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脸严肃的神色，唐子涵变得紧张起来。
还以为对方会再次追问，要不要当他女朋友的事情。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没考虑清楚。
在唐子涵的观念里，恋爱跟结婚是划上等号的。
这是一生之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必须慎之又慎。
虽说陈世贤脸皮厚，行为有些无赖。
但总体而言，人还是蛮不错的。
有好感，不讨厌，大概就是这样。
没想到他脱口问的，竟然是别得事情：
“你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吗？”
唐子涵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还行。”
陈世贤平视前方，眼神真挚而坚定：
“如果我以后离开迅腾，出来创业开公司，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这般炽热的目光，让唐子涵不敢与之对视。
她偏头看向窗外，有些拿不定注意：
“我……我不知道。”
没答应，也没拒绝。
陈世贤大致摸清了两人的亲密程度，摆摆手：
“那没其他事儿了，日后再说吧。”
车，继续开。
把那些沿街的山水，都抛之脑后。
他坐正身子，很享受这样惬意时光。
真希望现在的时间，能慢一点。
“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子涵微微推搡。
陈世贤没有起身的意思，咧嘴一笑：
“不急，先送你回家。”
坐了一段时间，大巴到站。
两人匆匆赶到后门，一起下车。
今晚的夜风，有些凉。
唐子涵见他跟了上来，开口婉拒：
“你别送了，快回去吧。”
陈世贤没有离开的意思，嘿嘿一笑：
“那怎么行？都这么晚了，路上又没灯，摔了怎么办？”
“这条路我走十多年了，不会摔的。”
“会啊。”
他捉住唐子涵的手，抛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附近这么黑，不牵着你呀，我容易摔。”
“……”
面对这般无赖的做法，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追女孩子嘛，脸皮就是要厚。
对你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妹子，要懂得及时放手。
那些明明可以争取的，就要像个男人，别瞻前顾后的。
“我先送你回去，等婆婆吃了晚饭就走。”
见陈世贤给出一个大致时间，她的抵抗稍微弱了三分。
头顶的夜色如墨，银河倾倒。
乡镇的工业污染没那么重，偶尔能看到星星。
他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跟着来到唐子涵家门前。
没等她发话，陈世贤很有分寸的抽回手。
唐子涵推开门，喊了一声：
“婆婆，我回来咯！”
说完回头瞥了他一眼，往里面走去。
陈世贤紧随其后，准备打打下手。
见她忙里忙外，又是喂鸡又是喂兔子的。
心中不免有些心疼，问道：
“子涵，能让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你是客人，先歇着吧。”
陈世贤可不愿闲着，笑道：
“干嘛那么见外，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说吧。”
唐子涵提着饲料桶，抬起手肘擦了擦额边的汗：
“那……你去生个火。”
“好嘞。”
陈世贤应了声，来到灶台旁。
他摸出打火机，啪嗒一声摁开。
橙黄色的苗焰，随着微风摇摆。
或许是木柴受潮了的缘故，好半天都没点燃。
不一会儿，唐子涵回来了。
见还没生火，她埋怨地瞥了眼：
“真是笨死了，让开。”
陈世贤面色尴尬，主动后退让出位置。
她从旁边抓来堆干草覆在木柴上面，用打火机一点就着。
忙活了好一阵，做出碗酸辣汤面。
就是切细的酸菜加上小辣椒，再加上少许调料。
人要年纪大了，味蕾会有受损。
在口味方面，都吃得比较重。
见婆婆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唐子涵微微喘息。
劳动的汗水浸在她白净的脖颈上，别有韵味：
“走吧，我送你回去。”
陈世贤没有强留，嗯了一声。
他挥挥手，跟老人家道别：
“婆婆，我先走啦，改天来看您。”
昏黄的小灯照在地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鸡屎气味儿。
两人打开门，步入一片漆黑之中。
脱离了婆婆的视线范围后，陈世贤故技重施。
以太黑怕摔为由，主动牵手。
唐子涵没再抵抗，由他去了。
蛙鸣声声，微风扑面。
两人走在碎石路，像是一对小情侣。
这漫天星斗和倒悬的银河，都是见证人。
没有山水云雾，明月大江，更没有此间缠绵。
四周的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走不完的路。
来到街上后，依稀有些行人。
没等唐子涵挣脱，他主动放开手。
这时候，约为八九点。
回S县的大巴，应该没几趟车了。
实在等不到，还可以坐出租。
就是乡镇不比蓉城，要等得久一点。
两人在站台的路灯旁，位置紧邻。
从远处看，像是依偎在一起。
陈世贤近距离饱食美色后，忽而抬手指向天空：
“你看这天上的星星，那一颗是你？”
唐子涵仰头瞧了眼，情绪不高：
“太夸张了，我不是星星。”
他对此毫不在意，无缝衔接的换了另一个套路。
陈世贤抬手指向自己的双眼，温情脉脉：
“你仔细看看，从我的眼睛里有看到什么吗？”
唐子涵不知他有何用意，但还是认真照做。
随后摇了摇头，表示没看出来。
“不知道。”
“我的眼里都是你呀。”
这种十多年后被用烂了的土味情话。
对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小姑娘，杀伤力实在太大。
她的心中，登时狂跳不已。
抬手捂住发红的脸颊，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正巧瞥见远方驶来的大巴，忙推脱道：
“车来了，快走吧。”
他回头看向临近的车灯，非常无语。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滋滋~
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大巴在站台停下。
售票员从窗口探出头，跟个乌龟似的：
“小伙子，上车不？”
陈世贤不太想走，站在原地没动：
“你们走吧，我等下一辆。”
“这就是末班车了，要上得赶紧啊。”
唐子涵见状，忙配合说道：
“你快上去吧，我……我走了。”
说完，她还真就转身离开。
那小鹿似的身影，像是掩帘而去的美人。
将夜幕扯开一角，迅速融入在漆黑中。
罢了。
今天腿也躺了手也牵了家也进了，见好就收吧。
陈世贤摇了摇头，登上大巴。
临别前，还不忘看了一眼车牌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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