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三婶的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
想来又聋又瞎,腿脚还不利索的三婶,显然将碧荷的话给听了去。
这样的话题,被老一辈的三婶听了去,林智勇深怕三婶怪罪他,连忙跑到三婶房里,想跟三婶说个明白。
岂料,林智勇跑进三婶的房里,却见三婶满脸垂着泪,坐在卧榻上用手捶打着她的身子,无声地哭泣着。
林智勇一见慌了手脚,连忙喊着:“碧荷嫂子,你快进来!”
山村女人质朴,碧荷嫁给林启发,虽说遭受此等屈辱遭遇,却立即跑进婆婆的房里去,扑进婆婆的怀里,跟婆婆相拥而泣着道:“妈,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妈!”
三婶抱住哭得梨花雨乱落一般的碧荷,用手臂拭去腮帮子上的泪珠,颤抖着声音道:“启发这么久不回来,我在心里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碧荷,这事不怪你,都得怪该死的启发。孩子,你受委屈了!不哭了,乖,妈给你做主,你不哭了!”
原来,三婶因为林启发一年多也没回家便起了疑心,就开始装得又聋双瞎了起来,心里一直在观察着媳妇碧荷的一举一动。
可她并没有发现碧荷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三婶这才转而怀疑起儿子林启发来,并默许碧荷跟林智勇的事情。
刚才听碧荷说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三婶心里这下对儿子老不回家看媳妇的原因就全明白了!
心想得尽快让儿媳怀上孩子财能替儿子启发遮羞,三婶朝碧荷使个眼色,就托称累了躺下休息。
碧荷媚了林智勇一眼,拽起他的胳膊就回她的卧室,千种风情万般恩爱去了。
恰在林智勇还在那美妙无穷之时,碧荷家的大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还伴随着碧荷本家四嫂陈薇薇的叫唤声:“碧荷,立即开门!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洞房”门口又传来三婶故意压低了的的声音:“碧荷,你们快穿好衣服出来,他四嫂那疯婆娘要冲进来了!”
三婶的话音未落,大门就被村支书陈薇薇一脚给踹开了,门板“啪啦”一声掉到了地上,陈薇薇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地冲进来了。
三婶闻声跑出卧室来,活抱死拦着女支书陈薇薇冲向碧荷的房间去捉奸。
陈薇薇也怕将七老八十的三婶拖得摔坏了,嘴里虽然仍一个劲地骂碧荷不要脸,偷汉子,却不敢发力推开三婶的拦抱。
趁着这个机会,林智勇和碧荷都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三婶见两个人都穿戴整齐了,一下子沉下脸来,指着陈薇薇的鼻子骂道:“四嫂,三婶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值得你这么诬陷三婶一家来的?你不说明白,三婶今晚就不活了,我死你家里去!”
原来陈薇薇今天想回娘家,一大早就起床梳洗,却正好从卫生间窗口望见林智勇拎着一包东西找碧荷去了,顿时心里如同打翻了三大瓶的镇江老醋一般酸得难受。
陈薇薇便闪出家门蹑手蹑脚绕到碧荷家房子侧面,偷听起房子里的动静,自然将林智勇、碧荷跟三婶之间的所有对话全听去了。
刚才听得林智勇跟碧荷入了洞房一阵解情后,马上就要开始实际操作了,陈薇薇大脑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就绕到大门口敲起了门来。
不说陈薇薇跟碧荷还是三服之内的族亲,就是毛关系也没有的村委会主任,最怕的也是街道里的老人跟她寻死觅活的来闹。
见婆婆如此回护自己,碧荷顿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开了,伤心得梨花带雨一般惹人怜。
可是,陈薇薇呆惯了街道干部的岗位,自然有的是办法来对付三婶的寻死觅活,来对付碧荷的梨花带雨哭!
陈薇薇以退为进逼着三婶表态着道:“三婶,您老也别哭天呛地呼冤枉,我们有道论道有理说理。您是前辈,要是我错了,我给您老下跪嗑头也是应该的要是晚辈说的在道有理,您老也别怪晚辈驳了您老的面子。我的肩上也是担着责任的,您老也不忍心我挨上级的,被开除了吧?”
三婶还真倚老卖老的死活不干了,道:“四嫂你别跟我老太婆划道道,我人老了,道理不懂几多,只知道抓贼抓脏,捉奸在床。启发不在家,智勇是启发的打小一起长大的过命兄弟,是我叫智勇过来商量,帮我家梨西山坡下那几亩薄地的。政府不帮我们家梨地也就算了,要是政府也不让我们家找人帮忙梨地的话,四嫂,三婶这把老骨头你就给吞下去算了!”
