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正巧苏弋被人带进去，两个人擦肩而过，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想交代什么，也来不及了。
“苏弋？”
“嗯，你好啊，王警官。”
王亚华早就听罗煜说过苏弋这个学生，虽说知道不能用对付普通学生的法子去对付他，却也没想到，这一个学生会这么难搞。
“你真叫苏弋？”
“我不叫苏弋，难道你叫苏弋吗？”
“你妹妹苏堇，是你亲妹妹吗？”
苏弋一下子就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这些跟案件有关系吗？”
“暂时看起来，没有。”
“那这就是我的隐私，就算是警察，也没有滥用公权，探听别人隐私的权利吧？”苏弋盯着王亚华面无表情的面孔，一阵不爽。
他已经掉坑里来了，跳不出去，可不能再把妹妹给拖下来，王亚华这会儿逮着机会，不赶紧地问案子的事情，倒是有这个闲情跟他套近乎，可疑，真是可疑啊……
“这样的问题，就算是隐私了吗？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王亚华勾了勾嘴角，暂且视作为是他在笑吧，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王警官，看来警察局的工作对你来说很闲啊，好好的审讯时间，跟我唠家常？”
苏弋的回答避重就轻，故意避开他妹妹的问题，他到底是在故意隐瞒那个女孩不是他妹妹的事实，还是他真的只是不想警方把目光放他妹妹身上？
“那好，我们言归正传，你说说，你都知道什么吧。”
王亚华对边上记录的人员使了个眼色，记录工作到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首先，我要声明的是，被你们抓起来的秃头李是被冤枉的，他根本就不是犯人。”
王亚华耸了耸肩，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得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李茹在一次少女失联案件中被警方找回，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显然已经是饱受摧残，甚至乎精神都出现了毛病。
犯人被判了刑，事情本该尘埃落定，警方也在法院判刑后，将此案封起来存档，可是，很多事情，其实才刚刚开始。
李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早就过世了，只有一个爸爸，也就是秃头李，由于李茹的精神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加上受到侵犯的事被传了开来，李茹几乎没办法与人进行正常的交往。
五年里，秃头李几乎隔三差五就会带她去找精神科的专家，虽然一直都不见好转，但至少不会时不时地攻击人。
可直到五年后的今天，她终于还是爆发了。
尚微微的事情，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才刚刚结痂的伤口，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觉，那种恨，让她起了杀心。
“你是说，李茹是因为听说了尚微微的经历，联想到自己受侵犯的事情，所以才起了杀心？”王亚华打断了苏弋的陈述，“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对于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来说，什么样的才算不荒谬？”
王亚华语塞，调查结果显示，那个李茹后来确实患了精神病，久治不愈，这也可以说是案件的遗留问题：“那你有证据吗？”
“我说过了，我没有证据，我只有证人——尚微微。”
“是吗？可尚微微的供词，好像跟你的有些不一样。”王亚华作势翻了翻案上的文书档案，不看苏弋。
苏弋的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不会吧，尚微微不会真把屎盆子扣自己头上了吧？
“你在骗我。”
“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苏弋笑了笑：“如果尚微微的证词跟我不一样，以你的性格，绝对不会提醒我，更不会打断我，你会让我继续说下去，找到我最致命的漏洞。”
一直没有声音，王亚华与苏弋两个人只是四目相对，暗自较劲。
负责记录的警官这时候偏过头看了看王亚华的脸色，又看了看眯着眼睛的苏弋，凑过去，在王亚华的耳边说了几句，王亚华才回过神来：“你继续说。”
“后来的事情，大抵你也都知道，李茹先是对三年四班的学生，再是杜志刚一家，先后进行了报复……”
“等等，你说，三年四班的那次事故，要是李茹的报复之一？”王亚华突然打断了他，虽然这个案子早就结了，但是苏弋早跟罗煜说过，那个不是事故。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以为王亚华从罗煜那知道了，这两件案子是有关联的。
“一群学生，她能报复什么？”王亚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那不是一场事故，如果一定要被推翻，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平息的事态，会更加紧张起来。
苏弋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以为罗警官都跟你说过了……”必要时刻，也只能搬出罗煜来了。
罗煜？好啊！罗煜，苏弋的情况，不准他过问也就算了，案子在交接的时候，也不把话说清楚！
王亚华吹胡子瞪眼的，心里把罗煜是一顿臭骂。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杜志刚一案，案发当天，我就跟罗警官说过了，这两件案子是有关联的，而且关键人物都是尚微微。”苏弋看了一眼王亚华才继续道，“其实李茹可能只是想给那些学生一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们，却没想到，真的闹出了人命。”
“继续。”
“至于尚微微，她确实自杀过，不过侥幸被秃头李和李茹救了下来，一直偷偷躲了起来，后来出人命官司了，尚微微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无奈之下，就传出了尚微微已经过世的假消息，这也就是为什么，明明罗警官在案发后见过尚微微，却被告知她早就死了的灵异事件。”
当时还真以为是见鬼了，一个死了的人，会出现在面前，甚至警局里还有尚微微的口供，后来才知道，原来她已经死了。
“你是说，尚微微至始至终，都没有参与案件，只是躲了起来？”王亚华的追问，一下就问到了点子上来，他和尚微微供词上可能存在的唯一不匹配处，只会是这个。
苏弋沉默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盯着王亚华的眼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