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去哪里,总比留在这里强,这里对我来说是地狱,多留一刻对我来说也是煎熬,你就当是放过你自己,就这样让我走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哽咽在喉。
他总是拼命地想要保护她,为她创造一个优越的环境,可以让她生活快乐无忧,可是到头来所作的一切却是在拼命地伤害她。
萧子陵再也无话可说。
三夜松了手,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踏至门口时,却被站在门口的弟子拦了下来。
萧子陵疲惫地闭上眼,“让她走。”
得到他的首肯,弟子连忙散开,让出一条道来,三夜几乎头也不会就这样奔出去。
萧子陵也没有回头,只是手指捏地格格作响,她走了,守在门口的弟子们谁都不敢去招惹他,纷纷散去了,萧子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屋里变得一片狼藉。
他面目表情地坐在木椅上,目光呆滞。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那时,他们之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芥蒂,也不会到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可是,那就是命。
他的手指抚上面颊,手指冰凉凉的,拿开一看,从指间落下的竟是泪水。
三夜一路奔出龙涎山庄,她睁着空洞的双眼,漫无目的地走着,只觉得眼前一片昏天暗地。
钟离死了,萧子陵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该怎么办?
她看不清未来的路在何方,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真想一头撞死在龙涎山庄的大门口。
走着走着,她的泪落下来,到最后整张脸都是斑驳的泪渍,街上的人都用一种诧异或是同情或是审视的目光望着她。
三夜被坎坷的石路绊倒,她摔在地上,无声地哭泣。
突然面前落下一团黑色的阴影,她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气,她抬起眼,眼前的男子长身站立,白衣若雪,白色的面纱下,一双狭长的凤眼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带着一种深邃幽静的光色。
三夜倏然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双脚。
她几乎泣不成声,“师父,是你么?师父,钟离死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慢慢的曲下身,将她从地上托起来,然后伸手揭开了蒙在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美得惊世骇俗的脸。
三夜倒吸了口凉气,待缓过神来,她猛地推开他。
“怎么是你,岚雪。”
他笑笑,“对不起,三夜,是我骗了你,我不是岚雪,我的真名叫扶苏,也就是你的师父。”
三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拼命地摇头,“不,我不信,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师父,我绝不相信。”
扶苏制住狂躁不安的三夜,他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
“三夜我知道一时之间你难以接受,但这是事实。”
“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扮成岚雪?”
扶苏蹙眉,他道,“三夜,我们先回去,然后我再慢慢解释给你听好么?”
“你放开,你不是我的师父,我不要跟你回去,快放手……”
三夜如同一头狂暴的狮子,拼命地在他怀里挣扎,扶苏无法,只好点了她的睡穴,暂时让她昏睡过去。
他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脸颊,他喃喃道,“这些日子你累坏了吧,没有关系,一切都过去了,先好好地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什么都过去了。”
扶苏将她懒腰抱起,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靥,好似受伤的小鹿,扶苏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待三夜醒来,已经的几天后的下午,她感觉自己睡得很久,久得让她几乎忘记之前发生的一切。
直到扶苏进来,当她看到那一张和自己近似的脸后,她惊得叫起来。
扶苏上前,拥住她因为惊吓而颤抖的肩膀。
三夜道,“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不是我的师父,你不是……”
“三夜你冷静点,我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在月府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对不对?”
三夜回想起当初待在岚雪身边的情景,虽然他时常会捉弄她,但是却真的没有伤害过她。
她还记得有一次听到弘月和他的对话,知道他们是紫潋国的人。
于是,她忍不住问道,“你真是的紫潋国的人么?”
扶苏点点头。
“你为何要来这里,为何要成立弄月教。”
扶苏突然叹了口气,他伸手温柔地抚着她鬓角温柔的发丝。
“这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现在我就一一告诉你,其实你也是紫潋国的人,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
三夜闻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扶苏是她的亲舅舅。
扶苏是紫潋国一出生就被选为紫潋国的巫尊,而扶苏的姐姐扶桑是紫潋国的圣女,姐弟两人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权力。
有一次国君派他们去烈焰国进贡,烈焰国的国君为扶桑的美貌所倾倒,竟然想纳她为妃,扶桑自然不肯,可是烈焰国的国君已经以出兵攻打紫潋国作为要挟,逼得扶桑留下来。
扶桑被迫留在烈焰国的后宫,期间国君对她百般宠溺,扶桑都抵死不从,后来她竟然爱上了常随着国君前来的禁卫军统领林夜夕。
两人暗生情愫,最后在国君宠妃的帮助下私奔出了烈焰皇宫。
一年后,扶桑诞下一女,那时,国君已经追查到两人的下落,为了保女儿的周全,扶桑把还未满月的三夜交给了扶苏。
烈焰国的国君终是找到了扶桑和夜夕,他在极度憎恨之下,在扶桑的面前将夜夕五马分尸。
扶桑最后也殉情自尽而亡。
扶苏带着三夜好不容易逃出烈焰国,回到紫潋国后,他开始私下积聚力量,成立弄月教,甚至将慢慢地将势力渗透烈焰国。
他能支撑到今时今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颠覆烈焰国,为扶桑报仇。
扶苏所说的一切,三夜简直不能接受。
她睁大眼看着他拼命地摇头,扶苏拥着她的肩膀微微叹息。
他道,“三夜,你和你母亲长得太相似了,原本以为在你出生的时候封印你的美貌你就已经快乐无忧地长大,没有料到你还是走了你母亲的老路,或许这就是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