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再次攻击而来,每一步踩在地上,便看到那路上铺着的青石顿时被踩裂几块。苏墨已知道对方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周围破坏的墙面都是与她们苏家有往来的铺子。
老者挥荡法器,目光冰冷,毫不留情,周围的空气泛起无形光波,甚至让人感觉周围空气泛起涟漪,一圈儿一圈儿向外扩散而走,气息扫荡之处,发生了一片坍塌。
苏墨连忙祭出两个傀儡,傀儡手中拿着盾牌,替她遮掩了所有的攻击。
远处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闪避,有人已经被气息震得站立不稳,连连吐血。
可以想象,这个老管事有多么的恐怖,法器又是多么的威猛,根本就是在千军万马中都占有极大的优势,此物毕竟是夏家顶尖的法器,否则不会拥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此举更有着炫耀的意味,夏家炼制出的法器,定不是一个苏家四少可以轻易做到的。
花惜容眸光微垂,此人使用了这等法器后,实力堪比金丹期。
对付一个淬体期的妖姬,居然如此大手笔,看来苏家确实是惹恼了夏家。
不过这个妖姬居然出其不意的拿出两个人形傀儡,此物应该是师缨的机关术才对。
而后那盾牌居然阻挡了攻击,看来防御力丝毫不弱。
花惜容妖娆一笑,目光清冽,猜测这盾牌应该是苏家四少炼制的。
苏墨眼中浮光闪动,也隐隐觉着这些人似乎有些棘手,是她目前除了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之外,实力最强大的一票人物。
只见苏墨纵身一跃,身形如彩蝶翩飞,穿越过几间院子,飞快地向远处海岸的方向而去。
“妖姬休想逃走。”老者大吼一声,对着她的身影挥舞着法器。
光波不断朝着苏墨袭来,苏墨用神识操控着傀儡,替她挡住无数的攻击。
对方不停的追逐,一路法器与墙壁硬碰硬,撞塌无数的屋子,毁坏的房屋越来越多。
苏墨目光一扫之后,眸子一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屋中坐着的一家十口人,五个人被老者挥舞的法器光波穿过,彻底死于非命。
她虽不是仁慈之辈,但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却是不耻于心,夏家的修士果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
但见夏家众人一同挥舞着法器,一路所向披靡,既然他们是修士,凡夫俗子的生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见众人通通挥舞着法器,刀光剑光无数,层层叠叠,一波一波,所过之处四周围的大门屋檐还有墙壁被轻易切开,被法器切割过的屋子发出阵阵“咯吱吱”摇摇欲坠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狠狠地坍塌了下来。
夏家众人之所以这样做,不但为了追杀苏墨,更是在警告与泄愤。
日后但凡与夏家做对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一种绝对的暴力与威慑力!一种最好的以儆效尤的方式。
然而当苏墨脚下一慢,来到一片空白之地后,发现此处有股神秘气息流转周围,仿佛一层薄薄的障碍之物,阻挡了她的步伐。
她感觉到阵法的气息,看来夏家为了围堵她,甚至早就布下了阵法,这方天地,除非鸟儿可以腾空而飞,旁人根本无法出去!
花惜容慢慢的跟来,周围一路的房屋已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此刻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目光斜睨着周围,暗忖着是不是该自己出手了?
“妖姬,你已经逃不掉了,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夏家管事带领众人走来,他目光冰冷,面容狰狞,冷冷道:“以后每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记得让苏家人为你多准备一些纸钱,虽然你长得是如此倾国倾城,不过再美的女人得罪了夏家还是该死,而且还会让你死的很惨。”
苏墨闻言浅浅一笑,惑人的红唇抿成漂亮的弧度,双手负于身后,优雅地道:“谁说本妖姬要逃走?你们是哪个眼睛看到了我想要逃走?”
