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快速打量单爽, 对方穿着简单整洁, 略施粉黛, 谈不上精致,很清澈的感觉,内敛含蓄, 卷过的长发被束在脑后。
路人中的清秀女生,研究人员中的美人。
单爽继续道:“或许有点多管闲事, 但想必嫂子也知道,老师最近工作超负荷。”
见应如是挑眉疑惑,她浅笑补充,“我是原老师的学生, 也是学核能的。”
是曾经的学生, 回中科院后原戚生提交教学申请, 这回要的全是男同学,他亲自带在身边做实验。以前的学生们自然出师不归他管,实验人员的名额也不打算留给带教过的学生。
应如是点头, 客气笑道:“女生学这个很辛苦吧。”
单爽眼角变得更狭长,夹杂欢心, 下巴微不可查扬起,“学到的东西对得起这份辛苦。”
应如是呵呵赞同, “是呀是呀,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闷骚原从来没跟她说过卢司翰女朋友,更别提跟她说对方是他学生这回事。
当然应如是也没兴趣关注这个,认识一个原戚生搞研究性格闷闷就够了。
单爽眉间隆成小山, 目光担忧,“这两天老师申请新的科研项目,按理来说审批没有那么快,但因为老师在西北工作出色,程序走得很快,这段日子他一边辅导学生,强化专业知识,一边着手新项目的实验人员安排,我还听说老师准备接轨另一项已经进行一半的实验项目。”
单爽停了一会,目光直直凝视应如是,道:“这样太辛苦了。”
她希望应如是能做些什么。
应如是沉默。
面前的女人熟识她老公在外的行动,甚至关心她老公到跑到她面前说他很辛苦。
怎么说呢,应如是感觉怪怪的,即便对方是闷骚原的学生,甚至还是闷骚原好友的女朋友,应如是就是喜欢不上来,还觉得她讨人嫌。
她淡定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今晚这个夜非熬不可,她要亲自问问闷骚原的人、际、交、往。
当然,还要关心他!
应如是肚子里憋气,要是没有单爽出现,她自然会诚心诚意嘘寒问暖,然而蹦出来这么个学生,心里就蒙上一层雾。
“我还要取快递,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先走了。”应如是快言。
两人之间的空间距离是礼貌而友好的,陌生关系愈发凸显。
单爽向旁边挪一步,随她。
应如是不客气走了。
夜晚,原戚生十二点多才回来。
开关门的声音很轻,应如是还是听见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猫猫同样闻声从大宝贝房里跑出来,身后屋内的黑暗衬得一双猫瞳绽放幽光。
“睡去。”应如是低声对猫猫说。
猫猫伸懒腰,果真掉头走。
客厅里应如是蹑手蹑脚迎上了闷骚原,他身上一股湿气,这是因为他在工作单位洗完澡回来的缘故。
“怎么没睡?”原戚生低头看她,他的脸颊依旧瘦削,却意外地更显年轻,甚至有几分帅气的抑郁。
应如是没立马回答,等气氛酝酿出来后,眼里心里都是他时,一字一句格外认真地说:“我和大宝贝很想你。”
“你不需要很厉害,甚至可以比现在还差,我和大宝贝会一直喜欢你!”说完像个小孩子投入原戚生怀抱,头在男人胸前摩擦。
没有直说原戚生不需要太辛苦,却比直说更温暖更妥帖。
原戚生低笑,爱意从眸中溢出来,“嗯,我也是。”两手用力将应如是抱在怀里,在她额前烙下一吻,轻声迈步抱入卧室。
这样的她,这样的家,怎么叫他不拼命呢。
应如是乖巧挂在男人胸前,像是树袋熊,原戚生把她放在床上时她不撒手,只是胡乱踢脚将鞋子踢下去,而后顺势拉着他倒在她身上,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我还没换衣服。”
“我不嫌弃。”嘴上这么说着,伸手扒他的衣,腿缠着对方的腰不让起身,他用手协助,她就胳膊肘轻轻撞开,“我来。”
伸胳膊伸腿,应如是一番伺候花了不少时间,谁叫两人都稳稳当当躺在床上,还挨得密不漏风。
剥光对方的衣也没拿来睡衣,直接扯过被子盖住闷骚原,“被窝我暖的,舒服吧!”说完她也钻进来。
原戚生笑,“很舒服。”一日的疲惫似乎也被这温暖纾解掉。
应如是凑在他耳边,热气像是小蚂蚁,在耳道里爬行,又酥又痒,悄悄道:“我们耳鬓厮磨吧。”她说的是字面意思:咱聊聊天。
原戚生很享受的样子,他不知道他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裸.露的肌肤贴着她的珊瑚绒睡衣其实是很舒服的,但这远远不够,粗糙的手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
手不凉,应如是没有拒绝,只是打住对方得寸进尺要脱她衣的行动。
原戚生始终尊重她,没有继续行动,只是将手留在衣内。
应如是动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适,两人就这么聊起来。
“在那边工作比这边辛苦吗?”声音很轻,只说给他听。
原戚生上扬的嘴角微微下落,半晌,他点头,“嗯,很辛苦。”没有什么好装的,没有什么面子要维持,他实事求是。
应如是离他更近一点,两人唯一的隔阂就是衣服内的一只手,她双手碰碰他的脸,“好心疼你。”照顾小宝贝般的语气。
“我也是。”原戚生将手抽出来,他不在的日子里她的压力同样不小,他没有理所当然地将自己放在委屈位置上,放肆索求安抚。
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两人感觉此时此刻如此美妙,有些话不用说他/她就懂了。
“不问你为什么瘦成这样了,等你有空回家吃饭,我亲自把你喂胖。”应如是嘀咕,而后抬眸,像只小野猫,暴躁亮爪子,目光灼灼,“单爽跟你什么关系?”
