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一听完周智超的话,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狂喜的表情,她紧紧的盯着周智超的双目道:“你……你当真愿意屈身于我家主人了吗?”
周智超莫可奈何的一笑道:“就算我不愿意,那能行吗?小皇子都快要死了,我已经没有了本钱给她耗下去,之前我如此的坚定,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狠毒,现在我再也不敢去拿雨墨的性命去做赌注了,我这就去回去和红颜说清楚,接下来的事情,自是会通知你的,告辞了。”
不给奶娘说话的机会,周智超转过了身子快步的离去,当他回到了宫中正殿的时候,红颜仍然一个人默默的喝酒,且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看到他进来,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句道:“怎么样?都看到了吗?本公主早就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可是你却偏偏的不相信,唉,你说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周智超黑着脸,愤愤的望着她道:“放了他,我愿意嫁给你。”
“好!爽快!”红颜哈哈一笑,起身将酒杯给放到了一边,然后又走到了周智超的面前轻声的道:“不过你并不是要嫁给我,而是做我的地下情人,你也知道的,你曾经是大荆国的皇妃,我有心娶你,但是现在还不行,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将你扶上皇妃的位子的,那位子一点也不比你在大荆国的差。”
“多谢公主,在给我两天的时间让我准备一下,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请公主放了雨墨了?”周智超看着她那吊儿朗当的样子,心中恨恨的,就差没有咬牙切齿。
红颜又笑了,起身来到了周智超的面前,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道:“那是自然,本公主向来说话算数,奶娘……去把雨墨带出牢房,关到后院,好生的看着。”
奶娘忙上前道:“公主,小皇子生命垂危,可需要寻个大夫来给看看,若不然奴婢怕他撑不过今天晚上啊。”
“奶娘,你还能不知道本公主的手段吗?让他明天三更死,他又岂会今天就断魂,你下去吧。”冷冷的一挥手,根本也没有在给奶娘任何一个说话的机会,奶娘抿了抿嘴,半晌没有开口,无声的退了下去,这个时候周智超却突的开口道:“公主殿下,如若我没有看到雨墨皇子好好的,那么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红颜微怔,望着周智超的眼神也有些玩味,空中荡着沉寂,三个人都没有说完,过了良久,周智超都以为红颜不会在回答他的话时,她才淡然的开口道:“好,本公主就依你之言。”
“多谢公主成全。”微微的恭身,心中激动不已,脸上的表情却努力的不去改变,红颜又凑上前来,挑起了周智超的下巴,然后目光与他对视,渐渐的呼吸竟然急促起来,纤细的上手在他的脸上也不停的来回的抚摸着,周智超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硬起来,当红颜的小手摸过了他的下巴,来到了他的脖子时,周智超猛的后退了一步。
红颜的脸色一凛,只是周智超并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便急声道:“公主,刚刚去看了雨墨皇子,见到他奄奄一息的样子,如今我这颗心还是痛的厉害,智超已经答应会成为公主的人,您又何必急这一时,新婚之夜,智超定会好好的侍候公主的。”
那一声好好的侍候,竟然莫名的说红了红颜的脸,她总是一幅淡淡的样子,又有几个人可以将她说的红了脸?奶娘抬起了眼皮,只是看了一眼,却也没有开口另外的在说什么。
红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道:“那好吧,虽然本公主现在就很想要你,可是本公主等的了,你好好休息吧,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听到她说了这句话,周智超暗自的松了一口气,侧身让路给红颜离开!她一走,一室子的压抑都被带走了,周智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奶娘犹豫的望了他一眼,也跟着离开了,当这房中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周智超觉得自已全身的力量都没有了。
他跌坐在软椅上,脑子在不停的转动,他不能任由所有的事情都让红颜来控制,他要等雨墨被送出皇宫,他就得离开这儿……
皇宫!当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周智超明显的一愣,刚才走去牢房的时候,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确就像是皇家宫院,红颜也是住在皇宫中的,这个他知道,可是红颜竟然敢在天子的眼底下一手遮天,这应该不是太简单的事情,试问天底下没有一个帝王能允许的了这样的人占据自已的后宫,就算是亲姐妹,也不可以。
那是不是……齐皇也想要除掉她呢?周智超的脸色渐渐的好转起来,站起了身子就往宫门外面走去,只是刚刚才走到了门口,就被一个女侍给拦住了,那女侍定也知道他既将要成为公主的人,所以态度格外的客气道:“公子,您不能出去。”
“一天到晚的呆在这个房子里,我都要闷死了,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说着,前脚又要踏出了宫门,这个时候那女侍又连忙的上前了一步道:“公子,您真的不能出去。”
周智超顿住了身子,缓缓的转过脸来,阴沉的望着她道:“你叫什么名字?若我成为了公主的侍君之后,必定第一个拿你开刀,你竟然敢扫了我的雅兴。”
周智超原本就是如谪仙一般的个性,现在冷下了脸,更让人觉得高贵无比,那就似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折服了这个上女侍,她吓的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道:“奴婢不敢,只是主人……吩咐您不能四处乱走,若是让主人知道奴婢放您出去了,定也是人头落地啊。”
“这也是!”周智超故作犹豫了半晌后,弯身扶起了她微微的一笑道:“不如这样,你随我出去随便的走走吧,其实公主对我的禁足令,那只是在我没有答应她之前,现在我就快要成为她的人了,你也看的出来她有多么的在乎我,所以肯定不会在有什么禁足了,但是你若是惹火了,我在公主面前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死个千次百次的了。”
“可是……”那女侍仍然在犹豫不决。
周智超伸手一扯她的手臂,轻声的道:“哎呀,走啦!可是什么,天踏下来都有我替你顶着,走吧!”