“不论如何,你死定了。”老者又拿出一把巨刀,那刀尖立刻腾起一团火焰。
苏墨轻轻“哦”了一声,目光魅惑优雅的落在那刀锋上,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过下颔,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的确是一把不错的好法器。
与此同时,其他众人也亮出了法器,个个都是璀璨生光。
苏墨目光挨着看了一眼,觉着这些法器也还不错,都是上品,只见夏家那些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法器亮出,光芒仿佛已将天空点燃,老者手中的刀火光熊熊跳动,似火如花,炽烈无比。
看来夏家这次真的是大手笔,每一样法器都是非常了得的。
她相信夏家大概是把压箱底的法器都拿了出来。
绝对与她昔日见过的法器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苏墨觉着夏家在炼制手法上还有一些欠缺与逊色,不过倘若是仅仅从炼制材料方面来说,自然都是罕见的好东西,不经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赏,还有一些觊觎的意味。
但见老者持刀向下挥斩而来,周围仿佛涌出一片火光,苏墨目光越看越爱,愈发看出此宝刀的材料非常上流,而且上面刻了三十个阵法,每一种阵法都非常复杂,若是让她重新炼制的话一定是把神刀,此刻苏墨完全有把握让这把刀更上两个档次。
固然目光流露出赞赏,但在缱绻暖色夕阳里,苏墨身形再一次腾空而起,风华湛然的躲避过了对方的刀,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那把刀上传出炽热的温度,所到之处草地已经燃烧了起来,四处树木全都化成了灰烬。
苏墨丝毫不惧,目光冷淡看着众人,淡淡道:“法器的确很好,实在令人赞叹。”
老者冷哼一声,“这是夏家第一等的法器,你能死在这法器之下,也不算白活。”
苏墨淡淡一笑,红唇妖艳,妩媚妖娆,“只可惜该死的应该是阁下才对,一个糟老头子活着岂不是浪费粮食,就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如何?明年的此时也是你们的忌日,眼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很轻柔很魅惑,仿佛是从天颠之云层悠悠传来,带有不可思议的魅力。
语落,在她周围出现了十二个傀儡人,四个拿着盾牌挡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但见又有四个拿着刀剑斧戟,虽是机关人,却是气势汹汹。
还有四个机关人站在盾牌内,手中握着弓箭,背后箭篓中放着一百支破罡箭。
周围夏家人顿时面容变色,根本没有想到妖姬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傀儡部队。
且不说这些傀儡都是先天实力的,虽然不能媲美凝脉期,但已经和大部分人的实力平齐。
更甚的是,这些傀儡手中都有法器,都是五品法器,虽然比不上他们手中法器材质的罕见,但在炼制方面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夏家老者的面容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光中先前残留的讥讽与不屑一瞬间消失的毫无踪影,眼下眸子里有的只有凝重与震撼。
此刻老者的心中感觉到莫名的恐惧,表情变得僵凝,身后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这一刻心中有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可怕。
远处站着的花惜容目光微微感到诧异,他慵懒的靠在树上,狭长的眸子中隐隐闪烁着清涟如水的光泽,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炼制了机关人,而且每个机关人身上都带着法器,这种独特的战术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做到的,哪怕是财大气粗之辈也无法做到。
那机关人本就是师缨独特的机关术,而机关傀儡手中都拿着五品法器,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而且手法绝非夏家人可以炼制出来。
更甚还要神识足够强大,虽然他见识过师缨变态的神识,不过这个女子的神识绝对也属于强悍之列。
若说能拥有这等战力,这等实力,这等财力物力,这等神识的,恐怕世间人屈指可数。
眼前这样的阵容摆出来,任何人都会觉着不可思议。
而苏墨娉婷玉立的站在傀儡人当中,周身居然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冷冽之意,浑身更是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微微勾起嘴唇,苏墨嘴唇轻启,“射。”
女子沉稳清冽的话音未落,在她脑海神识中一道命令传出,但见那握着弓箭的四个傀儡动作非常迅速敏捷且齐整的拿出破罡箭,拉弓引箭,便对着周围的修士猛射而来。
破罡箭带着色泽各异的灵光,一瞬间幻化为冰剑,火龙,冰锥,火刺的形状。
与此同时,其余四个近距离攻击的傀儡已气势逼人的袭来,威势非常惊人。
但见五品法器罡风凛冽,破坏力极猛,一道接着一道银白色的光弧横着扫出。
“咔,咔!”