“她今天找我了。”
“她说了什么?”原戚生眉头瞬间皱起,又松开。
“你先告诉我你俩什么关系?什么程度?”应如是不依不挠。
原戚生停顿一下,说:“最开始她是卢司翰的女朋友。”只不过是为了接近他才和卢司翰做朋友的。
“她跟我一个行业,佩服我,正好我和她一同进入中科院,考虑到卢司翰,我收了她做学生。”对待学生他一向一视同仁。
“这次西北工程她也去了,先是师生关系,后是同事关系。”事情的改变正是从师生关系的结束,同事关系起步开始的。
“我们的交流几乎全是学术研究。”而那剩下的,是不能告诉你的。
应如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答了闷骚原先前的提问,“她今天跑到我面前来关心你。”
想到这里应如是皱起鼻子,还是不高心呀。
“她为人单纯直白?和卢司翰情侣关系稳定吗?”应如是承认她问得直白,但没法忍。
原戚生不是她兄弟姐妹,是她男人,她不可能喜闻乐见别的女人关心他,又不是粉丝,有空关心别人老公为什么不去关心自己男友。
原戚生沉默。
某种方面来讲单爽的确单纯直白,然而她的单纯直白不会让人会心一笑,让人接纳。
至于她和卢司翰的关系,原戚生抿唇,长长睫毛在眼底投出一片阴影。
突然,他的睫毛被应如是捏住,拽着睫毛轻轻上拉眼皮要他直视她。
“看我,看我。”漂亮的人,娇气任性的模样,偏偏配上一对水眸,亿万星辰的光辉怕也比不上她的动人。
原戚生突然笑了,深邃的眼睛直视她的水眸。
“她很直,很简单,但是她的思维和一般人不一样,你不用跟她打交道。”
原戚生寻常表情冷漠,然而碰到熟人仍会释放善意,但说这话时眼底凉意更甚。
“我不知道她和卢司翰的关系情况,因为我不关心她,但是我可以问卢司翰。”
典型不在乎除内人外其他女人的好丈夫形象,哪怕那个女人是发小的女朋友。
闷骚原的回复引起应如是极度舒服。
她不能表现太明显。
她很是端庄地说:“嗯,我知道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给其他人照顾你的机会。”
弯弯眼睛,应如是柔化了嗓音,软软的水眸,甜甜的笑容像极了捧在手心里的小猫咪。
她说:“最好都不要给我机会照顾你,因为应该你照顾我的。”
小鼻子简直要翘起来。
“好——”原戚生一声好,身体力行地将她照顾到三更半夜。
半夜朦胧中,激.情过后,应如是感受到对方的东西迟迟不肯撤出。
她咕哝,黏糊糊的话从嗓子眼里吐出来,“出去。”
回应她的是男人腻得要命的告别,“爱你,无法自拔。”他又开始“照顾”她了。
之后发生什么应如是不知道了,她睡过去了。
此夜过后,应如是发现原戚生越、来、越、忙、了!
应如是觉得他顽皮的不得了!
而她也要开始工作了,闷骚原晚上回太晚,她想将婆婆接过来照顾大宝贝。
倒是大宝贝信誓旦旦,“我长大了,不用辛苦奶奶。”其实应桐桐白天上学,中科院有食堂,晚上回家写作业或者去小伙伴家玩,的确不需要大人看守。
原戚生也点头赞同表示应桐桐有能力独立了。
应如是没空跟父女俩扯,她报名的一项国际舞蹈赛事海选结果出来了,她通过了,她现在要勤奋练舞!
这项国际赛事堪比舞蹈界的诺尔贝,也是她的目标!
上辈子没实现,纯粹是因为高考前年纪不够,只有满十八才能参赛。
王薇师对此双手双脚赞成,应如是不演戏,她只能在这些方面努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梨子的地雷,^3^。
谢谢李子,玹宓的营养液,^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