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了一座小河边上,莫言坐在桥头,他仰首四处望了一下,却看到远处的山头有着袅袅的青烟,莫言收回了视线,原本起身想走,可是突的脑中灵光一闪,刚才那小奴婢说的话,又重回到了他的脑中,难道……那里就是葬宫主的地方?
他迈起了脚步就往前走,可是刚走了几步就似又想到什么一样,他左右前后的四周看了看,这才加快了脚步到了京都的一家衣衫店,他走了进去,只是在柜台放了几两银子,然后拿了一件衣衫说去后院去换。
然后到了后院后,他就翻墙逃了,清尘派出的女军们,竟还是傻傻的在那候着。
眠山,原来这个就是眠山啊。莫言感叹着,但是他却不敢向前了,前面正是荆离的大军营帐,若是被发现了,自已少不了会被当成间谍抓起来,搞不好连命也没有了。
莫言四处看了看,眼见着不远处有一处干净的地方,他便走了过去,坐在那儿歇息,可是一个医者的灵敏嗅觉,让他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开始沿着血迹寻了起来。
在一堆干草边,终于被他寻到了,只是血迹已经全干了,但是地上的干血却有很多,整个的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莫言忍不住低咕道:“天哪,这是谁流的血,这不是要命吗?真是太惨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一个冰冷好听的女声响起,吓了莫言一跳,他立刻站起了身,回过了头,竟不想会看到的人是荆离,他愣愣了半天,才轻声道:“我……我……我无聊,随便走走,呃就走到这儿来了。”
“皇上,他是郡主的未婚夫,杀了他!”玲珑恨恨的瞪着他,冷冷的开口,莫言立刻双手齐挥的道:“喂,等等!我一没有犯法,二没有杀人,三也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无冤无仇?”
玲珑气不过快步向前了两步,她一把揪住了莫言前领的衣衫,大吼道:“你的妻主杀害了皇上的侍夫,我现在杀了你岂不是正好,你的妻主杀了皇上的侍夫,那么皇上在杀了她的侍夫,这也不为过吧?”
“你这都说的是啥和啥呀,皇上,皇上姐姐!”莫言挣不开玲珑的牵制,急的在那里如挣扎的鲤鱼般的乱扑通,荆离冷冷的望着他,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时玲珑刷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宝剑,伸手指着莫言的额头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我可告诉你,我现在就给你一次机会,你倒是说说看,你能寻到什么理由不杀你?皇上救了你,使你免遭侮辱,你却恩将仇报的给溜了,若是要怪,就怪你那黑心的妻主吧!”
“玲珑,算了,让他走吧!”荆离弯下了腰,捡拾着地上的干草,碰到那些染血的,她又忍不住一阵的伤怀,玲珑很是不甘心,她握着莫言的衣领半晌都不肯松开手,过了许久,才一用力的推开他,冷吼道:“滚,永远也不想看到你们这群人的嘴脸。”
“喂,冤有头债有主,你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好人呢?”莫言甚是委屈,他望着荆离那个样子,心中自是不太舒服,玲珑也没有理她,弯身捡着干草,轻声道:“皇上,不如把这些都捡回去,一并葬了吧?”
“恩!”荆离轻应了一声,她将捡拾好了的干柴放到了一堆,然后一个人又站在小山坡的顶端上,望着远方,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和尹昭宇认识的初期,那些个美好的,幸福的,又或是充满着心机的一切,心中倍觉的凄凉。
玲珑又想上来安慰她,荆离伸手止住了她的话,轻声道:“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朕在想以后要走的路,你先回去吧,朕想在这里呆上一会。”
“皇上!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苦为难自已呢?”
“退下!”荆离冷冷的说着,玲珑从来没有见过荆离以这样的语气和自已说话,她顿时不语了,在荆离的跟前停了许久,然后才默默的抱着干草离去。
这里很空旷,视野可以看的很远,也让荆离的心中稍稍的好过了一些,她望着不远处的京都,那里曾经是她的天下,可是现在却被突来的郡主给占去了,她不但占走了她的城,而且还弄死了她的男人,她荆离可以说什么优点都没有,但是却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必定是有仇就报。
“清尘,朕在此发誓,今生与你,势不两立!”望着苍茫的天,荆离的心头似乎有一种仇欲在支配着她,她恨恨的指天立誓,四周是静悄悄的,仿佛上天也被她的恨意给惊住了,可是这时,却有一个小小的,有点惊恐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皇帝姐姐,你真的要杀了清尘师姐,为宫主报仇吗?”
荆离回过了头,只见在她的身后,莫言托腮盘腿而坐,看那动静,定是来了好一会儿了,他在自已的身后这么久,自已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荆离不由的有些心惊,她冷声道:“朕不是你的姐姐,你为什么不走?难道真的想丢了性命吗?”
“不是的,只是不忍心看到皇上如此,所以……”所以他想在这里陪她,可是他却没有将最后这一句话说出口,因为他自已这样的心态,连自已也是很心惊的。
“你是清尘的男人,不应该要在我荆离的身边,不是吗?”荆离冷笑着,她转过了身,望着莫言,几日不见,莫言似乎变了不少,荆离皱起了眉头细想,这才发觉,他是变了,他的安静了,而且变的不爱笑了。
莫言听到荆离这么说,他站起了身子,走到了荆离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揉着她大手指间的虎口,小声的道:“皇上,怨怨相报何时了,我知道这件事情是师姐错了,但是我爷爷说过,揉揉虎口,人的心就会宽广起来,就不会这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