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念就这么被周子轩连拉带拽的推了出来,在谷念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强行塞上了车。
“顾忱一个大男人,能照顾好向绵吗!你没看到绵绵现在很虚弱吗?”
谷念上车以后强烈的反抗,想要拉开车门却纹丝不动,有些气急败坏的看向周子轩。
周子轩却一脸淡定自若。
“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先去吃饭,再来替顾忱还不行吗?”
谷念的动作这才渐渐的止住了,顿时惊觉肚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饿瘪了。
看着直捂肚子的谷念,周子轩忍不住笑、
“这样还不去吃饭。”
谷念抬头瞧了一眼周子轩,只觉得有些羞赧,脸色殷红的样子有着异样的美感。
其实……顾忱也没来得及吃饭,准确说,谷念和周子轩两个人还是吃了午饭的,他连午饭都没有吃,身边就向绵一个助理,向绵病倒了,薛子清又不在,顾忱快沦落到要被饿死的程度了。
顾忱看着向绵,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也饿了吧,真是不乖,没事生什么病?”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富有磁性,让门口正要推门的方静都听呆了。
心想这床上躺着的大概是他的女朋友吧。
过了半晌,屋子里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方静才轻轻敲了敲门。
顾忱没有动,她径直推开了门进来,屋子里溢满了饭香。
顾忱在发现进来的是方静的时候,那种紧张的戒备心也放了下来,颀长的手指骨分明,微微拨弄着向绵额角的碎发,动作温柔又充满爱意。
“这是你的太太吧?”
方静心里紧紧的纠在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都快要碎了,在和顾忱离开以后,她不停地上网查着顾忱的信息,查的越多,越觉得对他难以自拔,最终终于忍不住拿了盒饭下来找他,只有这样才能靠近的不惹他讨厌。
顾忱摇了摇头,眼神深深的凝望着熟睡的向绵,良久以后才开口。
“算是妹妹吧。”
可能连方静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手上的托盘都跟着一松,差点落在地上。
“哦,这样啊,那你对你妹妹真的挺好的。”
顾忱没有说话,方静注意到了顾忱的手一直捂着向绵打针的手腕,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热宝,递给顾忱。
“给她用这个吧,这个会比较热。”
顾忱淡淡说了句谢谢,接过热宝,觉得有些烫,包了一层布,才放在向绵的手腕附近。
方静抬头看了一眼吊瓶:“她这个药不能打太快,估计还要写时间才能打完,我刚打了饭菜,要不要一起吃?”
顾忱摇摇头,只是背对着方静看着向绵。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这些患者家属啊,不吃饭能代表什么呢,本来还能照顾,结果自己倒下了。”
顾忱犹豫了一下,最终接过了方静递过来的饭,不急不缓的在向绵的床边一口一口的吃着。
方静也打开一份,坐在他旁边,看着吃饭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想要拿着手机拍下来的顾忱,心神荡漾。
顾忱的声音有着一丝疲倦,吃了没有多少就放下筷子。
“谢谢你。”
方静楞了一下,莞尔笑道。
“你就这么谢我的?”
顾忱略一思索,从怀里拿出钱包,却被方静拦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忱的眼里露出不解,他虽然女粉丝很多,却不是很了解女人的心思。
“向绵这里需要静养,我今天和你很投缘,所以,你陪我去医院外面的小花园溜达溜达,我们聊聊天,当做感谢了。”
顾忱看着仍旧没有丝毫清醒意识的向绵,有些放不下心来,方静看出了他的担心,继续开口。
“她这里你就放心,我保证,等咱们回来了,她就醒了。”
月色葳蕤,繁星点点,院子里有许多穿着条纹病号服各式各样的人在花园里来回走着,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说话声音都很小。
顾忱和方静两个人在花园里肩并肩走着,顾忱比方静高了整整一个头,虽然带着口罩,但仍旧十分瞩目。
方静的心里甜滋滋的,脸上的笑就没有停下来过。
“你怎么会想到来当护士的?”
出乎方静意料的是,顾忱竟然先开口了。她有些慌乱的陷入了沉思中, 因为自己的身世有些窘迫。
看到方静低下头沉默不语的样子,顾忱补充道。
“不方便说没关系的,我就随口一问。”
“不,不是的,只是……我们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怕你不愿意听。”
顾忱把眼神放远,树影打在墙壁上,和月光映衬成一抹天然的山水画。
“随你。”
方静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酝酿了一下情绪,娓娓道来。
“我……我考上这个护士很不容易的,小时候家里穷,爸爸出去打工,就因为意外,然后死了……所以我从记事开始,就没有爸爸了,我是妈妈一手带大的,她打工供我读书,还好,我也算争气,考了个一本,但是在我高考的前一天……我妈妈被检查出来肝癌……然后……我就……”
方静的眼里有着泪花在闪烁,她的声音越发哽咽,深呼吸了几个来回,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别说了。”
顾忱看到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拿出手帕,递给她,声音低沉。
“不,让我说完,反正这里除了你也没人愿意听我的遭遇。”
方静自嘲的笑了笑,顾忱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就放弃了我曾经热爱并且坚定的金融业,选择了医生的行业,但是我有点不自量力,没考上,最后,退而求其次,选了护士,我妈……在我大二那天走的,她走的时候很欣慰,因为她觉得她的生命已经得到了延续,我如果能挽救别人的生命,那就是在挽救她的生命。她是多么善良的人啊,可是就这么没了。”
方静的眼泪倏倏的落下,泪眼朦胧的她感觉到手上的手帕被拿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