“公子真的会为奴婢担待吗?”那女侍还有些害怕,周智超又是一笑,一句话也没有说,抬脚走出了宫院,那一笑让女侍目瞪口呆如沐春风,愣了半晌顿时才想起来跟上他。
“皇上,前面就是京都了,只不过我们好像是错过了宿头,这城门已经关起来了。”月色下,飞燕有些疲惫的开口说了一句,荆离仰头望着这宏伟的城墙,虽然这整个京都看起来不怎么大,但是这城墙修的却够好,不由的在心中暗思,回去之后也要动工修建一个如古时长安城一般的城墙,在配上尚州那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那就完美了。
“皇上您看那儿?”飞燕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伸手一指着往路的不远处。荆离别过了脸,只见有十几个人坐在了城门口,在一起也不知道聊着什么。
荆离淡淡的一笑道:“看来如我们这般错过宿头的也有很多,既然今天进不了城,那与他们聊聊天了解一下现在城中的动态也不错。”荆离翻身下马,将马儿拴在不远处的一颗树干上,然后途步走了过来,那十多个人一看她过来,也不在聊下去了。
“各位朋友,我是从边境过来,想到这京都寻个买卖做,谁知道错过了宿头,不知道可不可以给你们挤一挤?”荆离说着还不忘看看她们遮顶用的简易布棚。
而她的话一说完,那十多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停的打量着她,然后又相相互的望了一眼,为首的那个女子起身笑了一下道:“无防,看姑娘也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人,定也没有啥坏心,我们也都是急等宫门开城的人,一起等等也不错,你就坐在我这儿吧。”
荆离感激的望了她们一眼,她知道自已虽然穿着普通的衣衫,可是做久了皇帝,那种根深的帝王之气,是很难掩饰的了的,然后荆离也不客气的径直坐了下来,随后又朝着飞燕招了招手,但是当飞燕朝这边走过来的时候,众人却明显的僵直了身子,一副十分不欢迎的样子。
飞燕也感觉到了这样的气份,她在不远处停下了身子,轻声的道:“小姐,您就坐在那儿吧,我在这边上守夜就行了。”
抱着自已的长剑,到不远处一颗树下坐了起来,荆离望了她一眼,难道是她的剑让这些人害怕了?想到了这儿,荆离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食物,自已留了一点,然后全数的递到了众人的面前,但是她虽然递了食物,可是却并没有人敢去吃,荆离笑了一笑,也没有说什么,便收了起来。
“喂,这位姑娘,她……是你什么人啊?”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的妇人,奇怪的往荆离的身边凑了凑,伸手指了一下飞燕。
荆离又抬眸望不远处的飞燕望去,回过头又不解的回了那妇人一句道:“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妥吗?”
“哎呀!”那妇人突的着急的小声道:“你看她,哪里像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子,长发遮面,脸只露了一点,而且那眼神冰冷,双目阴沉,一看就非善类啊,像一个正规人家的女子,哪一个出门不是头顶天,脚踩地,目视四方自成一种贵气,就如是姑娘这般模样。可是您……您怎么会给这种人一起为伍啊?”
那妇人的话一说完,众人忍不住小声的附呵起来,并不时的对着飞燕指指点点,荆离淡然的一笑,想来这不论是哪时哪代,女人堆里是非多的话却是千古不变的真理,飞燕现在早已不是自已的模样,她用了清尘的脸,却不想用这张脸来活在这个世上,一直以来她都是以发遮面。
而这一次来到了大齐,回的是她的故国,她这一张清尘的脸曾经是红颜亲自为她准备的,如果她暴露了自然也就让别人得知了她们的身份和行踪,其中凶险,可惊天地啊。
荆离淡淡的一笑道:“我是商人,她是江湖人,这个女子救过我一命,想来我游走四方也诸多的危险,就将她留在了身边,以保我安全,众人别怕,她是不会伤害大家的,只是你们这么多人……进城这是要做什么啊?”
又是那个之前的女人慌着接口道:“小姑娘,我们也不隐瞒与你,我们进城……那可是奉了皇命的。”
“皇命?”荆离一惊,不由的提高了声音,她的话才刚一出了口,立刻就被那妇人捂住了嘴巴,紧张的小声道:“嘘,不可声张,不可声张啊,此等都是禁令,我们原本是属于医族的长老们,红颜公主昭告天下,皇上病重,召天下神医进宫给皇上看病,我们正是应昭而来的。”
荆离不由的笑了,望着她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的开口道:“你们既然是应昭入宫为皇上治病,又何惧人知道,这昭书一下,天底下的人不都知道了吗?”