周围夏家众人还未来得及闪躲,那五品法器的银色光弧已经攻击而来,每一个机关傀儡的动作都非常迅速,可以看出操纵它们的主人,神识敏锐,可以分出无数缕,而且操控的非常精细,接着便是一道道骨骼碎裂的声音,众人穿戴着铠甲,依然抵挡不住对方的法器,真是锐不可当,一时间犹如切割豆腐一般,那身上的铠甲便断开破碎一片!
“咔吧,咔吧。”不仅仅有胸前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几人的下巴和鼻子已被打断。
“真是不经打!”对面那清冷寒冽的女声,虽然好听,却让众人觉着不寒而栗。
转瞬之间,已经有十几人倒地不起,而苏墨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一次。
唯有那老者实力接近金丹期,躲闪的非常迅疾,最后只有他一人站在那里。
不论机关人如何攻击他,他都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身法极妙。
老者瞪着苏墨,目光冷冷道:“妖姬,我承认你的法器与机关人非常厉害,但是对付老夫恐怕还是不易,你可知道老夫完全可以在空隙之间取你性命。”
老者虽然对苏墨有些忌惮,但如今夏家已经铁了心要灭了妖姬。而他则是为了杀灭妖姬而来,而他戎马生涯几十载,怎会退却,当然自始至终都要完成这个使命。
苏墨却是淡淡一笑,目光一闪,优魅地道:“阁下大可以试一试。”
老者果然立刻冲过来,他的实力毕竟超过机关傀儡,而后施展着江湖中人八步赶蝉的轻功,身法已经快到极致,当他冲向苏墨时,忽然女子唇畔流露出诡谲的笑意,一道白光从苏墨身上跃出,老者脸色一惊,暗道“好快”!
就当他施展身法准备避开,那白光速度总是比他快个一倍。
老者已经大汗淋漓,无论如何都闪避不及,他已经躲的快要奔溃。
而且白光忽然瞬间腾挪,一个消失不见,再出现后,已是一口咬到了老者胯下。
老者顿时脸色一变,咬紧牙关方才没有叫出声,面色已凄惨无比。
他暗自惊恐,方才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怎那么快?
抬起眸子,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几口,而后“呸”了几声,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接着对苏墨指手划脚,表示此人令人呕吐,肉质太酸!
苏墨优雅的走出来,对冰狐笑道:“下次还是不要用咬的,我也给你一套法器如何?”
冰狐如人一样半蹲在那里,一只爪子点在下巴上,沉吟。
很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需要一套狐狸能用的法器。
这样它也算是一只会用法器的狐狸,够拉风!
这时苏墨转过眸子,慢慢来到老者面前,对着他笑了笑,“本来我会留下一个人的性命,回去给夏家报个信儿,然而我已经改主意了!”忽然她一脚狠狠踏在管家的身上,接着又踩了几脚,且每一次落下都会发出“咔咔咔”的骨裂声音。
老者浑身骨骼已经碎裂几处,与其他人一样惨不忍睹,随后也与众人一起躺在地上不起。
“要杀就杀,老夫可是从来不怕死。”老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急。”苏墨微微摆了摆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士可杀不可辱,你还要做什么?”老者怒目而视。
“我想做什么,阁下很快就知道了!”苏墨妖娆一笑,笑意迷人。
但见她毫不客气地让傀儡把对方脚上的那双崭新的靴子给摘了下来,居然是让人行动敏捷的疾风靴。
冰狐在旁边点了点头,觉着摘靴子这种事情让傀儡做就好了。
随后那傀儡居然已经把靴子套在了脚上。
果然走起路来,疾步如飞。
苏墨可是非常识货,方才只是把众人的盔甲打碎,她知道那盔甲是用来防护蝴蝶爆炸的,可惜在材质方面还是不好,所以她看不上。
如今苏墨目光淡淡一扫,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不少很不错的法器,于是让傀儡收缴了众人所有的法器,她甚至站在近处,目光仔细的看着,喃喃道:“夏家炼器师的水平果然不敢恭维,这做工还算勉勉强强,可惜这么好的材料,还需要修理一下,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后她又来到老者身前,目光扫过对方腰上的储物袋,应是修真界最为普通的一种。
固然寻常,苏墨神识一探,里面有三十颗二品灵石,足够她再炼制二十个机关傀儡。
当然还有十几把不错的法器,苏墨不怀好意的想,这应该是老者全部的身家。
只见苏墨毫不客气地拿了起来,据为己有,老者的脸色都绿了。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不禁倒吸口冷气,这人是在抽筋扒皮啊!
