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他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她,三夜心里顿时充满罪恶感,“不是有你保护吗,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我又不是你妈,没义务保护你,我劝你还是收拾包袱,趁早滚蛋。”
“没关系,只要你收留我,我可以认你做干妈。”
不可理喻,三夜提起剑,不顾身上的伤,走出破庙。钟离自然不肯放过这个遗臭万年的好机会,紧紧跟着她。
“干妈不行咱可以换别的,干姑姑,干奶奶,干姥姥……”
三夜终于忍无可忍,转过身瞪着他吼道,“警告你,本姑娘芳邻十八,别把本姑娘喊老了!”
她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念在他救了自己的份上,早就把他大卸八块,拖出去喂鸟了。
三夜本想是出城的,可是走到城门中便见守门的侍卫竟然比平日多出了一半,出入的人必须经过严厉的盘查放能离开。
面对这样的架势,三夜想,这城恐怕是出不去了,无奈之下只能折回。不想钟离突然凑在她耳边告诉她,其实要出城还有一条僻静的小道。
三夜望着他邪气地笑,这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倒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于是两人决定绕小道,在上路之前又饱餐了一顿。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聊开了,三夜告诉他一些弄月教的趣事,比如步飞天的那些宠物,她和步飞天都拿对方当靶子,还有在教中犯了错可以不受罚,只要你逃得够快……
钟离听得津津有味,精彩处还会拍手叫好。然后便开始央着三夜收他为徒。三夜自然是不肯,但钟离一根筋到底死活都要拜入弄月教,逼得三夜只好拿出杀手锏。
她说了一句话,钟离瞬间断了念想,不,他是想不都敢想。
她说,要入此宫,必先自宫。
他说,笑话,他堂堂七尺男儿,还未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不说,甚至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现在要他自残当太监,还不如去死了干脆。
三夜笑道,“失身是小,失节为大,你若是当了太监,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为你肝肠寸断了。”
钟离欣欣然道,“可不是,我天生长着一张桃花脸,将来是要妻妾成群的。”
三夜拍了拍钟离的肩膀赞许道,“好小子有志气,将来我也是要多养一些男宠的,最终目标是养他个一大宅院。”
钟离鄙视地瞥了她一眼,“你以为养猪啊。”
三夜一脸的奸笑,虽说男人乃身外之物,但是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她觉得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夜夜,你看,前面好像停了一匹马。”
三夜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山腰的灌木林处见到了一匹白马。
“小离,连老天都在帮我们,有马我们很快就能出城了。”
两人相视一笑,狂奔过去。
“哎呦……”钟离不小心被拌了一跤,他低头一看,猛地大叫,“有浮尸!”
三夜回过头,果真见到了一人横在草丛里,背是对着他们的。
“小离,把他翻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钟离点点头,蹲下身,费力将那人翻了过来,他又将覆住脸面的长发撩开,露出了一张白净的脸。
“啊!萧子陵!”
钟离指了指地上的人,抬头问三夜,“你认得?”
认得,怎么不认得,就算是烧成灰也忘不了。
自然这话,三夜是没有说的,她蹲下身,探了探萧子陵的鼻息,顿时松了口气,好在还没死。
三夜本想任由他暴尸荒野,可是这样未免太没道义,于是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宗旨,她将他的身体扶起来,往他的嘴里强灌了口水,又给他服下了疗伤的丹药。
钟离对着萧子陵左瞧又瞧,最后一脸邪笑地说道,“今天运气不错,不但捡到了一匹马,还捡到了一个俊美的小白脸。”
小白脸?三夜瞥了钟离一眼,还是你比较像吧。
“小离啊,你去找些藤条来。”
“干啥?”
“自然是把他捆起来了,这家伙是个练家子,若不把他捆起来,等他醒了,有我们受的了。”
钟离一脸的差异,“不会吧,错把恩人当仇人,我想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你懂什么,我和他有些过节。”
“莫非你杀了他的心上人,哦……难不成你占了人家的清白身子?”
三夜提起腿在他腰上踢了一脚,“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去找!”
待两人将萧子陵如果裹粽子般包得严严实实,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钟离问,“现在怎么办?”
“把他扔在马背上,让马驮着。”
“那我们呢?”
“我么自然也是骑马,你继续步行。”
三夜一句话,钟离骑马的美好愿望终于破灭,他在后跟着,脚跟子发软,看到前面的两人,他一脸的愤然。
俗话说,三人行必有,三夜对这个男人如此亲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到了日落十分,三人一马总算走出了绕出了大山,山脚下倒是有一些零散的村庄,于是他们便找了一户人家,给了户主一些银子暂时安顿下来。
三夜要了两间房,理应是两个男人一间,她一间的,可是钟离好不容易将昏迷的萧子陵抱到房间后,却被三夜赶了出来。
他抗议,但抗议无效,于是只能灰溜溜地去了另一间房。
三夜打了热水,沿着他的精致的轮廓细细擦拭,她发誓她绝对是没占他的便宜,只是看不惯那些泥巴粘在他脸上,影响他俊美的容颜。
她开始唉声叹气,想她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可是这个男人偏偏不领他的情,还处处与她争锋相对。
她将手中之帕扔在他的脸上,低头开始沉思。
突然听得躺在床上的人一生细微的嘤咛,她一看不得了,原来锦帕堵住了他的鼻孔,差点把他活活闷死。
“喂,喂,萧子陵,醒醒!”她翻身骑在他的身上,抡起衣袖一连匡了他好几个巴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