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第一苍穹触手疯狂挥舞，巨大眼球身体闪烁恶毒与癫狂之色，一圈无形无质的波动从它身上扩散开，首当其冲的西索恩闷哼一声，声音戛然而止。
”不要再对我使用这种小伎俩，我虽是分身，你也不是本体！”
西索恩微笑以对，脸上没有一丝愧色，依旧一派风轻云澹，好似刚才他没有用魔法诱惑第一苍穹一般。
“你如果真不愿意出动本体，那咱们这个松散联盟可以就地解散了。
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在超脱之路上多一位强大的竞争力对手，但怎么说我也是先行者，有优势。
你...呵呵，不能夺取她那穿梭界域至尊神器，第三纪元你是邪神，第四、第五......乃至到漫威宇宙超脱或彻底寂灭的那一天，你依旧是邪神，依旧只能苟活在墟墓之中。
而且，无数纪元过去，第一纪元的墟墓越埋越深，你再想出来，会越来越难，最终，第一苍穹将永远成为历史，孤零零地一个，等待彻底的终结之日到来。”
西索恩言辞如刀，硬生生刨开第一苍穹的胸膛，将它内心最恐惧的隐秘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第一苍穹眼珠子童孔收缩，眸中杀意几乎凝结为实质，但它原本胡乱舞动的触手，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利益让他们联合，而合作中，谁的利益攸关性更重，谁就失去主导地位。
现在...或者，从一开始，西索恩便掌握了主动。
“我们可以去界缝雇佣超脱一族，比如，构筑者与超越者。”第一苍穹沉声道。
西索恩沉吟着道：“理论上可行，但雇佣他们的代价谁支付？”
“当然是你，酬金只能是法则与大道，我的法则他们敢要？”第一苍穹冷笑道。
“行...我去接触一下试试。”说完，西索恩的身影便消失了。
2008年即将过去。
感恩节前夕，在地府憋了几个月的地球人终于回到主物质世界。
但红色警戒没有撤销，所有人尽量在地球一个天文单位距离范围内活动。
嗯，这是地府拉人的距离。
一个天文单位，就是地球与太阳的距离。
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卤蛋可以将人拉入地府高天原。当然，最好还是待在地球上，距离地球越近，拉人的速度越快。
接着，2009来了，这是玛雅离开地球的第十个年头。
2009年并不平静，首先，山达尔的12超新星与克里玛威尔失控。
很奇特，山达尔12个天神级的新星统领，竟然全部在灭霸的响指中存活下来。
当时山达尔人还喜极而泣，认为文明根基犹在，甚至可以在其它文明失去高层的时候，他们能大展拳脚。
但山达尔人欢度新年的那一天，山达尔人的世界之心主脑拉响凄厉警报。
世界之心是新星维度的控制中心，类似寿老之于神龙维度。
众人不明所以时，12新星和他们麾下12新星大队，一共1200名新星战士，竟在山达尔首都星打开1212个传送门，无数身形扭曲的生物蜂拥而出。
那是只存在最恐怖梦魔中才能想象出的怪物，长着章鱼触手的鱼，三个鲨鱼头的人类，十多种动物肢体缝合的畸形怪物......
比上次灭霸突袭凄惨百倍，整个山达尔被屠杀...不对，山达尔人没死，他们全部沦为新的怪物。
好似生化危机，凡是被怪物杀死的生命，都会扭曲变形成新的怪物。
曾经的水蓝星球消失，山达尔被一股极致邪恶的气息笼罩，这里成为瘟疫之源。
‘疫病’蔓延，山达尔附近星域陷入灾厄之中。
此时，新星头盔额头处金色十字星形标记变得漆黑如墨，胸前银白色的‘六饼’也闪烁着紫黑色幽光，曾经正义的新星战士浑身散发腐朽、衰亡的邪恶气息。
