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是被昂贵的药品报价吓的直吐舌头:“要是算上运来你跟王所长不是开玩笑,一片药还真得一万块。”
高顺心说这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是药三分毒,人只要能健康一点比什么都好。一种新药从研制到临床实验再到投放市场,无疑是需要一个很长的周期,随着开发厂家逐渐收回成本,这种药的价格迟早会降一点。当然,某部门一年审批的那两万种所谓的新药除外,简直是荒唐之极的事情。
要说一个部门的反应速度,二十四小时算是很快了,你总得给人考虑的时间是吧。将近中午的时候专人送来了监管部门的处理意见书,说是处理意见其实更象是书面的道歉信。说是因为个别人的某些问题,给一家手续完备的慈善诊所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在社会上引起恶劣的影响,反正把罪名都推到林则兰身上了,都是她个人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
高顺看到一半就不耐烦了,当着别人的面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揉成一团仍到大街上。来送通知书的那位很尴尬,被高医生的火暴脾气吓的不敢说话。
李静当然是帮着师傅说话的,很不屑的撇嘴:“要我看赔四百万都嫌少了,高医生的名誉损失还没算呢。”
来送信这位也挺冤枉的,尴尬之下点头哈腰的走了,临走之前也回头看了几眼,这家无名小诊所的门,还真是不太好进。
高顺发完了脾气心情舒服了点,他倒是挺无所谓的,十倍赔偿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嘛,有钱拿事情就好办多了。去美国黑市上买高价药也不过三倍价钱,这么划算的一笔交易傻子才不做吧。
硬要说什么弄垮林家之类的废话,多半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地愚蠢想法,这么大个林家说垮就垮,早就完蛋几十几百次了吧,他高某人自问没这么大的本事。仔细想想这送上门来的四百万现金怎么用,去弄一批实惠点的普通药回来,足够他的诊所用半年了。
想到这里心情就惬意了不少。心知肚明这件事离风平浪静,还早着呢。
又过了一会张洁回来了,拿出张信用卡晃了一晃,然后娇笑:“支票顺利兑现了,钱都在这张卡了。呵呵,这可是四百多万啊。很多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吧。我怎么觉得咱们象是开黑店的呢。”
高顺莞尔一笑没有说话,开黑店多难听啊,不还是慈善诊所嘛。两位美女互相看了几眼一起抿嘴,总觉得男人的笑意里带着那么点坏呢。也是多来几个四百万,就不用为资金周转问题发愁了。
钱到用时方恨少,在此之前高顺对钱还真是没什么概念,这时候才知道。一张一年一结算的黑金卡,确实是太不够用了,美国朋友归美国朋友,可也不能过度消费人家,一年数百万美金算是人家付给他地年薪吧,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事情,算下来全世界最顶级的私人家庭医生,也拿不过这个数吧。一张黑金卡才几天的功夫就让他用透支了。这四百万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下午又去白云医院转了一圈,陈芸不在他这个挂名的副主任成了第一把手,幸亏这么大的医院还有几个副主任,也没人敢因为些鸡毛蒜皮地事情来打扰他。还是尽了副主任的职责,代替陈主任查房安排手术,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跟着他的小助理很激动的样子,口不择言:“陈主任还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这几天跟着高主任可得多学着点。一辈子受用不尽啊。”
高顺抬头看了看他。想看看这是谁啊这么会拍马屁,旁边有人吓唬他:“你意思是说陈主任……啊?”