那女子很美,非常美,不知为何笑容给他一种蛋疼的感觉。
虽然他某处的确是很疼。
在罪魁祸首冰狐那充满了惊讶的目光中,苏墨数了数这次收获的法器,除了身上的穿戴,大概一共有二十件攻击力很好的法器,材料都是一流,都是夏家最好的法器,苏墨不由唇边扬起满意惑人的迷人笑容。
夏家人这次出手阔绰且不说,而且对手非常富有。
不过她已把对手打击的一塌糊涂,起码在苏墨看来,这次让她收获颇丰,夏家的人向来都是财大气粗的,既然人家把好东西送上门来,自己当然没有不要的理由,不要白不要。
只见她指尖轻轻一抹,法器上夏家的印记就已被抹空。
眼下,夏家众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修真界从来没有人敢搜刮夏家的东西,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的做了。
这时苏墨转过眸子,眼底波光潋滟荡漾了一瞬,微微笑道:“方才我说不想留下活口,原因有两个,其一你们这些夏家修士滥杀无辜,手中不知有多少冤魂,所以罪该万死,其二我拿走了你们的东西,这件事情当然不该泄露出去,虽然泄露出去也没有什么,不过我就是觉着你们该死。”
说着,一旁的傀儡忽然一拳狠狠的轰出,管家像是木头一般,已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如死狗一般摔在了地上。
另一只傀儡已手起刀落,但见这位来自夏家的管家脖颈骤断,白发苍苍的的头颅摇晃着离开了身躯,只剩下佝偻着的身躯向前栽倒,鲜血从脖子里喷溅出了几米。
一个接近金丹期的强者就这样被取走了性命。
其他人的躯体也很快如被风吹倒的朽木雕塑一样,渐渐一动不动。
苏墨对这些人没有怜悯之心,因为众人出手也向来狠辣无情,手中的亡魂无数,早已该用他们的性命来祭奠。
随后她把冰狐收入到灵兽袋,其他的东西也纳入到天书当中。
她眯了眯眸子,暗道看来是该彻底灭了夏家,绝对不能手软,眼下齐国的局势就是一个契机。
另一厢,远处的花惜容徐步走上前,目光深深看着眼前女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番蛇蝎美人的狠辣手腕。
这个女人很可怕,当然也很无耻。
他忽然觉着此女与他见过的魔界女人都不同,很有意思。
“女人,杀人灭口固然很好,不过毁尸灭迹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时候花惜容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片尸体,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翠绿色的液体,很快一具一具的尸体彻底化作一堆灰白骨骼,接着慢慢的塌陷着,变成了粉末。
苏墨轻轻的蹙了蹙眉头,退后了两步,看来这个男子经常做这种事情。
他那颗泪痣微微闪耀着惑人的光芒,风流之态从斜长的眸子里丝丝流转,勾起嘴唇,如焦尾琴一般好听的声音乍然响起道:“妖姬姑娘,方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杀我灭口?”
听到花惜容的话语,苏墨抬起了眸子,淡淡扫他一眼。
“我相信阁下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这时,苏墨的眼眸深而亮泽。
“哦?为何?”他不禁一笑,笑意媚然。
“我知道你是一个财迷,没有利益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做的。”苏墨喃喃说道。
“万一我想说出去呢?万一我告诉夏家能够谋取到一些好处呢?”他不依不饶的威胁道。
“那我就告诉旁人,我亲自试过一件事情。”苏墨接着低低一笑,说出了轻浮的话语,“其实你那里不行。”
花惜容听着苏墨的话,顿时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转眼嘴角抽了抽,忽然猛的转身把她压在身侧的一颗树上,指尖捏着她的脖子,“信不信我在这里杀了你。”
苏墨眸子凝视着他,轻笑一声,“为何阁下的反应如此强烈?”
