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21、第 21 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祁垣万万没想到救星变克星,徐瑨突然横插一脚, 还顺道去司业那说明了情况, 于是祁垣的号房安排就这么定了。

那司业姓唐,好歹是个正六品官, 竟一路笑着把徐瑨送出来,并对祁垣道:“徐瑨勤勉谨慎,躬俢礼度, 可为诸生表率。你既然与他同舍,今日便由他来带你熟悉监中各处。”

祁垣知道这司业是国子监中仅次于祭酒的人物,主要管着约束他们,得罪不得, 忙在一旁乖乖站了,唯唯称喏。

徐瑨何曾见过他这副乖巧模样, 偏过头多看了几眼。

唐司业又按规矩训诫道:“既有号舍安排, 以后每夜务要在号宿歇, 不可酣畅夜饮、燕安懈怠、脱巾解衣、喧哗嬉笑、往来别班、谈论是非……每日必须按时进餐,不可喧哗起坐、私自逼令膳夫打饭外出……生病可于病房安养……”

洋洋洒洒, 竟然几十条规矩, 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祁垣听得目瞪口呆。

唐司业看他如此乖顺, 倒是印象挺好,又对徐瑨道:“这样, 你先带他回号房放下东西。一会儿我让学正带他去学堂。”

徐瑨应下,目送唐司业回去,这才带着祁垣往外走, 并在路上详细地把监规讲了一遍。祁垣听得头昏脑涨,倒是格外记住了几条。

一是在国子监只准穿监生服饰,不可穿常人巾服,像是徐瑨阮鸿他们在外面鲜衣怒马,回到国子监一样只能戴方巾,穿玉色襕衫。

二是若要外出需先领牌,每个班上只有一个牌子,由斋长管着。若是提前被别人领了,他就不能出去了,需要排到第二天。

三便是不可议论朝政。游骥那次所说的打死了两个“监生”并非虚言,国子监的确才死了两个监生,却是俩人议论朝政,被监丞抓住后送去绳愆厅处罚。那俩监生情绪激愤,触柱而亡。

这件事给诸位监生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坐监之人分四种,一种是举监,即会试不中的举人,经过翰林院出题考试,表现优秀的进入国子监。

一种是贡监,即任彦和方成和这样的,各地方送来的优秀生员。

第三种是荫监,阮鸿便是荫监,选拔标准是文官三品以上官员,以及勋戚公侯等人,可以经提学官考试入监读书。此外还有高丽、琉球等国送来的人。

第四种便是例监了。地方官学的学生向朝廷交纳钱粮,买一份入监资格。

原本本朝例监的学生不多,但这两年朝中多战事,山东登、兖等州又逢大旱,自去年秋天便无雨,朝廷便因此重开例监,以便收些银子上来。

那俩议论朝政的监生便是为此而骂,朝廷以山东大灾之由开例监,却又不肯解粮赈灾,免去田赋,若这几个月还不下雨,灾民们便是不饿死,也要被赋税逼死。

各地捐贡的银子经过层层盘剥,谁知道最后又进了谁的口袋?

只是那俩监生白死一场,始终没在朝中激起什么涟漪。而其他监生大多数还是为了奔个好前程,只终日读书应付科举,巴不得离是非远些。其他有志之人眼见着俩人如此下场,也不敢轻易掺和。

徐瑨低声叮嘱:“这事已经不许大家提起议论了,我先跟你说了,免得你从别处听来,不知轻重,犯了忌讳。”又道,“如今你既是监生,便先按监规来处事,不可鲁莽行事。”

他只当祁垣年幼,又素有报国之志,广业堂里的生员又比其他几堂的年轻爱闹些,因此怕他受人撺掇,也去搞什么直言进谏。

实际上祁垣才不操心这些,他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办好呢,哪管的起别人的死活,至于朝堂之事,他更是从来不操心这个。

徐瑨苦口婆心半天,祁垣却只问:“那我可以天天领牌外出吗?”

徐瑨不禁一愣。

“天黑之前便要回来。”徐瑨道,“你天天惦记出去干什么?”

祁垣道:“当然是有正事要干,我本来想好好跟教官商量,不行就出监的呢,你怎么不帮我说话?”

这人刚刚还乖顺的不得了,这会儿眼睛一瞪,竟还埋怨起人了。

徐瑨只当自己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淡淡看他一眼,道:“监中每日早晚有升堂仪式,无论寒暑,皆是卯时点名。你从最南边过来,寅时便要起。你做得到?”

祁垣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个,让他寅时起怎么可能!

但徐瑨这样,他又觉得很没面子,自己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起不来?”

