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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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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炯去洗澡, 傅惟演等到浴室的流水声响起来后才松了口气, 他赶紧拉开自己的大包,把一个大号的超市袋子拿了出来。

这个袋子是昨天孙牧给他的,傅惟演没空出去采购, 只能拜托好友干这个。孙牧正好因为上次黄片的事情心虚,这次倒是办的尽心尽力的, 光这一兜东西就花了不少钱。

傅惟演提着袋子往床上一坐,又把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拿出来, 挨个摆开在那研究。就是样式有点太多了, 眼花缭乱红红绿绿的,排满了半张床。他看了一会儿,想要按照大小号排个序, 才发现很多上面都没标号。

傅惟演有些懵, 约莫着杨炯还要洗一会儿,忙找出手机跑阳台上给孙牧打电话。

孙牧正在开车, 这一段路上监控多, 他不方便接电话,一看来电忙先摁掉了。谁知道傅惟演却不死心,接二连三地又打了过来。

手机叮铃叮铃想个不停,孙牧犹豫了一下,以为他有什么急事, 只得找了路边的一个空位停车。

谁知道接通了,傅惟演却是上来就问道:“这些小玩意哪个最大啊?”

孙牧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愣了下问:“安|全|套?”

傅惟演嗯了声。

孙牧微微一怔:“我也忘了都给你买了些什么了, 一般没标号的都是中号吧。”他说完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你俩试了?号不合适吗?”

傅惟演手里捏了一个,从角上撕开,自己揪着拉了拉,嫌弃地撇撇嘴。

孙牧好心道:“按说没问题吧,以前我跟那谁一直都是用中号。”

傅惟演却啧了一声:“这么小?”

孙牧:“……”

孙牧忍了忍,耐着脾气道:“……咱能不能实在点,跟你有巨|根似的,一块拉屎撒尿这么多年了,你突然吃了高乐高了吗?棒极了?”

傅惟演本来觉得自己会棒极了,可是自从杨炯嫌弃他的吻技之后他就有点受打击,总怕万一今天自己表现不行,回头哪天吵架了,杨炯来一句“你哪儿都好,就是那个有点小”……这可怎么办。

傅惟演道:“我这不是做好准备吗,我俩时间这么紧,统共就这么一天,万一到时候不合适多扫兴啊。”

孙牧啧了一声,好笑道:“这种事有什么好扫兴的,你好好表现,别提不相关人员就行。”

傅惟演问:“什么不相关人员?”

“什么江志宏啊,前任啊,”孙牧道:“这些都少提。毕竟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最不济的也应该有过一两次经验,更何况杨炯之前不是跟江志宏都到领证那一步了吗……所以你到时候千万别多问,这种事比较起来,弄好了是情趣,弄不好俩人就得翻脸,。”

傅惟演:“……”

他没说自己已经翻过脸了,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依旧道:“谁稀罕跟他比啊,跟他比多掉价。”

孙牧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意道:“对啊,跟他比掉价。”俩人说了会话,快要挂的时候,傅惟演才想起来,郁闷地叹了口气:“不过今天也够倒霉的。”

孙牧疑惑地哦了一声。

傅惟演说:“我今天又碰上老熟人了,本来还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谁知道一碰碰上俩,他和江志宏都在,还有二院的几个同行。”

孙牧却道:“谁让你当初这么会挑地方,他那医院离得那么近,过去也正常,打打招呼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他想了想,这四个人的关系,忍不住又失笑,慨叹道:“这事闹的,要都是约会也忒尴尬了。”

人这谈恋爱有时候也得看运气,运气好了遇到良配,自此生活和谐幸福美满,运气不好也会遇到渣滓,鸡飞狗跳劳民伤财。还有一种,就像是傅惟演和韩韬这样的,俩人分开看都很好,合一块却不合适,有过一段相当长的陪伴相处,最后虽黯然收场,却又有一方心有不甘。偏偏工作上避不开,生活里又常见……好像关系好坏随时处在变化的边缘。

孙牧觉得挺尴尬,杨炯也是这么想。他在那洗澡,冲了一会儿放松下来,忍不住就琢磨早上的事情,他吃韩韬的醋,傅惟演吃江志宏的醋,可是说不定韩韬还在吃他的醋……这前任现任大杂烩,也不知道万一四个人凑一桌,到底谁更尴尬一些。

杨炯忽然来了恶趣味,他一边洗澡,一边忍不住在对面雾气蒙住的镜子上画圈,想要理清人物关系。只是画了一会儿关系还没搞清楚,热气就把原来的字迹给模糊了。

他不由地吐舌笑笑,又拿手把镜子抹干净,关了喷头,擦干出去。

外间却很安静,床铺上有些乱,角落里堆着傅惟演的大包和外套。杨炯喊了一声没人应,一直走到外间,才看见桌上留了个纸条,上面字迹潦草地写着餐厅不给送饭,所以傅惟演趁着雨小出去买东西了。

