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假若不怀有任何希望,自然不会有失望来临。”
司空明月的语气很平淡:“告别歆甜姐姐之后,我后面去了一趟藏省旅行,遇见了一些人和事。”
“藏省?”
施清海语气带着一丝感慨:“那不是号称可以净化心灵的地方么?许多年轻人将其视作地球上最后一片净土,以为只是去了一趟,心灵就可以得到净化,然后说出一些无病呻.吟的句子,好像俨然已经升华了自身境界一般。”
“哈哈哈,一段时间不见,你说的话怎么带有几分妇人般的刻薄吗?”
“真的吗?”施清海眨了眨眼睛。
“假的!”
像是为了发泄,司空明月将杯中香槟酒水一饮而下,美人白皙的娇靥泛过一抹红润,道:“你说的确实是事实,在藏省那边,我见到了许多丑陋不堪的事实。”
“比如说?”
施清海战术后仰,认真倾听司空明月的话语。
“我看见了许多开着直播,口口声声说是徒步去藏省的主播,其实前面一直有辆面包车一直拉着。”
“我看见了性格极端阴暗的本地居民,在人迹罕至的时候暴露出他们的危险爪牙,强买强卖、抢劫,无所不用其极!”
“我看见了许多光鲜亮丽的女孩子没带任何一分钱就来到藏省,与背包客、出租车司机为伍,她们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手机拍摄着大自然的旷世美景,但身体已经肮脏至极。”
“我还看见了,看见无人区里人性的阴暗卑劣……”
说到这里,司空明月的话语陷入了短暂的停滞,像是在思考着要不要说出接下来的话。
施清海静静看着她,继续等待着。
最终,司空明月还是开口了,她的语气带着类似于失落又释放的感觉:“那里并不像我想象得如此美好,但确实有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景色,有最纯粹的空气,也有最险恶的人心。”
“无人区里,一切都过得很艰难,有好几个人盯上了我,一路跟踪。”
“大概他们也是第一次犯罪,这应该是犯罪吧,他们的团伙中产生分歧,大概是对怎么处理的问题上产生出的分歧,最后两名年轻人走了,剩下的两名壮年男继续跟踪,并且很快就找上了我。”
“然后…”
“他们对我动手,我就把他们杀了。”
司空明月平淡的话语声中却透露着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实。
“你杀人了?”
施清海一怔,随后深深皱起了眉头。
“嗯。”
司空明月点头,给自己的杯子又倒满香槟,红唇轻启:“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没有,并不是因为如此。”施清海摇头,以前的他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但现在的他杀人如杀鸡,肯定不会因为司空明月杀人就大惊小怪,改变对她的看法。
令施清海感到惊讶的,是在小说原本剧情中,司空明月根本就没有杀过人,不论是在小说中期还是后期,她连一滴血都没有碰过!
可是在现实中,已经不知觉发生了更改。
施清海在京城见到司空明月就注意到了她身上境界,先天初期,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修炼天赋的成年人,想要从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进化到先天初期,需要众多珍贵资源,以及仙台强者的加持。
看来,司空明月是在那一次回京之后就迈入的武道境界。
若不然,只是一介女流就要独自一人穿越可可东里无人区,简直是自寻死路。
“杀人的感觉怎么样?”施清海问。
“一开始很害怕,做了好几天噩梦,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但之后就好多了。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
“我再三意识到,原来即便是在法制健全的社会,有时候依旧需要自身强大的武力。因为规则有时候会失效,但身体上的力量却永远都是属于自己的。”
“可惜我没有什么天赋,在花样年华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不然我肯定好好努力。”
“哈哈,不要这样想。”施清海失笑,安慰道:“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世界上真正具有迈入武道世界的人少之又少,就那么几个。你没有任何天赋,就能够靠着资源踏上先天境界,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
司空明月柳眉一挑,如秋水一般的明眸在施清海身上扫来扫去:“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说我笨的意思?”
施清海耸肩:“很抱歉,被你听出来了。”
“哼。”
司空明月不跟施清海置气,只是自顾自地仰头喝酒。
“吨吨吨吨吨!”
几乎面对着同样的困扰,只不过与魏可可不一样的是,司空明月在小时候就有婚约在身,根本没有半点翻盘机会。
并且,司空明月的成长环境与魏可可也截然不同。在父母关爱的熏陶下,司空明月的心里虽然依旧挣扎,依旧不愿妥协,但她早已认清这些不可改变的现实,日日夜夜重复的轨迹下,是在原野追逐里逐渐远去的灵魂。
她连所谓的挽歌都不曾拥有。
而魏可可是冷厉的女强人,是明知是死都要亮剑的气势。同样深陷于囹圄之中,司空明月反而是枷锁更为厚重的人。
因为,她的父母态度温柔,他们教会了司空明月该如何牺牲,却没有教会司空明月该如何快乐。
在这样最后的孤独旅行中,司空明月穿上了她不曾穿过的ol制服,在施清海面前独自绽放着只属于她的魅力。别墅内灯光明亮,整座京城灯火通明,但对于她来说却如同永夜。
永远也等不到天亮。
施清海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是一个唯一能够走进她心底的人,虽然无法度过相濡以沫的爱情,但司空明月还是想在无人可知的地方,认真地,肆无忌惮地陪伴着施清海。
也享受着施清海的陪伴。
黑夜中,萤火虫闪烁着最后的光芒,在一片夜色中悄然离去。
而这一切,对外界来说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