想要争辩一下,又怕以后徐瑨天天寅时喊自己起床,只得讪讪地闭嘴了。

国子监的号房总共五百多间,普通的三个学堂都是两人一间,率性堂的人少,待遇也好,都是单人居住。

徐瑨带着祁垣往率性堂的地方走,路上偶遇的工役或监生纷纷驻足回看,一脸艳羡。祁垣也不跟人解释,跟在后面大摇大摆,顺道溜达着看看。

号房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面东西两侧各放置一床一桌一椅,祁垣把领来的东西胡乱堆到床上,笨手笨脚地开始铺被褥。

还没等收拾好,就听外面有人找,却是负责他们学堂的孙学正。

孙学正长的白白胖胖,宽额大脸,见他年纪这么小,笑着提醒他:“被褥晚一些再收拾,现在速速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学堂。”

祁垣忙应了声,穿上才领的监生巾服,匆匆跟着他往外走。

六堂房舍就在二进院的地方,以辟雍泮池为界,广业、正义、修道三堂在西侧,另三堂在东侧。

祁垣走来走去,快晕了,等进到学堂往里一看,这才陡然精神起来。

学堂里的坐在窗边东瞧西望的,除了阮鸿还能是谁。

碰上个熟人,好歹心里踏实了一些。阮鸿朝祁垣挤眉弄眼,祁垣也探头,朝他咧嘴直笑。

今天并没有助教讲课,大家都在背书,阮鸿前面有俩空座,孙学正先安排了没放书本的那个给祁垣,又指了门口的一位岁数大的给他讲解听课礼仪,这才离去。

祁垣站在众人前面本来束手束脚的挺不好意思,琢磨着要不要跟大家打个招呼,拜拜码头,结果孙学正前脚一走,就见学堂里“哄”地爆发出一阵哄笑。

祁垣被唬了一跳,茫然地往后看,却见七八个人把书本一扔,飞速聚拢到了阮鸿旁边,吆喝着“开局”。

祁垣:“……”

敢情这帮人正在玩耍,坐在门口那位长者给他们望风,学正一来他们便各回各座,假装读书。学正一走,就原形毕露,要么玩耍要么睡觉,还有捧着小镜子顾影自怜的。

这架势倒是跟他们家的学堂差不多了。

祁垣只觉无比亲切。倒也不觉得被人冷落,赶紧笑嘻嘻地去空座上坐了。

阮鸿却从那帮人群里钻出来,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上,一脸激动地冲他道:“大才子,你怎么才来!”

祁垣一本正经道:“有事耽搁了。”

阮鸿嘿嘿一笑:“还好还好,来得及,这月十八有考试,到时候就拜托大才子了。”

祁垣听到考试,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就紧张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考、考试?”

阮鸿道:“对啊,每月一考。”

祁垣瞪着眼叫道:“什么都没学呢就考试啊,考不过如何?”

“哎,别提了。”阮鸿叹了口气,“前几天赵世兄回家了,我被打了十板子。就等着你来呢,以后我可就靠你了。”

祁垣听得云里雾里:“靠我干什么?”

阮鸿看他一脸茫然,只当他是向来循规蹈矩,不知道这些呢,悄声道:“我都买通教官了,到时候提前问出考题,你先做一篇差些的,考试的时候我默上去就可以。以前都是赵世兄给我做,他回家丁忧去了,我只能再找别人了。”

说完冲祁垣拱了拱手。

原来还能偷考题!祁垣大喜,却比他还激动:“你这个靠谱吗?”

“当然靠谱!”阮鸿嘿嘿笑道,“以前都这么干的,从未出过差错。”

祁垣万万没想到国子监里还能这样,心里暗暗盘算,到时候阮鸿问出考题,自己可以去求徐瑨,让他替自己做了,然后自己再默上去。哦不行,得让徐瑨做两篇,自己跟阮鸿一人一份,这考试必过无疑!

考试只要能过,那这日子还怕什么?每日管吃管喝管住,还发银子,自己再时不时领了牌子出去玩玩,买些香料,还能在这里面做买卖挣钱。

这样也太美好了吧!

祁垣担心了半天,这下只觉柳暗花明,前途一片美好。

当然现在不能跟阮鸿说自己不行,万一对方不告诉自己考题,那就抓瞎了。祁垣打定主意要跟阮鸿搞好关系,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只是心里也有些担心,万一徐瑨不肯怎么办?那人严肃的很,还真不一定肯帮忙。祁垣心里犯嘀咕,可是除了徐瑨,他还能找谁?

对,方成和呢?

祁垣想到这,忙问阮鸿:“我方兄呢?你可知他在哪一堂?”

“方成和?”阮鸿一听,不知道为何脸色陡然变臭了,“不知道!”

祁垣狐疑地瞅着他。

阮鸿撇撇嘴,随手从前桌上拿起本书,没好气的拍在了祁垣的跟前。

祁垣不明所以,低头一翻,差点叫了起来。

方成和的书!

方兄跟自己一个班!

方兄坐自己前面!

“他干什么去了!”祁垣一看方成和的名字,跟见了亲哥似的,双眼放光的抓着阮鸿问,“我方大哥呢!我去找他!”

阮鸿皱皱眉,很不乐意地转开脸,道:“去恭房了。”

俩人正说着,就听门口有人突然大喊:“学正来了!”