三婶哭喊着要去陈薇薇家撞死去,这当然是做给陈薇薇看的。
陈薇薇才不吃这一套呢!
见三婶哭闹个不停,陈薇薇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递给哭啼中的碧荷,道:“碧荷啊,这是我家的钥匙。三婶要去我家坐坐,跟我过世了的婆婆叙叙旧,你就扶她过去吧!对了,智勇,你跟我走,要是你说的跟三婶和碧荷所说的丝毫不差,我就给你们赔不是!走吧,不走我就叫街道干部一起来抓你去村委会了!”
林智勇见状,望了三婶和碧荷一眼,装出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反而拽着陈薇薇的胳膊,口气强硬地道:“你是村委会主任是吧?村委会主任就可以胡乱安居民罪名了是吧?走,我们到村委会说道理去!再不行就到派出所让警察来评评理去!”
林智勇反过来拽陈薇薇的举动,倒真把陈薇薇给镇住了,心里暗想:“莫非智勇跟碧荷真的没关系,刚才听到的碧荷叫声莫非是我昏了头而臆想出来的么?”
林智勇反客为主拽拉陈薇薇胳膊之下,见陈薇薇犹豫着,边继续拽拉着陈薇薇的胳膊,边暗中朝碧荷丢个眼色。
得林智勇的示意,碧荷呜呜叫着抹着泪一转身跑回卧室,“呯”的一声关上房门还上了闩。
林智勇望着陈薇薇那显然带着得意洋洋的脸,心里可被她气坏了。
陈薇薇一个村委会主任真是吃饱撑着,要是碧荷家里就她一个人,作为碧荷的叔伯娌妯,陈薇薇还有一丝丝替小叔子启发来抓奸的理由。
可碧荷还有一位婆婆在家里,陈薇薇便成为一个外人了,再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外人破门而入来捉奸吧?
纵然陈薇薇以村委会主任的身份,自古奸情也是有告有理,无告不理的,三婶不告,你陈薇薇吃饱了撑着来捉什么奸呀?
林智勇心里别扭极了,今晚上经三婶和碧荷的恳求,要跟碧荷入“洞房”生孩子,却偏偏被论道不该来,按理同样不该来的,跟他也有一腿的陈薇薇吃干醋给坏去了。
“这么倒霉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了呢?”林智勇心里想着就觉得气不由一处来,边在心里嘀咕着,边斜睨着陈薇薇。
林智勇这才发觉陈薇薇其实算得上一位美人,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唇红齿白的,还真具备勾诱男人目光的基础硬件呢!
要是在跟陈薇薇单独相处时,林智勇肯定像饿狼般扑上去了,但此时林智勇瞅着只感觉非常的厌恶。
这一瞅,林智勇心里犯起了嘀咕:“陈薇薇这么没根没据没身没份的踹门而入,到底想干嘛呢?莫非刚才碧荷的叫声听进她的耳朵里,让她的身体起了念想,也想我了不成?
对呀!陈薇薇肯定想让我替她消消火!不然的话,她刚才干嘛要拉我到村委会问话去?
这么早单独拉我到村委会去,一对孤男寡女的问这种奸情的事情,嘿嘿,嘿嘿,莫非她想我在她身上那么一下?
也好!被陈薇薇这么一搅和,碧荷受到如此惊吓,再想跟碧荷继续做美梦,那肯定是做不成了!
你妈的,陈薇薇,你这是欠老子一下呢!
心里生出恶整陈薇薇的想法来,林智勇的余光从陈薇薇的脸上,滑到她的心口上。
我的妈哟!这娘们这么吃起醋来,也胀得太吓人了吧?
林智勇如此幻想着,色心立即又生了出来。
色心生起,林智勇这才意识到陈薇薇的老公陈启圣远在北京打工,这婆娘的身体肯定久旱盼甘霖了!
原来,这死娘们想让我跟她到村委会去,让老子安抚安抚她呢!
见三婶还在一旁抹眼泪,碧荷还一抽一抽的耸动着肩膀哭着,林智勇在心里暗自寻思着,怎么才能不着痕迹地将陈薇薇拉到村委会去好好睡一下。
心念电转,林智勇计上心来,冲着陈薇薇凶霸霸地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来,扭头望了望碧荷,对三婶道:“三婶,碧荷,你们好端端的受欺负了!你们别担心,我这就跟她去村委会理论一番。我倒要看看,哪一条法律条款禁止居民互帮互助!陈主任,请吧,我们到村委会说去,说不清就连夜上派出所理论去。倒要让警察来断一断你破门而入三婶家,是依据哪一条哪一款的法律规定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