却是满脸兴奋。
“哈哈,又堵车了,这趟运气太好了。”
另一个小伙也说道:“是啊,看这样子要堵个两三天,这次发财了,恐怕我们还带得少了。”
两人一脸兴奋的跑回货车的地方,就往车顶上爬。
两人合力,甩下一个纸箱来。
拆开,里面是一箱一箱的八宝粥。
一人抱了两箱,拆开,就对范阳和赵光明他们说道:“老哥,来罐八宝粥么?”
范阳一看,顿时乐了:“你们不是说拉的山货吗?”
“是啊,后面是山货,顺便带了几件八宝粥,果然又堵车了,来一罐吗?搞不好要堵两三天,到时候饿了没吃的,我们一会儿就要卖完。”
“堵两三天?没这么夸张吧?”
“嘿,你还以为我骗你,上一次我两兄弟,在这里就堵了三天,前面肯定塌方了,信我的没错。”
另一个说道:“要吗?待会儿给你们留几罐。”
“多少钱一罐?”
“4块。”
赵光明和范阳就笑了出来。
堵车带来的不快都被暂时的冲散。
这两个小子可以啊,这种鬼主意也想得出来。
“行,那给我们来两箱,一箱几罐?”
“12罐,给你们算45。”
范阳拿出100:“不用,就拿两箱吧。”
两个小伙子顿时笑开了花,找回10块钱。
又返身抱了两箱,往前面跑去了。
一辆车一辆车的拍门,挨着叫卖。
“这下可麻烦了,这种路上,真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疏忽了,现在咋办?”大军走过来问道。
“不知道嘛。”范阳看了下天色,已经有点昏暗,最多还有一个小时,就会天黑。
“但愿别堵太久吧,顺子,你脚快,跑前面去看看。”
顺子点点头,就往前面跑了。
范阳现在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李顺了,为人机灵,话也不多,关键他勤快,很有眼力。
自己,赵光明,大军,红兵,要是不带个小兄弟,这一路的杂活谁作?
如果不带李顺,看地位,就只有红兵去做。
要不就只有赵光明。
红兵是可以重用的,也不可能。
带着李顺,可以很好的调剂这些关系。
清清秀秀的,也的确挺讨人喜欢。
将八宝粥拆开,一人拿了一罐,也的确饿了,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哪里产的?”
拿起罐子一看,牌子是“贡井”两字,产地自贡,贡井食品有限公司。
“味道还不错啊。”
前面的张处长,也走下车来。
范阳赶紧过去,拿了两罐八宝粥:“张处长,来喝罐粥。”
“谢谢了。”张处长又看了看表,一脸焦急:“哎,又碰到堵车。”
“怎么?这条路经常堵?”
“好像是吧,千万别塌方啊。”
范阳看张处长没接,便伸手叩开盖子:“先吃点东西吧,这路段塌方严重吗?”
张处长接过,也喝了一口:“关键在修路,有的路段只有半条车道,看这样子,今天晚上是别想走了,但愿别塌方吧。”
塌方?
真遇到这种情况,又碰到修路,堵上一天两天,搞不好真有这个可能。
习惯了后世交通发达,他还真没想到这一遭。
这一次人多,钱也多,切诺基的门板里面,车底盘的夹层里面,还藏了几十条金砖。
从浙江转道厦门,联系一下,准备将黄金zzss到香港,建立起自己的黄金渠道。
厦门的对面是台弯,是辐射东南亚的重要口岸。
92年的国际金价,大约是370美元一盎司,差不多100块钱一克。
在湖南变现,直接损失对半。
这一趟出行的任务繁多,要作贸易,身上这点钱不够,香港是要过去一趟的。
而zzss到香港,其实很容易的。
因为香港是全球最大的zzss口岸。
那边的蛇头遍地都是。
即便不靠蛇头,自己也能操作。
随便找点大件的商品,最好是浇铸成形的,黄金的体积不大,随便往哪儿一塞,进集装箱,谁查得出来?
92年的金属探测,还没有那么高的水平。
这一趟不走高原,沿路都有城市,他们就只带了点急救药品,牛肉干和一些干粮。
牛肉干主要是喂狗,干粮还是在广元补充的。
就是些面包,饮料。
万一真堵个两三天,不得饿死。
人都不说,关键两条狗,饭量其大。
那两个小伙一人抱两箱八宝粥,没过一会儿,居然卖完了。
正在饭口,这八宝粥口味也还不错。
脱销很快。
两人一脸红光的跑回来。
“喂站住。”
“干嘛老哥?”
“你们车上还有多少八宝粥?”
“还有4件。”
“4件?一件多少箱?”
“20箱啊。”
范阳不免咋舌,这一手玩得,比自己当年还要漂亮啊。
这八宝粥,零售价也才两块,进货价不会超过1块5。
这一趟他们是赚大了啊。
算了下车上的面积:“等等,给我留10箱。”
“10箱?”
一个小伙连忙点头。
可另一个,却一拉同伴:“这可不行,别人都不够买,待会儿我们就卖了,要您就付钱。”
“呵呵你小子,行,那你不给我便宜点?不给我算个批发价?”
那小伙颇为大方的说道:“一箱48,给您算40,妥妥的。”
“好嘛。”范阳给出400:“给我丢车上。”
“好勒,给钱就是大爷,服务到家。”
两人帮忙,抱了10箱在车那里:“哥,给您放哪儿?”
“后备箱吧。”大军走过去,嘿嘿一笑:“让一让。”
后车门一打开。
两个小伙瞳孔在一瞬间,就被放大。
完了吗呀一声,连滚带爬滚出去老远。
大军和红兵笑得捧腹。
pitter和大黑跳下车来,伸个懒腰。
四处巡视一眼,看见范阳,pitter就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张处长二话不说就钻进车里。
也被吓得不轻。
“没事,我的宠物,吓着您了,你别看它个子大,不咬人的。”
pitter走过来,在范阳裤腿蹭了几下。
就算是亲热了。
范阳拍拍pitter的脑袋:“回去找你爹。”
pitter也很听话,回头找大黑去了。
盘山公路的右手边,就是一片斜坡。
视线良好。
对面则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中间还点缀着一些农民的房子。
两条狗就挨着趴在路边,眺望山下的风景。
“你这是藏獒吧?”张处长惊魂未定的问道。
“嗯,不要意思吓着您了,真不咬人,很温顺的。”
“太大了,以后还是注意一点。”
不过转瞬看到两条狗并排趴着,望着远处的山峰,藏獒的表情沉稳,可眼神却很丰富。
旁人站在远处,也能感觉到两条狗,始终带着一点落寞。
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念高原的家乡。
还有一点柔柔的感觉。
这一幕看在眼里,就一点都不觉得吓人了。
张处长在窗子里张望了一会儿,适应了,把车门打开下车。
“好狗啊,其实我也挺喜欢狗的,这狗很贵吧?”
“不贵,从小养到大的,从康定带出来的。”
“噢?你们还去过康定?”
刚这样问道。
司机小王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惨了,真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