学堂里静了一瞬,随后众人做鸟散状,各自屁滚尿流地爬回自己的位置上,捧起书嗡嗡读了起来。

祁垣赶紧坐正,阮鸿也忙不迭往后跑,众人才堪堪坐好,就见门口处迈进来一个人。

方成和倒背着手,慢吞吞地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眉头一皱,往学堂里扫视了一圈,装模作样地点头。

大家很快发现上当,又哄闹起来。这下没吵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几声鼓响。

原来是会馔厅开饭了。

众监生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奔出了学堂。方成和也见着了祁垣,笑吟吟地拍了怕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块出去。

祁垣激动不已,狗腿地跟在后面,又觉的好奇:“方大哥,你怎么也在广业堂?”

方成和瞥了他一眼,道:“还不是为了你!”

祁垣愕然。

“你不是把功课都忘了吗,我想着怎么给你补补课,所以找了个普通班待着,万一你分去修道或诚心堂,我考试考好些就能升过去。没想到巧了……”方成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走,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俩人如久别重逢的好友,亲亲热热地往号房走。祁垣这几天又憋了不少事情,不能跟别人说,便抓着他的胳膊,都嘀嘀咕咕给他听。

东侧三堂的监生们也纷纷出来,往会馔厅去吃饭。徐瑨跟几个朋友走出几步,忽然觉得不对劲,往后看了眼。

任彦正等着跟他说话,见他突然驻足,诧异道:“怎么了?”

徐瑨一怔,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而心里却犹豫了起来。

刚刚那俩人,是祁垣和方成和吧?大白天的,这俩往号房去干什么?

他不由地想起那个傍晚,这俩人也是亲亲热热地……

俩人都是年轻有为之辈,监中规矩甚多,若是这俩一时不慎,触犯监规,耽误前程就不好了。自己既然知道了,理应多加劝诫。但是君子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徐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放心不下,便找了个借口匆匆告别几人,转身也朝号房走了过去。

他步子迈得急,拐过退省门,正撞见祁垣拐着方成和的胳膊撒娇:“……跟阮世兄商量商量呗,咱俩一间号舍,让他跟徐公子一间。这样不就方便了吗?”

方成和迟疑了一下,正要答应,就听后面有人喊:“万万不可!”

俩人转过身,见是徐瑨,都是一愣。

方成和看看徐瑨,又看了看祁垣,笑着作揖:“徐世兄。”

徐瑨也规规矩矩还了礼。

只有祁垣在一旁着急:“为什么不能换号房?”

徐瑨张了张嘴,心想这话可怎么说,皱了皱眉,只得反问:“那你为什么要换?”

祁垣理直气壮道:“方大哥可以照顾我。”

徐瑨道:“我也可以照顾你。同为舍友,理应友爱。”

“……”祁垣简直服气了,徐瑨就是他的克星,怎么什么事都能碰上。可是他想让方成和给他做题,好考试作弊的,这话又不能说。

想来想去,只得含糊道,“方大哥要照顾我的事情是……是违规的,你又不行!”

“谁说我不行?”徐瑨下意识反驳,说完一怔,突然反应过来,红着脸伸手制止道:“行也不行!违规的事情谁都不可以做!”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写古代文手速慢,更新可能不太准点,请大家见谅。周日休息,下周继续

ps:后面有朝堂的部分,所以前面有部分铺垫。

pps:推荐一下码字小伙伴的《妖怪客栈整改报告》李思危

超萌超可爱的。

文案:谢翡睡前看了本豪门换子小说,文中亲子被接回家后作天作地,疯狂针对身怀锦鲤血脉的养子,以至父亲厌弃,母亲嫌恶,自己还被高空坠物砸成植物人。

一觉醒来,谢翡穿成了炮灰亲子,正躺在托养机构的病床上。他本以为活不过三章,却意外继承了一家非主流云集的妖怪客栈——

海马霸总:听说我怀了1800个崽?

水母赌王:出老千再也不怕剁手了!

土拨鼠歌手:啊啊啊我控制不住寄几的尖叫!

从此,谢翡(被迫)投身于整改建设、经营管理、情感咨询、纠纷调解工作。

后来,客栈刷遍各大头条,因为一号房住着金牌制片人,二号房住着全城首富,三号房住着社会老大姐,四号房某人气偶像正将谢老板困在沙发上,凶巴巴道:“有种再亲我一下试试!”

谢翡:“啾咪。”

人气偶像:“……亲、亲十下!”

这是主角穿成炮灰佛系打脸的故事,也是关于妖怪们的沙雕奇幻故事,甜甜der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信息全知者盖世双谐终末忍界玄尘道途反叛的大魔王五胡之血时代绝对一番我只有两千五百岁奸夫是皇帝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变身成为魔法少女变身冥系魔法少女炎都的魔法少女神医毒妃死亡游戏异界小卖铺美腿姐姐爱上我[综]扫地阿姨网游之一枪爆头我的女友是蚩尤
同作者其他书
再婚 家里有鹅 完美离婚[娱乐圈] 分手 戏精守护者 这届老攻不大行 旧爱[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