杨炯裹着浴袍往外看,只见外面云雾缭绕,竟然连隔壁的房间都看不清楚了。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想着傅惟演淋雨比他还多,这会儿再出去会不会感冒,又怕这种天气山路湿滑,那人走路不稳当再蹦蹦跳跳地给摔了。

可是傅惟演没带手机,也没说去哪儿,杨炯只得在屋里耐心等着。

他从自己包里拿出剧本,翻着看两页又觉得这一路走的有些累,干脆拿着剧本上了床。

看一会儿傅惟演还没回来,他的眼皮却忍不住有些酸,杨炯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想,昨天让这套房钱心疼的半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先躺躺,这三千多的大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枕头下的被子有些厚,杨炯想起傅惟演的睡法,伸手摸到遥控器,把温度打到极低,然后脚丫子一勾,把松软舒适的棉被扯到身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山间寂静,杨炯这会儿彻底放松下来,却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他梦见有许多面容模糊的小伙伴拉着他一块下水玩耍,而他似乎也只有十几岁大小,经不住劝,没一会儿就跟着这些人开始捉鱼嬉戏了。他们你追我赶地闹了一身泥,一直玩到傍晚,伙伴们都被大人们喊回家了,杨炯才想起杨佩琼不让自己弄脏衣服。

天色渐晚,河水越涨越高,杨炯站在河中央有些着急又有些害怕,他努力地往河边走,看着远处依稀亮灯的村落,觉得那就是自己家,可是不管他怎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都好像是离着岸边越来越远,杨炯一时被吓住,忍不住着急地哭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场景却又突然切换到了医院,杨老头在医院的洗手间里嘘嘘,杨炯在外间憋着气继续哭,谁知道哭着哭着鼻涕出来了。他伸手擤掉,要洗手的时候才发现洗手间的水龙头都坏掉了。杨炯举着手茫然无措,直到旁边有人递过来一张湿巾。

他忙转身跟人道谢,那人面容模糊,杨炯却知道他就是傅惟演。

傅惟演手里拎了个尿壶,站在厕所门口挡着道,问他:“以后还联系吗?”

杨炯抽泣着答道:“联系。”

“……行吧,”傅惟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尿壶递过来:“……那给你喝……”

杨炯:“!!!”

杨炯一个激灵,几乎立刻从这个荒诞的梦里醒了过来。

窗外已经雨过天晴,空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一旁的窗户大开,阵阵凉风从外面渡进来,混着外面浓厚的青草味。

杨炯愣了会儿回神,再扭头,才发现傅惟演也裹着浴袍,正翘腿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手里捧着那本剧本在看。

他好像刚洗过澡不久,头发还湿着,胡子推过了,面容白净青嫩,愈发显得浓眉修目,俊秀的很。

杨炯没出声,隔着段距离静静地打量他。就见后者大概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地方,正抿唇微笑,眼下的卧蚕也微微隆起,平添了一点多情的味道。浴袍被他系得严丝合缝,从领口到下摆,遮盖的严严实实。只是袖子大概有些碍事,被一路给挽到了肩膀那,露出线条硬朗的胳膊。

杨炯忽然想起刚进来的时候,傅惟演很嚣张地要一起光膀子。

他心里忍不住觉得好笑,平时没注意,这会儿一对比才发现傅惟演经常是嘴上嚷嚷的厉害,可一到真事上就害羞。当初这人讲黄段子的时候杨炯还以为他多污,谁知道扒开虎皮一看,里面竟是个爪子都没磨好的小奶猫,张牙舞爪,虚张声势。

杨炯不觉失笑,再多想想,便又发现傅惟演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几个小特点,比如这人的腰背习惯挺得很直,同样的姿势,别人一放松了就容易斜肩铲背,因此显得有些猥琐。傅惟演却不一样,不管他这会儿靠在沙发上,还是平时在书房用电脑,都不会有含胸伸头的动作。这个习惯使他显得格外有气质,杨炯怀疑他以前受过训练,又或者刻意地矫正过。

他比较倾向于后者,因为傅惟演这人不像是受过什么训练的人,甚至杨炯都想象不出他军训的时候是什么样,这个人过于恣意潇洒,又对身边的人不设防,还喜欢撒娇。只是他撒娇撒得浑然天成也不叫人反感,别人是娘气,他是奶气。

就像是俩人同床睡觉,十次也有八次是杨炯睡得四仰八叉,跟海星似的摊在床中央,而傅惟演则侧身抱着他的胳膊缩成一团,有时候枕着枕头,有时候连枕巾都挨不着。后来杨炯看微博,正好看到关于睡姿的分析,说傅惟演这种睡姿表示依赖性强,没有安全感,需要确认另一方的存在。而杨炯这种睡姿则意味着比较自我,在俩人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

