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是裳儿走了,日后还有谁为她筹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罢了,这后位哪里有家族那么多条性命要紧。打定了主意。第二日佟妃便拉了裳儿去了慈宁宫。
“妃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臣女给太皇太后请安。”
两人行礼道。
“起来吧,赐座。”太皇太后端坐在正位上的椅子上说道,待两人坐下后又说:“今日佟妃如何得空来给哀家请安了。”
佟妃微笑,“看太皇太后说的,太皇太后不让后宫妃嫔每日来给您请安,说是您见不得吵闹。咱们这偶尔来一次,太皇太后好像又生气了似的。”
“佟妃就是鬼心眼子多,哀家何时生气了?”太皇太后笑道。说罢,又移眸看了眼裳儿,道:“这裳儿出落的越发标致了,哀家记着进宫也有一年了吧?”
佟妃看了眼裳儿,回道:“太皇太后好记性,不到一年,也是快了。”说罢,顿了顿又道:“这几日妃妾总琢磨着,这裳儿在这宫中陪着妃妾,妃妾倒是不闷了,可家中的双亲怕就要寂寞了。所以想着待再过几日,便将裳儿送回去,也好让双亲暂解思念。”
太皇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眼佟妃,笑道:“也好。佟妃着实孝顺。”说着看向了裳儿:“进宫这样久了,也是该回去了。不过怕是也陪不了双亲多少时日了,这年纪也是该成婚之时了。”
佟妃看了眼太皇太后,笑道:“太皇太后说的是。”太皇太后果然心思厉害,她不过是说让裳儿回去,太皇太后竟想给裳儿指婚。不过这样也好,裳儿这性子若是在宫中,可如何好。
于是太皇太后又看着裳儿,刚想说话,裳儿便从一边来至了太皇太后的对面,跪了下来,叩头道:“裳儿谢太皇太后的抬爱,只是裳儿的心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他不嫁,若是不然,宁愿众生孤苦。”这话说得极冷静,极坚定,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太皇太后看着裳儿,随后微笑道:“快些起来。这是做什么?哀家又没说现在便给你指婚。”
“是,谢太皇太后。”裳儿却也没有趁此机会表露心计,只起了身。只因她的心中此时已然有了全盘计划。她佟裳儿的未来她自己筹谋,绝不容许旁人插手。
佟妃看了一眼回到了身边裳儿,看着裳儿的脸色,心中突然有些后悔了。她今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住裳儿了。裳儿从小的心思便是想进宫,如今她却这样将她撵了回去。
而裳儿站在那,明明知道佟妃在看她,却也不看,不动声色。
佟妃扭头,继续跟太皇太后说话。
又说了许久的话,佟妃才带着裳儿告辞。
太皇太后看着这姐妹俩出了门,起身往圆桌走去,今日的早膳她还不曾用。这会儿,着实饿了。
“这个裳儿真是心思不浅啊。”苏麻跟在太皇太后身后不禁道。
太皇太后不紧不慢地道:“不管她浅不浅的,这膳食总是要用的,日后的事便等日后再操心吧。”太皇太后这时已经坐在了圆桌旁,又道:“传膳。”
佟妃和裳儿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咸福宫,路上佟妃几次想开口,却都没有说话。待回了咸福宫,佟妃终究是憋不住了,看着地面脸色有些悲伤的裳儿说道:“裳儿,你不会怪姐姐吧?”