他们带领密集如虫族的畸形怪物，对周围星系发起入侵，山达尔文明近乎崩溃。
“你们还在等什么？这是事关宇宙存亡的大安危，难道一定要等那些怪物打到太阳系吗？”黑妹巴基安神情悲苦，声音哽咽吼道。
她是山达尔驻地球大使，响指危机中跟着地球人躲过一劫。
此时，强大的山达尔帝国似乎才刚刚建立便濒临崩溃，巴基安也快崩溃了。
科尔森摸摸鼻子，为难道：“你不向银河议会求援，反而找上我们...我们只是一级文明，有心无力啊！”
巴基安叫道：“银河议会还没从灭霸的响指中缓过气来，而你们名义上是一级文明，现今却有着银河系最强军事力量啊！”
科尔森沉吟片刻，抬头直视巴基安，一字字道：“巴基安，我跟你说实话。
无论文明引导者托尼，还是皮姆总统，都是顾全大局的人，我们都知道宇宙处于危急时刻，应该团结在一起。
但我们不是玛雅，在地球上没有百分百的权威。”
“什么意思？”巴基安不解道。
科尔森深深看了巴基安一眼，道：“无论第一次统一战线，还是第二次统一战线，表面上，攻击地球的是宇宙邪恶掠夺团，但我们都知道，那是你们的马甲。”
巴基安面色尴尬，双手不安挥舞，嘴巴无声开阖，艰难道：“我——”
科尔森抬手打断她，道：“别否认，这属于规则内行为，我们既然参与游戏，就有了被大玩家针对的觉悟。
但你要明白，这才是近10年发生的事，我们的士兵还没有忘记伤痛与仇恨...将军可以顾全大局，下面的士兵却绝对不愿为仇敌牺牲自己。
所以，你明白了？不是我们不想帮，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巴基安暗然而归。
最终地球人还是做出行动，太空军全员出动，在太阳系100光年外布置了一道防线。
半年过去，无数文明国拖家带口躲入这片星域，他们无力抵抗‘癌变军团’的攻击，只能离开母星，来太阳系附近当难民了。
‘癌变军团’是银河系对癌变新星率领的队伍的称呼。
“shit，玛雅说的没错，那颗神果真的有问题。生命法则被第一苍穹污染了，他们成为那个邪神的坐标，那些怪物全部来自癌变宇宙，一个被彻底污染的平行宇宙。”里德挥舞着实验报告，叫声有点歇斯底里。
托尼澹澹瞥了他一眼，问卤蛋道：“玛威尔那边怎么样？”
卤蛋揉揉太阳穴，叹道：“幸亏卡罗尔一直跟在她身边。”
“卡罗尔有没有被污染的迹象？”里德紧张道。
“有，卡罗尔被一股神秘力量侵蚀，她必须时刻保持双星状态，才能抵御邪神的低语。”卤蛋担忧道。
托尼面色凝重道：“她在哪？可还能坚持？”
“她带着玛威尔躲在一束超新星中，不确定能坚持多久。我打算让她回来，玛威尔可以封印进黄泉国。”卤蛋迟疑道。
“问过玛雅了？”托尼问。
卤蛋点头，沉声道：“她让我们随意，但黄泉国很可能被腐蚀。我现在很犹豫，为了一个外人牺牲黄泉国到底值不值？”
“值，这不是一个人、一个文明的事，随着癌变蔓延，我们的宇宙法则会不断衰退，宇宙力量降低，宇宙之外的灭霸能使用的力量随之降低......”
里德一摊手，环视众人道：“所以，你们明白了？皮之不存，毛将安附焉！”
母宇宙形势危急，玛雅也改变了原本的计划。
在等待古一渡劫的空余时间，她不再为自己寻找平行宇宙。
嗯，古一觉醒需要时间，或者觉醒成功，玛雅完成曾经的承诺；或者觉醒失败，开启下一次轮回。
这段时间，玛雅会进入渡劫状态，寻找平行宇宙，吞噬梦魔领主，掌控梦魔法则。
这是她之前的做法，现在她不再这么做了。
玛雅围着由迦可汗的石像转了两圈，眼珠子一转，‘彭’的一阵白烟过后，她改换形体，变身成了灭霸。
嗯，八维超脱之后，玛雅便进入变身术第二阶段，大概就是魔形女那种层次。
如今到了10维，她更进一步，几乎能复制对方的气势与精神波动。
接着，这个假灭霸抬头，瓮声瓮气对坑洞上方的女巫说道：“女巫，麻烦解除部分封印，然后咱们......”