小助理也是太兴奋了才脱口而出的。也没想那么多,高顺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样子大感有趣,联想到要是陈芸在现场,多半会赧然低头然后说出“我确实不如高主任”这种话来,很清楚的就能联想到那副画面。
刚刚才查完了房,有人把他拉到一边,很为难地样子却还是说了:“高主任,我觉得有件事情必须让你知道,那批管制药品强心针,陈主任这次带走一半。”
高顺听的微微皱眉,带走就带走吧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陈芸的智商应该懂得低调处理,总不至于四处喊着她手上有国际上严格管制的特效药吧,只要别闹的满城风雨也就没什。
最近的一次手术在第二天上午,见了见病人和病人家属,随便聊上几句他也该走了。接下来的几天在繁忙中度过,第三天给王所长的老母亲完成了高难度地胸腔镜微创搭桥术,这方面的造诣陈芸是比较深厚的,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她正在写这方面的学术论文,就是不知道写的怎么样了。
这种手术通常是高难度的,心脏表面有一层脂肪,冠状动脉就是行走在脂肪里面。高血压高到一百七,难怪其他地医院不敢动手,十二片特效药吃下去,血压奇迹一般地降了下来,弄地王所长擦擦眼睛看看血压计,还以为是观音菩萨保佑了,以高顺的性格当然不会跟他解释,难免有邀功之嫌。
手术条件已经很成熟了,特效药虽然管用也不过是暂时地,越特效的药就越毒,这种药吃多了没什么好处。还是得手术解决问题,手术后起码能保她十年平安,让老人家安安心心的过上十几年吧。
一个好医生,追求的不就是这么点目标吗。
两厘米的小切口,高顺权衡利害以后取的是胸廓内动脉,另一根是下肢静脉,用来替换严重硬化的冠状动脉血管。内窥镜下大隐静脉分离,也不是什么很神秘的东西,难就难在你能把切口做的有多小,怎么才能把创伤限制在最小化。
手术台上,很崇拜高医生的小助手,眼看着高医生很吝啬的下刀,很可能精确到一点五里厘米,简直是小气到一定程度了。
小助手欣赏了偶像切出来的齐整创口以后,眼看着手术刀灵巧的提了起来,才愕然嘟囓一路:“这个切口也太小了吧……里面要怎么操作……”
说到一半他就心情复杂的闭嘴了,人家高医生就爱切这么小,不管是卖弄也好怎么也好,谁让人家是主刀医生呢,还是老实看着点,多学着点吧。高顺当然不会抬起头来看他,凭良心讲话了,他还真就没有半点卖弄的意思。
当医生的天分还在于记忆力,你要把术前造影结果印在脑子里,人体是何等的复杂,做了切口又找不到病变部位,那可就尴尬了。无疑站在高医生的水准来说,他记的可不是一个造影结果那么简单。
取完静脉动脉就可以正式手术了,切口精确在七厘米,刀提起来,主血管换上的是动脉,高顺绝对有这个信心,哪怕是十五年以后这座桥,他有九成的把握保证还是通的。手术台上除了助手一般还有个副主刀医生,也是外科的一个副主任,这也是死规定,做这种手术必须有两个以上的主刀医生在场。
一个小时后缝合胸腔,七厘米的小切口没费什么劲就合上了。几个助手看看外面的天色,九点钟进的手术室十点钟就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碰上火箭发射了。高顺也并非是一味追求速度,切口也好手术也好,时间进行的越短病人就越安全,就算外行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好好的心脏暴露在空气里,时间长了谁受的了啊。
王所长也算是个大孝子了,在外面等的抓耳挠腮的,看见人出来了他还不太相信。
愕然无语的大脸上写满了惊奇:“完了?”
高顺心情还算不错,莞尔一笑轻一点头,简直废话,你还想让你的老母亲多进去一回啊。
旁边几个助手替他解释:“这位同志你就放心吧,血管吻合情况不能再完美了,这也就是高医生吧……”
先有陈局长后有这么多医生,异口同声的都这么说,王所长擦了擦汗轻松了起来,看的出来老母亲的病,把三十多岁的男人折腾的可真是不轻。
走廊上那位副主刀医生,突然很不识趣的提了一句:“高医生的水平可真绝,长见识了。要说咱们市这些外科圣手里面,我就见过一个同恩医院的林医生,我以前也在同恩医院工作,我见过他做同样的手术,只比高医生差那么一点,切口大概是八厘米,我记得是用了两个多小时吧。”
其他人冲着他急使眼色,很怕高医生不高兴当场翻脸,高顺倒是挺无所谓的样子,反而标志性的莞尔一笑,心说是么,切口大小手术用时这种事情,就算要比水平的话,也不是这么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