裳儿转头看她,定定地看着,眸子散发着丝丝悲伤的光芒。
这眼光惹得佟妃越加后悔,不禁垂下了头。而这时只听到裳儿说道:“姐姐的心思裳儿都懂,只是姐姐不该用这样妃法子将裳儿撵走。”
“裳儿,姐姐不是撵你走,只是……”佟妃辩解道,只是说到最后却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裳儿看着佟妃,接过话去,“今日若不是裳儿说已然心有所属,想来这时太皇太后连婚都已然指了。姐姐,你是不知道裳儿的心吗?就算要撵我走,只管说了便罢,却为何将裳儿拉到太皇太后那儿。难不成是姐姐与太皇太后心照不宣,都想永远断了裳儿的进宫之路。”
佟妃见裳儿有些激动,连忙劝道:“裳儿,我如何会与太皇太后心照不宣?姐姐只是不想你在宫中,你看姐姐便知道了,这宫中有什么好?还不如嫁给王亲贵族来得自在。”
裳儿看着佟妃,心中不禁道:那是你蠢笨,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扭了头,望着屋外的一院的冰冷,坚定道:“姐姐错了。我佟裳儿要嫁的只能是那最高位上的人,若是不然,便宁愿终身不嫁。”
“裳儿……”佟妃还想劝,而裳儿却打断道:“姐姐不必说了,裳儿已然打定主意。”说着扭过头来,又对佟妃说道:“既然姐姐想让裳儿走,那裳儿一会儿收拾一下,午后便走。只是走前却还是要叮嘱姐姐,不可小觑乌雅落宁。以前我们有暮晴,总算还能对她有所牵制。只是如今,若是不用裳儿的方法,纵然如何也是牵制不住她了。还有暮晴,不可再用。我总隐隐觉得暮晴已然知道一切了。只是苦无证据罢了!我们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现在又用她的娘亲要挟于她,她定然怀恨在心。所以如今能用的只良儿一人。只是那良儿心思虽然了得,却也是心思狠毒,姐姐要用,却也要防。”
听到这里,佟妃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从来不知,裳儿一走,留给她的竟是这样一个烂摊子!
看着佟妃的惊慌失措,裳儿没有说别的,只行了一礼,道:“妹妹这一走,姐姐千万要保重。今日天凉,姐姐一会儿便不必相送了。”说完,便往后堂去了。
佟妃扭头看着裳儿的背影,心里突然后悔起来,有心叫住裳儿,可是终究没开口。自裳儿来到宫中,她便是许久不曾睡过一个安慰觉了。想着,又看着裳儿远去的背影,一脸愁容。
而此时背对着的裳儿的脸庞之上却有一丝看起来很是可怕的微笑。佟棠依,你定然会为你今日所做之事付出代价的。你迟早有跪下来求我佟裳儿的一日,到那时,我佟裳儿扶不扶你也要看我的心情如何。你等着,我定会凭着自己的筹谋回到这宫中来,也定会凭着自己的筹谋登上后位,成为一国之母。到时,不管是你,还是太皇太后,都别想再算计我分毫。我定然会将你们踩在脚底,将这六宫众人都踩到脚底。
转眼间,裳儿出宫已有几日了。佟妃眼看着兰妃每日得意洋洋的样子,总觉得她是在为裳儿的离开嘲笑于她。又想到暮晴已然知道了这背后的之人是她,她却也不知暮晴到底意欲何为,心中着实憋闷得慌,便在有一日的夜里秘密见了良儿。
“奴才给佟妃娘娘请安。”良儿行礼道。
“罢了,起身吧。”佟妃道。
“不知娘娘叫奴才来有何要紧之事?”
“本宫想知道,晴贵人可是已然察觉出了这背后之人是谁?”
良儿垂眸,她也隐隐觉得暮晴已然察觉出了这背后的人是谁,而且似乎也隐隐知道当日孩子没有之事与她有关,之事暮晴却并不曾表现出什么,所以她也只是猜测。于是便如实回道:“奴才觉着似乎是知道了,不过娘娘放心。奴才会密切注意的。还有,近日,奴才不能与娘娘再来往频繁了,以免露出蛛丝马迹。”
“知道了,你且回去吧。”佟妃又道。
之后,良儿便走了。
佟妃也跟婢女画清往咸福宫往回走。看着佟妃紧锁眉头的样子,画清不禁道:“娘娘何必这样忧虑?大不了便将暮晴除掉。”
佟妃扭头看画清,“你说的容易,杀害一个妃子是那样容易的事?你这个丫头懂什么?”看着画清的样子,佟妃越加烦躁。怎么裳儿来了之后,将她的婢女也变得这样狠毒了。动不动便是杀人!
画清垂着头再不敢说一声话。
佟妃看着也烦,甩了画清扶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待良儿回到了景仁宫之后,一进自己的卧房便看见暮晴正坐在桌前,似乎在等着她回来。
心头一紧,良儿扯出微笑,上前道:“姑姑怎么这样晚来了?”
暮晴不理,问道:“你去哪了儿?”
良儿一脸无辜地看着暮晴,“姑姑,没有去哪啊,只是觉得心中烦闷,便出去走了走,这一走,心中倒是松快了许多。”
暮晴盯着良儿,冷冷道:“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