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弈微笑着看着众人:“如果大家有求知精神的话,倒是可以去尝试一下,就现在,大家试着去咬一下自己的食指,看看是否能够轻易的咬出血!”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鱼幼薇抬起自己的手指,试着去咬了一下,虽然也重重的咬了下去,但是因为不敢下狠嘴,所以只是看上去有点淤血,远没有咬出伤口流血的地步,反而发出了痛呼声。
曹弈拿起鱼幼薇的食指,给众人看,“大家应该已经看到了,幼薇她虽然用力咬了,但是远远不够,将自己手指咬出伤口咬破血其实是需要下狠心,要重重地来一口的,你们觉得自己能够在心脏被人捅了一刀,马上就要死去,胸口处全是鲜血往外淌的条件下,却选择花全身力气咬破食指来写个字嘛?”
除了鱼幼薇此时是羞红着脸低下头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恍然的样子,确实之前似乎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曹弈,不管是作案动机还是现场的“曹”字,但是现在经过曹弈在现场这么一看,再这么说了两句,情势瞬间反转。
“这些都算了,还有几个疑点大家可以再看下!”曹弈手指指着左高昂的手指,问道:“赵大哥,你仔细看下左高昂的食指,你辨认下,看下是人的牙齿咬伤还是利刃割开的伤口!”
赵慈闻言低头仔细端详起来,抬起头兴奋地说道:“是用利刃割开的伤口,不是牙齿咬开的。”
众人哗然!
“伤口呈现线状,一看便是用刀或者匕首割开的,如果是自己用牙齿咬去的,绝对是咬掉一块肉,才会流出鲜血,现在一看左高昂的食指伤口就能发现断然不是咬去的。”曹弈详细的解释道。
“还有一点就是,大家请仔细看左高昂的手腕和手背,赵大哥请旋转展示下。”赵慈连忙抬起左高昂的右手,依言展示给众人看。
“大家应该可以看到左高昂右手的手腕处和手背有几处较为明显的暗红色红斑,赵大哥,请问这是什么?”曹弈问向赵慈。
“尸斑!”赵慈脱口而出。
“赵大哥你先听我讲,我讲完之后你再看看我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曹弈对着赵慈说道,后者默然点头。
“大家知道尸斑是怎么形成的嘛?是因为人死后,血液它并不会流通,所以一般尸体哪出地方被人用力触碰或者挤压,都会形成暗紫红色的斑痕,一般在死后一至两个时辰就会出现,我说的对不对,赵大
哥!”
赵慈点了点头,对曹弈就更加好奇了,这个江宁第一才子真的是太博学了,竟然连这个都知道,这还是仵作这以行业经常跟死人打交道所以才得出的规律和结论,没想到这位曹公子竟然对这个都能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所以大家看左高昂手腕和手背的紫红色斑痕就知道,就是因为有人在他死后,拿着他的手指,来写的这个曹字!”曹弈的一番话说的众人均都睁大了双眼,没有一个人不感到震撼。
但是仔细想来,曹弈说的每一个点,每一件事情却都是如此的正确!每一个都是非常清晰的指明了最后的事实却是如曹弈所说,有人在故布疑阵,留下所谓的真证据,其实就是为了想要诬陷曹弈。
“而这个人,就是那根黄色卷曲头发的主人!”曹弈最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在外面酒瓶旁边发现一根,但是在左高昂的胸口处和下面的血渍中发现这么多根头发,由不得不让人判断,在左高昂被人谋害死去的时间段,这个有着卷曲黄发的“神秘人”也在场。
“这样一来,指向曹弈你的证据就全部都是经不起任何推敲和深究的,翻过来也可以证明你其实是清白的!”费浩邈激动地说道。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证据直接证明是我做的,光靠眼下这些假的证据,只会证明是我清白的!”曹弈笑着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宋河,你赶紧将曹弈刚才把所有现有证据推翻的观点和事实全部都记录在案,以作证供,到时候我会下令全力侦查缉拿真正的凶手!”费浩邈脸上同样带着笑意,随后一脸严肃的跟宋河说道。
“是的,大人!下官会详实的记录在案,还曹公子清白!”宋河拍胸保证到。
“费大人!我建议你让宋大哥写两份验尸报告,然后两份你都签上你的名字和印章,其中一份你让宋大哥按照大炎刑法里的流程和规章制度入库并逐级上报,另外一份你先暂且留着!”曹弈淡淡地说道。
“你是说?”费浩邈听了曹弈的话突然变了脸色,疑惑的问道。
曹弈笑了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做任何事情都喜欢做两手准备,而且喜欢往最坏的结果去想问题。”
费浩邈思索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同意并按照曹弈所说的来做。在扬州官府内,确实有一个人跟他不对付,而且那个人平时还和刘家走得很近,那就是扬州通判郭巢!
掌管着扬州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情,同时还对身位扬州知州的费浩邈具有监察的责任和作用。所以本质上就是要挑知州的毛病,天生是一个隐藏的对头,所以费浩邈和他才会不对头。余音未航管粮运这块,就连盐运也是归属到他的管辖范围内,所以他才会和刘家走得那么近!
趁着宋河写着两份验尸报告的时候,曹弈将费浩邈领导一边,贴着耳朵悄悄说道:“师兄!等赵慈将左高昂的尸体清理掉,并且将房屋也都清洁完毕后,你派遣一个信得过的衙役,最好是胆大心细的老手,你让他再偷偷来到这个屋子,在卧室里仔细的查探一番。”
“我怀疑左高昂肯定知道了刘承泽平时做的一些犯罪的事情,所以他才会被人杀人灭口,并且顺手可以嫁祸于我!虽然我目前并没有证据证明杀害左高昂的人就是我,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短期内,同事和左高昂和我有过相关联,只有刘承泽了,所以这件事情,他有非常大的概率,不过也有可能是他背后的势力,比如他的父亲,刘德发!”曹弈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顿。
费浩邈也是心头一凛,经自己实地这么一说,确实这个原因是最符合现在这个情形的,也最有可能……
“我对左高昂了解的不深,但是从昨天他在监牢之中的跋扈表现来看,能够活到昨夜凌晨,肯定也有他的过人之处,我猜测他肯定是在这个房间里的某个地方藏着记载刘承泽秘密的东西,也许在床上的某个暗格,最有可能就是在左高昂现在躺着的下面,也有肯能是某块浮动的地砖下面,也许还有可能是在横梁之上,师兄你都可以让人好好的查探一番,如果真有什么发现,让他立马就交给你!”曹弈看着费浩邈,极其小声地说道。
费浩邈颜色地看着曹弈,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师弟,不管是之前传过来的美誉,还是两人相认后一直优异的表现和让人信服的举动,都让费浩邈愿意相信这年龄比他小上两轮的师弟。
刚才是曹弈拉着费浩邈走到一边的,所以鱼幼薇并没有听到曹弈所说的内容,她也没有感觉到曹弈不信任她,有些事情,她没有必要知道,若真是她该知道的,曹弈自然会告诉她,这就是鱼幼薇现在内心的真实想法。
甚至在曹弈和费浩邈走到一旁小声交流的时候,鱼幼薇还趁机监督着赵慈和宋河,深怕他们两个过来偷听,因而破坏了公子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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