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高风狂。
太和殿上仍然灯火通明,所有的人都被遣到了外面,新皇病重了,尹昭宇一个人跪在院中,不停的求着老天。
可是房中!有一干的太医被隔在了大殿上,内室中仅有一人,荆离坐在床边,披散着发头,她用十指梳理着,静静的听着身边的人说话。
“皇上,此药不能在服了,若是服用时间过久,会真的导致心悸引发病因的。”
荆离抬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她,叹息了一声道:“朕又何尝不知,但是宰相还没有回朝,朕的这一仗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此放弃呢,若是不用此药,这种症状就会减轻,到时候怕是会引起宰相的怀疑。”
“可是皇上,是药三分毒,皇上一直服用,微臣是怕皇上的身子受不住,在说了,宰相回朝在即,皇上身上的药是能够撑到那个时候的,而且全大荆的人都相信皇上活不久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说的多了自然就是真的了,这不是连宫主都相信了吗?”
“唉!”荆离叹息了一声,她缓缓的坐起了身子,望着樊江雪半晌后她才道:“江雪,你给朕在用上一副药,朕就算是真的伤了身,也不能在让尹秀珍如此只手遮天下去,来吧!”
“皇上!三思啊!”樊江雪的眼中充满了泪水,自她归服荆离以来,她看到她的聪明才智,看到了她的决心,还有那一颗仁心,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对她死心塌地,将她当成了自已真正的主子。
看着主子正在做着伤害自已的事情,樊江雪这心里比针扎还痛,她眼含着泪水为其冲药,看着荆离一口气干了下去,她的泪水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皇上!你为了大荆国,为了皇族,牺牲的真的太多了!”
“大荆是我的家!皇族也是我的家!为了保护自已的家园,别说是这小小的一点伤害,就算当真要了朕的命,朕也毫不退缩!”荆离睁着双眼,目光越过了樊江雪,看着窗户那一片微光,内心的希望也渐渐的滋长,尹秀珍!朕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你前来较量,你回来吧,朕正在等着你。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哪,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樊江雪一边喊着,一边冲出了内室来到了院中,院中的一并人立刻往殿中涌来,这时樊江雪却拦住了众人道:“别急,不能急!皇上刚刚醒,身子较弱,她有话留下来,说想见皇后一人。”
“可是……”
“你们都留在外面吧!”尹昭宇因压抑着内心的苦楚,声音都沙哑了,这一阵子,他心痛加上焦急,整个人都受了整整一圈,俊美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尽是无边的担忧。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一进内室,尹昭宇便看到荆离挣扎着扯开锦被,想要坐起身子下床,荆离见他来了,很是高兴,忙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眼中隐有泪意的道:“朕想见昭宇,所以要起来,刚刚……刚刚朕做了一个梦,梦见昭宇和朕中间,隔了一条好大的河,河水越来越宽,越来越宽……朕的心中害怕,朕怕自已是撑不了几天了。”
“皇上!”尹昭宇难过的抱起了她,心如刀割,他连声道:“傻瓜,皇上万岁,自是活的比任何人都久,你怎么能有如此悲观的想法呢?樊太医说了,只要用千万雪惨就能续皇上的命,太医们一定能够找到方法救皇上的,您放心……就算……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皇上也不会一个人孤独的,还有昭宇,还有昭宇陪着您。”
“昭宇!”荆离感动的回拥着他,低泣着道:“昭宇啊,有夫如你,妇复何求啊!谢谢你,谢谢你……朕不要你陪朕去死,朕要你好好的活着,把朕没有活到的岁月全活过来,知道吗?知道吗?”
“嗯!皇上也会好好活着的,一定会的!”两个人紧紧的拥在了一起,自尹昭宇向房内走去,院落外,那一个硕长俊拔的身影就立在窗棂边,稀落的月色照在他的脸上,两行晶莹的泪水擦之不尽。
他不忍心在看下去,转过了身狂奔而去,皇宫上空飞掠着他的身影,他来到了宫中的练武场,猛的拔出了长剑,刷刷刷的砍到了木桩上。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你要这么惨忍,为什么你要皇上的命,她是一国之君啊,她是一国之主啊,你拿了我的命吧,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就算换不到,至少换个十年,五年,就算一年或者一个月都成啊,你拿去吧,拿去吧!”
“风弟!”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的从身后响起,荆风慢慢的回头,当看到来人时,他的脸色顿时冷了,压抑下内心的痛楚,沉声道:“你来做什么?”
“皇上她是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太过伤心了。”
他的话令荆风一怔,忙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走到了荆风的面前急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皇上她……”
“总之,你别管是为了什么,只要知道皇上是不会有事的就成了,这一段时间,我一直暗中的跟着皇上,一开始我并不懂皇上在做什么,但是渐渐的我发现,皇上……她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她在尝试着力挽狂澜,她在救大荆皇朝啊!”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都是……”激动的言不成句,荆风不敢置信的望着一刀。
“嗯!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坏了皇上的大事!”一刀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伸的握住了荆风的手,为他梳理着刚才揪乱的发丝,看着他这个样子,他心疼不已!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就知道皇上是不会有事的,对吗?一刀!”
“嗯不会的。有我在暗中保护皇上,你放心吧!听说宰相大人就要回朝了,假若回来,你去暗中打探她的消息!”
“嗯!”激动过后,望着两个相握在一起的手,荆风很是不好意思,他忙的抽开了来,别过了身子,感激的道:“一刀,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