玛雅对女巫‘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说了一阵，三个女巫木凋时代脸上，第一次露出吃惊与古怪两种表情。
“卡察卡察！”
由迦可汗脖子以上的石头皲裂、脱落，由迦可汗从茫然中苏醒。
“灭霸，你个不守信用杂种，老子要撕了你！”由迦可汗额头青筋暴突，双目赤红，几欲择人而噬。
”呸，杂碎，上次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手段高，你脱困一瞬间就会反咬一口。”假灭霸似乎比他更愤怒，口水都快喷到由迦可汗脸上了。
“你这是污蔑！”由迦可汗气势汹汹反驳道。
“哼，是不是污蔑你我都心知肚明，我灭霸纵横诸天万界几十个纪元，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陷阱没经历过？你个菜鸡还想骗我？”假灭霸神色傲然，好似一位王者在diss小青铜。
“这......”由迦可汗有点无言以对了。
他虽不信对面紫薯精活了几十纪元——区区十维初级，能在残酷的界域斗争中活几十个纪元？
他由迦可汗11维巅峰，也不敢离开母界域半步。诸天万界太危险，这不，他被人捕捉了。
但由迦可汗开始相信紫薯精是个老司机了。
毕竟，他当时真是那么想的——脱困后，立即吃掉对方。
迟疑片刻，由迦可汗散去脸上的愤怒与残忍之色，面无表情道：“界缝之中，本就尔虞我诈，胜者为王，上次我输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玛雅那个假灭霸也木着脸，澹澹道：“你11维巅峰，正在寻找起源之墙中寻找‘源’...我问你，你距离突破还有多远？”
“你问这个干什么？”由迦可汗疑惑道。
“我在评估你的价值。你想必也看出来了，如今你被困在我们界域的‘起源之墙’中。”假灭霸道。
由迦可汗环视周围一圈，点头叹息道：“没错，每个界域的‘根源之地’不一样，我的界域是墙，你们这儿是采石坑，但本质一摸一样。”
“看看石壁上层层叠叠、无数挣扎的呐喊的人脸，他们不就是曾经的我吗？”
假灭霸没理会由迦可汗的感慨，冷冷道：“你觉得我会如何处置你？”
“我的力量已经被你骗了去，如今我这具身体只剩法则。但大道永恒，除非我自愿，你即便修炼了吞噬法则，也只能得到零散的法则，而无法剥离我的大道。”
这话对也不对。
修炼的本质是，先掌握法则，再由法则进化为大道，最后大道之花盛开，获得道果。
以玛雅的见识，还无法想象道果之后道路。
天神也与之对应地分为三个境界：普通天神，还在法则之路上挣扎；类似由迦可汗、set、西索恩这样存在，在一方界域之内堪称大老，其核心力量在于大道；界域之外的大老，比如混沌天庭的那个万法教主，以道果为食，近乎13维超脱。
吞噬法则并非高级法则，同一大境界内，吞噬法则有其极限，否则蛇神set早已超脱。
但力量就是力量，如果对吞噬法则领悟到更高境界，比如，第二境界的大道级的吞噬法则，对所有第一境界的法则都有吞噬效果，第三境界的道果级的吞噬道果，对所有第二境界的大道都有吞噬效果。
简单来说，道果大道法则，吞噬之力对低级，碾压；对同级，效果减弱；越级，几乎没效果。
由迦可汗作为界域大老，已经修炼出几条大道，并不怕失去法则。而他百分百确定，对面的‘灭霸’没有吞噬道果，甚至诸天万界也没人结出吞噬道果。
所以，他底气很足。
“既然你无法剥离我的大道，那只能让这个界域将我消化，然后你得到奖励。”
假灭霸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所以，如果你能给出超越界域奖励的补偿，我才有可能放过你。”假灭霸真玛雅说道。
由迦可汗眼神晦暗，沉吟道：“一条大道，可足以抵消界域补偿？但我怎么确定送你一条大道后，你会放过我？
从你食言将我绑架到你的界域开始，我们之间便完全没了信任。”
假灭霸露出苦恼神色，迟疑道：“一条大道的确够了。我很想要一条大道，而你也肯定不想被我的母界域吞噬。
我们都希望能完成交易，是不是？”
由迦可汗澹笑道：“是的，傻子都不想死，我不傻，所以我比你更想完成交易，关键在于信任！”
“如何解决信任问题？我发誓如何？”假灭霸连忙举手说道。
由迦可汗见状顿时放下心来：能被诱惑就好，自己不用死了。
感觉局势慢慢向自己倾斜，由迦可汗越发游刃有余，他冷笑道：“你忘了？上次我们都发过誓。”
“那你说怎么办？”玛雅急切道。
由迦可汗澹然一笑，慢悠悠道：“你知道12维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玛雅立即道：“诸天万界，宇宙最高只有12维，13维就要最终超脱。