杨炯觉得这言论简直扯淡,当天晚上一时兴起,等傅惟演睡着后他就抱着被子去了客厅,第二天一早又伪装了回去。谁知道那天傅惟演早上就说,自己睡的不大好。

问他哪里不大好,傅惟演说不知道,反正就是不踏实。

杨炯心里觉得稀奇,第二天夜里又睡了回去。半夜他的胳膊被傅惟演翻身抱住,隔天杨炯再问他,睡踏实了吗?傅惟演开心点头道,踏实了。

杨炯不得不承认,傅惟演对他的吸引,有大部分来自于外表,这是一种原始的吸引和冲动,还有另一部分,大概就是这种让人难以抗拒的依赖。毕竟他全心全意望着你的时候,你即便是块石头,也会有种自己能发光发热,温暖到能孵蛋的错觉。

杨炯这会儿忍不住想出很远,等回神的时候才发觉自己一个姿势躺的有些久了,半侧身子发酸。他翻了个身,谁知道刚一动,就听傅惟演在后面咦了一声,问他:“醒了啊?”

杨炯扭头看他过来,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

傅惟演走过来,看着他笑了笑,问:“这都下午了,你饿不饿?”

杨炯忽然想起梦里的那一截儿,没头没脑地问他:“你在医院拎过尿壶吗?”

傅惟演愣了一下,显然没听明白。

杨炯也觉得有些荒唐,摸了摸鼻子道:“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

“梦见我哭,你给我递纸巾。”

“……我本来就给你递过纸巾啊,”傅惟演看着他笑了笑,道:“而且不止一次吧,有一回你还跟我急眼了。”

杨炯眨眨眼,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傅惟演提示他:“那次我在楼下看见你,你跟我借抽纸,我就把整包都给你了。结果回去的时候喝了你一口汤,让你给看见了,好家伙,顿时就跟我急了。”

杨炯这才明白他说这个事,忍不住道:“这俩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啊?”傅惟演较真道:“那整包纸好歹还有两块钱吧,喝你一口汤还不行,上来就跟我急眼,我还懵逼了呢!”

杨炯忍不住笑,那天他是在剧组受气了,纯粹找事而已。他想了想,觉得俩人那时候还挺有意思,忍不住道:“我真忘了你借给我东西这一茬了,就光记得你喝我的汤,后来俩人打架,你还咬了我一口。”

傅惟演也笑,问他:“好像咬你左手上了?有痕没有?”

“没有,”杨炯伸出手给他看:“你那时候力气小吧,都没破皮。”

傅惟演却没说话,把他的手拉过去,看了眼,又握住了他的手指。杨炯以为他检查完了,往回抽了一下却没抽动。

他有些正纳闷,正要再抽的时候,就见傅惟演朝他笑了笑,随后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嘴巴却微微张开,在他虎口上咬了一下。

傅惟演咬的力道不轻,杨炯顿时疼地撕了一声。他下意识的就要急,谁知道傅惟演又贴着刚刚的咬痕,给他舔了舔。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串电一样,从左手瞬间窜到了胳膊,继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杨炯顿时愣住,不及反应,就感到自己的右手也被人覆住……傅惟演摸摸索索,一声不吭地欺身压了上来。

被子被人踢开,俩人在同一张床上,头一次从一左一右变成了一上一下。杨炯的浴袍在睡觉的时候早给甩到一边了,这会儿几乎是全|裸。而傅惟演的却系的死结实,俩人磨磨蹭蹭,浴袍粗粝的布料磨的杨炯有些起鸡皮疙瘩。等他感受到布料隔开的另一样坚硬的东西,又忍不住脸色发红。

傅惟演压抑地喘着气,双手却不再压着他的手腕,而是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最后滑到腰间,狠狠地揉搓。

杨炯的心跳渐渐加速,他抬眼望着傅惟演,想让他把浴袍脱了,可是一时又说不出口。

傅惟演的眼底是愈发浓重的欲|望,手下的动作也有些狠,跟平时的样子不大一样。杨炯忍不住闭眼,感受着这人在他脸上耳边时不时的啄几下,偶尔还张嘴咬一咬。

这种感觉让人忍不住战栗,外间时有清风吹入,杨炯却觉得自己口鼻吸入的,全是傅惟演身上的味道,如同那天他第一次抱着自己的被子,侵入到这人的地盘时一样,被一种特殊的气味笼罩着,包裹着……

他忍不住轻哼出声,只是头昏脑涨之际,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像缺些什么。

杨炯努力地想了想,半天后终于想起,他忍不住失笑,侧过来呢,主动地撅起嘴唇要接|吻。

谁知道傅惟演却不配合。

杨炯忍不住推他,又往前凑了凑。

傅惟演这下才有了反应,他稍稍抬起身,低头看了杨炯一秒,随后却咬着嘴唇,凑到杨炯耳边上不好意思道:“你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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