“因为我忽然发现有些讨厌你了。”他紧紧的压着她,仿佛要把她压的窒息。
苏墨抬着眸子瞪着他,这个男人的确是喜怒无常,而且他身上的杀意绝不是假的。
他用力压着她,“咔嚓咔嚓!”身后的树干仿佛要断裂一般。
“阁下真的确信要杀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苏墨明艳美丽的脸庞从容淡然。
“我当然可以办到。”花惜容的目光有些冰冷,表情依然魅惑。
“可是你身后有人呢!”苏墨胸口轻轻起伏,目光流转,清雅一笑。
“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你的伎俩我还是知道一二的。”花惜容并不理会她,却感觉到惊人的滑腻从指尖传来,让他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的皮肤很好很完美,闻人奕每晚抱着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是否能够保持灵台清明?是否可以时刻把持住自己?
“可是真的有人。”苏墨声音很是悠然自得。
花惜容眸子一转,果然看到身侧一个男人的影子正长长的拖在这里。
他一动不动,那华丽的衣衫更显得他身姿丰神如玉,妖娆不凡,然而他一言不发,蓦然间一把抽出腰间奇怪的武器,对准了身后的人,同时握住了苏墨的手腕,命令道:“女人,你先给我站到后面去。”
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外面罩着一袭黑色银纹的长袍,兜帽内露出半张绝色的面容,光洁的下颔在夕阳下泛着玉色光泽,薄唇无情,那银白色的发丝从他身侧慢慢飞扬着,带着谪仙般的飘逸与冰冷。
花惜容悠悠一笑,邪魅道:“为何我总是会遇到阁下?你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姬白淡淡地道:“你和我一个黑,一个白,黑夜与白天总有交际的时刻。”
花惜容随意道:“难道说我们两个相遇就是黎明前不成?那时候可是非常的黑暗。”
然而苏墨却是一怔,没想到她许久未见这位姬白公子,眼下居然出现在了此地,不过上次见到他时却是一身男儿装束,目前的她却无法与男装的她联系在一处的。
“我与你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实在做的有些过了。”这时候姬白淡淡地道。
“姬白公子,我记忆中在人界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看本公子长得比你好看,所以总是觉着在下不顺眼?”花惜容刻意偏着脑袋,微风吹起他的衣襟,面容似笑非笑,故意声音非常邪魅的说道。
“我方才路过此地,感觉到此地的阵纹的波动,而且走近了还有你魔界独特的化尸散的气息,想必阁下在这里并没有做什么好事情。”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花惜容摊开双手,挑了挑眉,“不信你可以问她。”
怎知姬白目光看向了苏墨,淡淡道:“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姬白公子关心。”苏墨对他盈盈一福,她知道此人明察秋毫,却不想让他知道方才毁尸灭迹的事情,索性套个近乎。
“你认得我?”姬白侧目,飞快的打量了她一圈儿。
“我是闻人奕的夫人,阁下是昆仑山的神使,我当然认得你。”苏墨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身上的确有闻人奕的气息。”姬白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到我身后来吧。”
花惜容凝了凝眸子,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淡淡幽光,嗤笑一声道:“姬白,你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敏,不管多远什么都能闻到,阁下的嗅觉比我家里养的那条魔界灵狗都要灵光。”
说着他再次把苏墨的手臂一拉,根本没有打算放开。
姬白也旁边拉住了苏墨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你放开她。”
“不放,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会与你一起站着。”花惜容也拽着苏墨的手臂。
“你是想用她做人质不成?你的伎俩一向如此。”姬白微微用力。
“我是在下朋友的朋友,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花惜容也用了些气力。
“我方才分明看到你对她意欲不轨。”
“其实是你误会了!”花惜容笑意里仍是慵懒散漫的气度,慢慢的开口说道:“阁下难道不觉着每一次见面都和我争锋相对?难道就没有一次例外?”