“哎!姑娘有所不知,我们……”
“灵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女子的话,一直沉默的呆在人群中的女子立刻被荆离看到了,她的年纪大约和自已相仿,眼神清冷一看就是比较突出的人物,还有她那眼神和口气,明显的是止住那妇人的话,而那妇人也很听话,如今被这小女孩一唤,她倏的住了口。
荆离不由的多望了这女子一眼,暗自的揣测着她们的身份,但是却也并没有强逼着问下去,而是微微的闭上了眼晴,齐国的京都是到了,但是自已一时间却无从下手,齐皇病重!红颜公主昭告天下,看来每一个国家都不如传言中的那么华丽繁华,在那浮华的背后,有多少千疮百孔,自然也就只有帝王才知道了。
伸了一个懒腰,荆离躺在了草栅上,久久无声的细想着心事,就在自已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身边却突然传来了小声的交谈声,只听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道:“灵婶,娘说过外面人言可畏,不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别人,你今天差点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你可知道这话说出来是要杀头的。”
“是,婶婶知道错了!”那妇人不好意思的道歉,那说话的女子又道:“医族虽然在古时享誉圣名,但是自从祖师隐世之后,我们的医术也从来没有突破和发展过,娘说我们只比寻常大夫懂的稍多了一点,现如今红颜寻到我们医族,不知道将要给我们医族带来何种的灾难。”
“碧珠,您别太担心了,上一次族长不是说了吗?皇上的病只是忧郁成疾,不会有事的,我们给皇上看了病之后便回去医族,以后不出来便是了。”
那女子又长叹了一声道:“但是你也别忘了,皇上虽然没有什么多严重的病,可是公主却非要让娘对着世人宣布,皇上得了顽疾,以到于现在世人都暗自的传言皇上活不过今冬了,这可是一个不祥的征兆啊。”
听到了这里,荆离的心猛的一颤,齐皇病重!红颜霸权!这个就是她立时的想法,怪不得红颜可以抓走雨墨,原来在这齐国一手遮天的人是她。
这时又听那灵婶安慰了碧珠几声,碧珠又叹息着不语了,荆离一动也不动,过了许久之后仍然是一片的沉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不远处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们均已经陷入了睡眠,荆离却异常的精神了,脑子在飞速的转着,为了明天在思考和打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似只是睡了一小会的功夫,荆离便被喧吵的人群给弄醒了,睁开了眼睛,东方已白,早上了,而在回头一望,只见飞燕护着自已,其它的人早就排成了一排,城门口的哨兵上了城墙,城门就要开了,怪不得这么吵。
“小姐,您醒了,我们应该进城了。”飞燕见荆离醒了,忙轻声的说了一句,荆离揉了揉眼,轻声的道:“她们呢?都走了吗?”
“刚不久,被哨兵们专门带走了,现在已经在城中了。”飞燕一边说着,一边将行礼搭上了马,与众人一同排起了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水洗脸,荆离随手抹了一把脸之后,然后这才起身随着众人入城,在城中走了一圈,寻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楼住了下来。
荆离这样的举止让飞燕很是不解,所以当她们停顿下来之后,飞燕便奇怪的问道:“小姐,我们不宜引人注目,实不该住在这等繁华之地,若是皇上住不习惯那普通的客栈,可以特地的订上一间,让小二重新的铺整床铺,也比这里要好上许多。”
“小飞你多虑了,我又怎么会住不习惯小客栈,只不过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场合,这里虽然是酒楼,可是达官贵人何其之多,品茶的风雅之士多不胜举,也许我们可以知道一些皇城的事情,想到办法让我们能见到齐皇一面。”
小飞是为了掩人耳目,荆离为飞燕取的名字,飞燕一听荆离的解释,便顿时明白了过来,她不再言语,也了解了她为何住在这喧吵的地方,整理好了行装,荆离推开了窗棂,这个窗户的位置很好,窗下就是繁华的街道,可以将街市的一切尽收眼底,听说这街也是大齐的主道,所有的官员上朝都必经这里。
一般很少有人愿意住在这个房间,一来是太吵,不管白天晚上,根本就没个消停。二来也是因为享受,谁来这么个酒楼不是吃喝玩乐睡的,但是这个靠街的房子,因为住的人少,所以掌柜也并没有刻意的去装饰,以至于根本就不像是这个酒楼中的。
弄好了这一切,荆离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拉着飞燕道:“走,我们去下去用膳。”
“皇上!”飞燕小声的唤了一句,又立刻改口道:“不,小姐,我还是不要下去了,窗棂这里要随时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而且我也不宜抛头露面,红颜公主党羽众多,难保不会被她们的人发现,到时候可能见不到皇上,救不出小主,连的我们都得要落在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