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双眸微微上挑,连带着眉毛也觉得在上挑,冷漠中竟添了丝慵懒的感觉……
乌雅落宁连忙低下了头,随后跪在了地上,道:“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偷窥小主容颜。”
许久,都没有任何声音。
乌雅落宁的一颗心跳个不停。
“罢了,起身吧。”带着一丝慵懒的细细的声音响起。
乌雅落宁这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身。正打算继续服侍,却又听到安贵人说道:“抬起头来,给本宫看看。”
本宫?
在宫中,只有嫔位才有可能是一宫主位,自称本宫。安贵人是贵人,居然就自称本宫了?
“是。”说罢,乌雅落宁缓缓抬眸,对上了安贵人的眸子。
淡漠却不可小觑的眼神,乌雅落宁连忙垂下了眸子。
“你是新进来的?”安贵人又说道。
“是。”
“哪宫送进来的。”
极其平常的语气却让乌雅落宁连忙跪了下来,道:“奴才不敢。”
“怕什么?本宫问一句又如何,难道还能伤了你家主子不成?”
“奴才不敢。”乌雅落宁连忙又说道。
沉默,又是许久的沉默。
“即你不想说,那便不说。起身服侍吧。”
听到这句话,乌雅落宁那颗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放下,缓缓起身拿起旁边的花篮中的花瓣,继续往水中撒去。
之后,一直到安贵人沐浴完,她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一出寝殿的大门,雪萱一把拉住乌雅落宁,急急道:“你怎么偷看贵人?方才可吓死我了。”
乌雅落宁连忙行了个常礼,说:“奴才知道错了。姑姑恕罪。”
“我恕你什么罪。你做错事,至多治我一个教导无方之罪,可你,就是性命之忧。想你聪明伶俐,怎的竟犯了这样新宫人才犯的错。”
“奴才只是早有听闻,安贵人美貌,宫中无人能比,这才动了一睹芳颜的心思。奴才知错,日后定不再犯。”
雪萱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乌雅落宁,叹了一口气,又说:“你知错便好,外面冷,咱们还是进屋吧。”
“是。”说着,乌雅落宁便随雪萱进了外屋。
屋子中一直烧着炭炉,暖烘烘地将人的瞌睡一点一点引了出来,雪萱靠在门边上已经睡了过去,乌雅落宁却一双眸子睁得极亮,眨巴眨巴着想着许多……
“哪宫送进来的?”安贵人那一双淡漠的眸子,平静的语气。
“那是爱干净吗?侍寝前刚沐浴过,侍寝过竟又要沐浴,是嫌皇上脏吗?”宫女的话。
寝殿内传出的娇羞的女子笑声……
难道安贵人真的是嫌弃皇上吗?看她那样子似乎从不屑于争宠。她是光明正大的嚣张,看着她淡漠地自称本宫的样子,竟让人觉得背后是悲凉无奈。难道安贵人也如她一般,身不由己?难道美貌的女子注定身不由己,只能随波而流……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额娘,想起了阿玛,想起了额娘以前种种对她的好,想起阿玛对她种种的好,想起她进宫前阿玛说的那些那般绝情的话。不禁泪落了下来,伤心了许久,又想到了如今宫中的佟妃,暮晴姑姑。如今她做了近身宫女,佟妃一定会更加心急。若是佟妃再差人来问,她又该如何答话?还有暮晴姑姑,她若不从,暮晴姑姑肯定会受到牵连,还有额娘。也不知额娘如今在家中可一切安好……
就在这时,突然身边的雪萱姑姑醒了,起身看了看时辰,又转身说:“送安贵人回去的时候到了,一会儿你可要小心伺候,切勿再犯。”
乌雅落宁连忙起身,行了个常礼,说:“是。”
随雪萱小心地进去,竟看到安贵人已经径自起身,正坐在凳子上。
雪萱只行了个礼,便上前扶起安贵人往寝殿外的外殿走去,想来怕是扰了皇上好梦。
乌雅落宁小心地接过外面送来的安贵人的衣饰,只立在一旁,让雪萱帮忙。
安贵人一脸淡漠地接受,从始至终,脸上不曾有一丝别样表情。
送走了安贵人,没过多久,便又要伺候皇上起来。因上早朝的时候到了。
因有雪萱,一切都像往常似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皇上一脸倦容地伸着胳膊,等待雪萱的服侍,雪萱也轻手轻脚地做着,乌雅落宁一件一件地将东西递给雪萱……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雪萱,你进宫多久了?”这是一个似少年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一些沙哑,却依然掩饰不了年少人声音的清澈和单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