但见花惜容和姬白的神色却是一个慵懒含笑,一个是面无表情,甚至二人根本没有把苏墨放在眼里,僵持着,目光只冷冷盯着对方。
苏墨居然被二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手臂,同时感觉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在两人之间目光淡淡扫过二人,看着姬白手中的剑指向了花惜容,而花惜容手中奇怪的武器也对着姬白,两样武器在夕阳下都泛着冷冷冰冰的光泽,两人手中的劲力都没有丝毫放松,苏墨的黛眉不由轻轻一蹙,然而她居然无法挣脱,更是插不上话语。
“都是阁下每一次在破坏规矩,此地没有邀请阁下,就算受到邀请也不能停留超过十日,一旦发现此事严惩不贷,所以人界并不欢迎阁下。”姬白冷冷说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说自己并没有破坏规矩,是齐王把我们都拦阻在此地,我想回也回不去对不对?何况阁下也可以去我那里做客,我在魔界也是很欢迎神使阁下大驾光临,到时候你来那里吃的喝的我全包了,不知道姬白公子意下如何?”花惜容悠悠一笑,笑容如月下迷人的罂粟花一般,妖娆绽放。
“阁下不需要找理由,你放开她便是。”
“你不放手,我也不会放手。”花惜容笑得风情一径优雅,眼中神情却是凉薄。
“放开她。”姬白冷冷看他,夕阳下那银色发丝无比的耀眼,一双黑嗔嗔的眸子冷意凛然。
两人僵持着,苏墨被夹在二人中间,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乐极生悲,她方才从夏家那里大捞了一笔横财,却遇到了两个实力都在自己之上的人物,心中极度郁闷,这二人显然很不合拍,而苏墨一直保持沉稳的听着两人的话语,却都是唇枪舌剑,暗含攻击,她扯了扯嘴角,感觉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下一瞬又感觉到气氛阴森,周围空气里包含着隐隐的杀气。
苏墨目光一凛,心中不愉,暗道不妙!
就在这一瞬间,花惜容与姬白竟然同时出手。
一人手一抬,一道剑意袭来,另一人指尖一弹,音声响起,发出一道凛然的光波。
无数半透明的剑光无比凌厉,仿佛从八方射来。
另一人琴音渺渺,音声时而诡谲,时而高亢,带着无尽的杀气。
头顶天地黯然色变,三千剑凌空飞旋,场面浩荡无比。
花惜容的指尖轻轻弹奏,指尖飞旋撩拨,琴声如小溪,若河流,天空仿佛出现了五色云雾。
二人仿佛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又知道该要如何躲避,接着避开苏墨,又发起了新的攻击。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一道道凌厉的攻势不断发出,耳边尽是咻咻的响声,剑气光芒此起彼伏,苏墨忍不住眯了眯眸子,眼中霎时闪过一道冷光!她已经难以忍受眼前的二人的自作主张,甚至想要祭出自己的傀儡彻底把自己遮挡住,但眼前两人还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在战斗中。
她试着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目光里依然带着浓浓不悦之意,面色又沉暗了几分,她试着用诡异手法来摆脱二人,然而却是未果,眼前两个男人的实力已远远的胜过虞染与闻人奕许多,如今的她虽可以与虞染和闻人奕相争,但是对抗眼前的两个男人却是极有难度。
强大,非常强大。
凝脉期?不,金丹期!或者更高。
但是总有一日,她知道一定也会达到这个高度。
苏墨相信自己会离这个日子并不远。
如今,眼前两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明白了一山更比一山高。
让她知道在修行的道路上绝不会自得,绝对不可懈怠。
剑光无数,琴音旋绕,周围不断的发生着爆炸,忽然姬白与花惜容带着她,向后纵身一跃,方才三人站立的位置已炸裂开来。
就在双方争执之时,苏墨人不可忍之际,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纵身而来,风姿潇洒,飘逸如云,恍若谪仙,一把青色纸伞轻轻的一遮挡,但见两边的攻击都彻底的消失不见。
男人唇边带着笑意,笑的无害,“二位,我方才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两位已经大打出手。”
花惜容已经停止了攻势,指尖在乐器上轻轻勾动着,固然一只手也弹奏的极是好听,而他姿容妖娆,微微的垂了垂眸子,语气仿佛有些委屈地道:“不是本公子打他,而是他打本公子,在下可是非常非常的冤枉。”
姬白则无暇理会花惜容,目光淡淡的说道:“师缨,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地遇到阁下。”
师缨也微微一笑,“姬兄,阁下为何也会来到此地?”
