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江宁第一才子,曹奕曹昭正?”钓叟祖文瀚眯着眼睛,淡淡地问道。
“第一才子不敢当,但是晚辈确实是曹奕曹昭正……不知道祖公……额……祖老有何吩咐!”曹奕话一说出口,脸就黑了下来,钓叟的姓还真是占便宜啊。
像陈飞白就可以叫陈公,别人称呼自己的老师也是吕公,关系稍微熟一点,或者私下场合,则是尊称老,像自己就是叫吕老。
但是到了这个淮左钓叟祖文瀚这边,按理说应该尊称为公的,可惜这“祖”姓加上这个“公”,曹奕实在是叫不出口。没办法,只好称呼为老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个而怪罪自己。
果然曹奕这边刚回应完,就看见钓叟的白色长眉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曹奕小子,你这真是不见外啊,这么快就开始不叫公叫老了……”
曹奕听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果然被抓到把柄了。曹奕余光看了看其他人,发现在场的只有鱼幼薇脸上露出一丝担心的神情,其他诸如陈公、陆小凤、王弘化乃至自己的师兄费浩邈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好像事情有点蹊跷啊……
别人也许不了解自己之前和段欣德的冲突,所以此时只当做一个笑话来看,但是自己师兄可是知道他来扬州之后的所有事情的。按理说此时应该会出来替自己解围啊,怎么也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难道……他知道这个钓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虽然曹奕内心中思绪急转,不过既然钓叟已经问话,那他必须得接住,曹奕只好低下头,双手抱揖,诚恳地说道:“非常抱歉,是晚辈失礼了!”
钓叟摇了摇头,“你叫我祖公也好,叫我祖老也好,其实都无所谓的,无非就是一个称呼罢了,并不是说你叫我祖公你就尊敬我,难说你还会在内心腹诽我,也并不是说你叫我祖老,就代表你不尊重我。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并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
曹奕听得眼睛一亮,看来这个钓叟确实是一个挺好说话的人,难怪师兄和其他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原来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
“但是你和我的劣徒打赌,让他来给你的酒楼开业做迎宾,本来这只是小辈的事情,而且愿赌服输,这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尤其是在扬州这一亩三分地,我这劣徒其实在某些方面就代表了我的脸面,所以让他在酒楼开业的时候迎宾,别人不怎么会讨论他,而只会讨论我,怎么让弟子去做这种事情……”钓叟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是小子我考虑不周,段兄和我的约定就直接作废吧!”曹奕想了想,钓叟说的也很对,毕竟这个时代经商地位并不高,这是他们上千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让他们更改也改过来,站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来看,钓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钓叟再度摇头,看着曹奕说道:“之前说好的事情,咱们读书人,既然是他自己主动挑衅在先,而且也是他自己答应的,当然要言出必行,就算最后我被人嘲讽,那也是错在他而不是在你,我之所以提出这件事,就是希望我和你以之前的赌约为赌资,重新再来一次打赌,如果我赢了,那么之前你和欣德的赌约就作废,而且你还要再送我两小坛……不,四小坛太白醉!”钓叟说道这里的时候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显然之前已经尝过了段欣德给他带回去的太白醉。
曹奕一脸怪异地看着眼前的钓叟,以现在的情况来判断,他甚至有点怀疑,钓叟跟自己打赌,究竟是为了这四小坛太白醉,顺便将之前那个赌约给取消掉呢,还是主要为了取消之前的赌约,顺带再赢四小坛太白醉。
钓叟看着曹奕怪异的眼神,老脸也是一红,不自然的干笑几声,“当然,如果你赢了,那么等你酒楼开业的时候,劣徒欣德给你迎宾也取消……”
曹奕眯起双眼,眼睛里神色快速闪过,内心思绪急转,这钓叟是什么意思?
“咳咳,你们别误会,如果曹奕赢了,虽然欣德不去迎宾了,但是我会自己亲自上阵迎宾!”钓叟看到众人的表情,就知道其他人都理解错误了,当下赶紧把话说完。
“什么?”众人无不惊讶地问出声来,就连陈飞白陈公都是一脸吃惊的表情。
“师傅,万万不可!”段欣德急切的出声劝解。
“晚辈不敢!”曹奕赶紧抱拳行礼,急切地说道。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不一定会赢,当然也有可能会赢,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能够让欣德不去做迎宾,因为终究是小辈,而哪怕我真的输了,到时候亲自去做迎宾,那别人只会想着,是我这长辈给晚辈站台,支持后生晚辈的事业罢了,反而会落得一个好名声,两者之间孰优孰劣,一目了然。”钓叟耐着性子解释道,一番话倒也说的光明磊落,众人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曹奕沉吟片刻,突然心中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办法,脸上露出一丝开心的笑容,笑着说道:“祖老,既然你重新提了赌约,那晚辈也想重新提一下我的意见,如果长辈赢了,那么我和段兄的赌约自然作废,至于祖老所说的四小坛太白醉,其实今天师兄将诸位邀请过来的时候,他就让我提前给每位都准备了四小坛太白醉,每人都有,而且还有四小坛比太白醉还要好的青莲酒!”
费浩邈对曹奕笑了笑,刚才曹奕说的是“师兄早就让我提前准备好……”,显然是给自己面子,将慷慨大方给酒的情义给了自己。
钓叟也是眼睛一亮,他是知道太白醉的美味的,现在曹弈竟然说还有比太白醉还要好的青莲酒,同样是送四小坛,这让他肚子里的酒虫又开始兴风作浪,嗷嗷待哺了,不过同时内心也在叹息,早知道人人都有份,那就将其他三四个弟子也都带过来了。唉……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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