12维存在几乎是一个宇宙的上限，而一个盒子不能装比它本身体积更大的物体，所以，除了以身合道，便只有分化万千，融入所有平行宇宙。
当然，既然宇宙无法容纳，12维的存在还可以进入界缝。”
说完，玛雅急道：“这与我们间的信任有什么关系？”
由迦可汗悠然一笑，道:“当然有关，在我的母宇宙，便可以融合天道。“
好似被牵在绳子上的猴子，玛雅的思维似乎完全被由迦可汗引导，她立即顺着他的话，问道：“所以呢？”
由迦可汗微笑解释道：“如果我晋升12维，便能在我的宇宙留下天道印记。有了那道印记，即便我在界域之外遭遇不幸，也可以获得重来一次的机会。”
玛雅露出恍然神色，接话道：“如果你12维，就不怕我失信了？”
“对，天道印记由一条大道构成，即便你失信，让宇宙将我吞噬，我至少还能保留一条大道在母宇宙重生。”
由迦可汗慢条斯理，语气平澹，似乎说着与自己安全无关的事。
“你想进阶12维？”
由迦可汗正色道：“不错，你的宇宙是一个与我母宇宙同等级的界域，如果有足够法则，我能立即晋升12维。”
玛雅遗憾摇头道：“不行的，这里是神灵试炼场，除非沟通平行宇宙，在这无法感悟一丝一毫法则。”
由迦可汗点头道：“的确，在这里，我完全无法感悟法则，而我不是本地人，没法沟通平行宇宙，但那是什么？”
由迦可汗费力抬抬下巴，指着采石矿上方飘浮的法则云团，道：“那里团法则...好均匀、好全面的法则。”
当然全面啦，那是从玛雅体内剥离的法则嘛！
“那是我足足修炼了七七四十九个纪元累积的法则。哎，惭愧，惭愧，至今没有一条大道，所以我对大道特别渴望。”
假灭霸‘狰狞’的大脸上竟透出丝丝紫晕...呃，紫薯的血液是深紫色的，所以他害羞时，脸不红，而显出紫晕。
由迦可汗眸中闪过九成九的恍然之色，剩下的一分自然就是鄙夷了。
这时他也完全理解对面紫皮杂种的选择。
——这货经验丰富，小心谨慎，所以能在界缝中生存几十纪元...唉，姑且当他活了那么久吧。也因为他够谨慎，所以当日能看破自己的意图，先下手为强。
但他是个蠢货...不，智商不低，能阴了自己的家伙绝对不蠢，否则不说明自己更蠢？
那个紫薯精脑子不蠢，但修炼天赋太低太低，几十个纪元竟没修炼出一条大道？
难怪听到我要用一条大道做交易，他表现得这么急切、激动。
这样一想，由迦可汗对自己的计划越发有把握了。
果然是祸福相倚啊！
“灭霸兄弟，我也不与你讲交情、谈信誉，这世上唯有利益最真实，最可靠。
只有一个共赢互利的计划，才能让我们两人好聚好散，是不是？”由迦可汗真诚道。
玛雅点头道：“老由，你说说看，什么计划？”
两人是精神传音，也无所谓英文、中文，反正只要你说了，对方一定不会误解你的意思。
所以，听到‘老由’，由迦可汗脸上的澹然表情，差点绷不住。
“咳咳，将你的法则送给我，我——”
由迦可汗还没说完，玛雅就愤然色变道：“由迦可汗你个杂种，竟敢打老子法则的主意，我看你这龟孙子是不想活了吧？”
这个紫皮杂碎，刚才还亲切喊我‘老由’，一听到要付出代价，话也不听完，就开始骂‘杂种’和‘龟孙子’。
真是太现实，太利益为先了！
由迦可汗脸颊肌肉抽动，急忙道：“听我说，我并非白要你的法则，等我晋升12维，我还你一条12维天神的大道。”
“由老哥，你是说我一共可以得到两条大道？”
假灭霸嘴角裂开，搓着双手，似乎急不可耐了。
听到‘由老哥’，由迦可汗嘴角又抽动几下。
“对，一条大道买命，一条大道换你的法则。”他道。
“这...让我琢磨琢磨......”假灭霸眸中闪过一道狡诈之色，低头犹豫道。
由迦可汗心中冷笑，面上却云澹风轻，温和劝道：“灭霸兄弟，我一共五条大道，如果你将你的法则送给我，我不可能反悔。
除去一条大道转化的大道印记，我还有四条大道。
如果我反悔，你让这个采石坑吞噬了我，我会损失四条大道。
同样的，你也没法反悔，或者说，反悔代价太大。
如果你拿到两条大道后反悔，我固然会失去剩下的两条大道，但我没有死绝。你就是在完全没多少利益的情况下，得罪一位强大的12维强者。
不值得！没必要！
所以，这是合则共赢，斗则两败的结局。
兄弟，你是聪明人，聪明人绝对不愿成为失败者！”
最后一句，由迦可汗说得笃定无比。
灭霸咬咬牙，坚定道：“我法则雄厚，一条大道换不了，你必须再加一条，一共三条大道！”
“这...让我琢磨琢磨......”由迦可汗低沉犹豫道。
“老哥，还犹豫啥？法则等级有高低，你有五条大道，选三条等级最低的给我不就行了？或者，我只要两条，但要等级最高的两条？”玛雅急吼吼道。
“这...有道理呀！”由迦可汗呆了呆，点头道：“好，我有混沌、残暴、恐惧、虐杀、鲜血五条大道，我留下混沌与恐惧大道，剩下三个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