姬白冷冰冰的道:“我那师弟的母亲身染重病,我是过来看一看的。”
师缨点了点头,微笑的赞道:“原来如此,阁下还真的是爱护同门师兄弟。”
姬白银色发丝在面庞轻轻拂过,俊颜如琢如磨,语气若寒风徐徐,淡淡道:“我与闻人奕平日里关系非常不错,我也很是看好他,此人修行很有天赋,不过我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已娶了妻子。”说着姬白的目光看了苏墨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冷冷淡淡说道:“他从此若是走剑修之路,怕是很难提升实力,沉溺于女色更是不可取,他仿佛是……所以这方面我替他感到惋惜。”
花惜容轻嗤一声,“谁知道你又闻到了什么不是?”
姬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一副非礼勿言的模样。
师缨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沉暗,却淡淡道:“姬兄乃是神使大人,治愈术天下第一,五感当然胜过常人。”
花惜容望着天空,不由轻嗤了一声道:“看来某些女人喜欢讽刺别人,偏偏自己是纵欲过度。”
苏墨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盯着花惜容的眼睛,目光讥诮,耳垂却是微微一红,如今她在三个洞察秋毫的男人面前,有一种非常不习惯的感觉,她刚要转过身子,却发现二人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大概握的太久,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姿态。
师缨的目光慢慢扫过三人拉着的手,立刻道:“虽然,我知道二位素来不合,不过姬兄与花兄,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开这个姑娘的手。”
姬白一怔,方才想起自己握着一个女子的手,他这时已经慢慢的松开,面无表情道:“抱歉,既然是师缨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
“阁下还不放手?”师缨侧眸看了一眼花惜容。
“我也没意见,对于这个女人我可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他先放开才可以。”花惜容立刻放开了苏墨,目光带着妖娆光芒,亦带着一丝挑衅。
这时苏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擦的正是花惜容握着的那只,花惜容立刻妩媚的看了苏墨一眼,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帕子擦了擦。
姬白看着二人如孩童般的做派举止,不由凝了凝眉。
此刻,师缨目光淡而从容,轻轻叹息一声道:“姬白公子,眼下我在此地还有些事情要做,花惜容公子在此地开设了一个多宝阁,可以吸引诸多修士前来,此地的局势阁下肯定是非常清楚,那么姬兄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先与花公子不起争执呢?”
“哦?”姬白俊美的容颜淡然无波,“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多谢。”师缨看着他,抿唇轻轻一笑,笑容恍若十里春风。
“不过阁下究竟有何事要做?”姬白似乎对师缨的事情非常好奇。
“其实在下想去那妖界入口处探一探,而花公子非常熟悉各个不同的地段,所以这段时日在下还是很需要花公子的帮助!”
“原来如此。”姬白淡淡道,“你要探一探妖界入口,莫非是需要什么三生石?”
“不错,可以洞穿人轮回的记忆。”师缨微微颔首。
“上次听到阁下所说的记忆轮回,所以在下如此猜测而已。”
“神使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师缨微笑着说道。
“不过,要入口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许有别的事物,总而言之,妖界入口,魔界入口,仙界入口,还有世上有很多地方都被认为是禁地。”姬白曼然提醒着师缨。
“多谢阁下的提醒,不过缨还是要去探一探的。”师缨唇边微笑。
此刻,苏墨有些目光复杂的看着师缨,不知他所说的三生石,是否可以带回他前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