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媚从石子下逃出一命,扫了一眼束风闲,没什么感谢之意,反而趁机转身就跑。
见岳少涯紧跟着她追过来,姬媚回声娇笑,“呵呵,小弟弟,那件衣服还好穿吗?”
不提起那件衣服还好,一提起,岳少涯眼睛都要喷火了。
他目前落到现在的状况,几乎全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穿越第一天就被这个女人绑在床上,差点羞耻趴体。
为了不果奔,穿走了她一件衣服,结果却帮这个女人背上了一个大黑锅,以偷盗别人镇教之宝的罪名被魔教通缉。
再后来玄阳宝衣脱不下来,又害的他不得不冒充魔教教主的情人,到现在都还在商无路等魔教之人的眼皮下,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他如今的尴尬境地可以说全是因为那件玄阳宝衣而起,今天姬媚还乔装成丫鬟,潜伏进来给他吃奇怪的东西。
岳少涯可不是圣人,旧愁新恨下来,让他掏出惊月扇远远一扇,灌注了饱满真气的扇风席卷。
劲风过去,姬媚一声惨叫,逃的飞快的身影一缓,被岳少涯趁机又砸了一扇子。
扇子脱手,砸人后弹射而回,被岳少涯一个转手,接在手里,“姬媚,你害的我好惨!”
姬媚连续被打,受伤不轻,逃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这小子为什么进步的这么快,最开始被她捉住时弱的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后来忽然她就再也无法制服这小子了。
看看那张俊俏的脸,姬媚嫉恨不甘,开口的却是调笑,“小弟弟,姐姐可是对你好的,即便要你死,也会让你死的舒————”
“啊————”又是一声惨叫,姬媚那种调笑的语气终于维持不住了。
在姬媚泼妇骂街一样的破口大骂中,两人一追一逃消失不见。
客栈中恢复平静。
陆青绝独坐窗前,随手一掷,手中剩余的石子扔在院落中的木芙蓉花丛中。
“为什么?”
这一句看似自言自语的话,却有人回答了。
“他让我来保护你,我自然不会忍心美人失望。”青衣抱剑的公子渡步而来,悄悄出现在房间中。
这个“他”和“美人”指的都是岳少涯,岳少涯并没有发现那颗同时出手打掉果盘的石子,只当是束风闲帮他打掉了果盘,出去追人时,就把陆青绝拜托给束风闲了。
对于美人这个称呼,陆青绝眉头微眉。
“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个。”他不开口时,像一副静态绝美的画,画中都是清冷,开口后连声音都是冷的。
束风闲却对这冻死人的语气毫不在意,“姬媚以前是迷花派的,作为同门,怎么也得让我能交代过去,一个活在眼皮下的卧底挺好,你也不希望再换个不知根底的人来吧。”
陆青绝:“玄阳宝衣是姬媚偷走的?她是迷花派的暗桩?”
束风闲依旧简单一个字,“是。”
陆青绝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为什么不上报?”
束风闲摊手,一脸无所谓,“我以为这点小事你可以搞定的,哪知道你那破衣服还真被偷了,这可不赖我,是我对你的能力过于高估了。”
陆青绝:“.....”
“不过现在不是没事么,那件衣服穿在你的小情人身上,你也没吃亏不是?”
“不是。”陆青绝冷眸一扫,“不是小情人,莫要胡说。”
束风闲看他不打算承认的样子,露出一点兴趣,“行叭,你说不是就不是,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你高兴就好,不过你就真放下他一个人追过去不管?”
陆青绝望向窗外,神情寡淡,“这点小事,他可以搞定。”
相似的话回敬束风闲,束风闲一改之前的潇洒形象,极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
两人相对而坐,陆青绝不再开口。
束风闲百无聊赖,从房间中翻出一碟蜜果,又翻出一盘琼花糕,嗅了嗅房间的味道,啧啧两声。
“你这家伙日子过的不错啊,房间中随时都点着龙尘香,生怕你休息不好,啧啧,还有这盘蜜果,也是有利于你伤势恢复的东西吧。”
“他是很体贴。”陆青绝淡淡说着,唇角却不自知的微微扬起。
束风闲瞥见这隐隐的骄傲之色,又啧了一声,可惜陆青绝这百年难见的庸俗姿态就只有他一个人欣赏到。
茶烟袅袅,束风闲吃完糕点,熟练的泡了一壶茶。
深呼吸一口,惬意的无比。
陆青绝一直蹙眉,忽然开口,“...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匆匆穿上别人的外袍?”
没想到陆青绝会问这种问题,束风闲俊美的眉眼一挑,“当然是没有衣服穿的时候了。”
这调笑的语气,陆青绝神情却忽的一沉,头一天见到岳少涯时的情形再次浮现。
惊鸿一瞥,岳少涯在他面前衣服掉落,里面一丝不.挂,腰上还有一道伤。
遭受侵犯挣扎出逃情形几乎是一瞬间就浮了上来,而那画面只要想起,一分一秒都无法忍受。
那是他的!
姬媚!
陆青绝眼中疯狂的碧色和冷漠再次摇摆不定,忽然站起身,“让迷花派再换个人来。”
“这暗桩你不要了?”束风闲没说完,陆青绝已经消失不见。
看那仿佛被动了自己碗中蛋糕一样的可怕表情,啧,束风闲慢悠悠离开。
清冷淡漠的神情终于压下了疯狂执着的碧色时,陆青绝也追上了姬媚。
六角霜花落下,极美。
陆青绝没有丝毫掩饰身份的意思,手下更是狠毒,毫不留情。
“霜天劫指———”姬媚目眦欲裂,眼看那轻飘飘的霜花落下,皮肤就像龟裂的大地,一寸一寸裂开。
血才从龟裂的皮肤中涌出,姬媚满地打滚,一寸寸的把自己的皮肉抓下,手指血肉中白骨透出。
“教主,教主,我不敢了,我不该盗走玄阳宝衣...”
“教主....我不敢了,啊啊啊...饶了我。”
霜天劫指如果直接要人命就罢了,会在额间留下一朵极美的霜花,至少死的体面。
而中了一半的霜天劫指,霜花在体内将化未化,生死都在陆青绝一念之间,要她痛不欲生,易如反掌。
天色已经转暗。
姬媚声音越来越弱,涣散的瞳孔望向天空,她没有力气再叫,似乎连意识都远去了。
而那个恐怖的魔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她死去,顷刻之间,所有痛楚全退去,世界再次有了色彩。
“他呢?”那个清冷的声音说。
“他快追来时,忽然回转了。”姬媚虚弱的说道。
极致痛苦的劫后余生,使她生不出任何抵抗之意,眼泪滴滴答答流出,却不敢任其落地,就怕眼泪掉下的声音惊扰到这个魔鬼。
“他,回去了?”陆青绝的声音依旧离的很遥远,下一刻,风声却提着她飞掠。
陆青绝回到客栈后,把姬媚往地上一扔,看到那眼泪鼻涕齐落的样子,嫌弃的皱眉。
岳少涯不在,按理说岳少涯即便速度不如他快,也该回来了。
陆青绝刚蹙起眉,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却有些踉踉跄跄。
砰!
门被撞开,今日白衣遮盖了红衣的少年撞入怀中,气息不稳,小兽寻乳一样寻找到陆青绝,立刻凑上去吸吮。
岳少涯神情急切,眼中只有陆青绝这个人,丝毫没注意到房间中还有其他人。
一双手掌盖上了那双桃花眼。
陆青绝捂住岳少涯的眼睛后,一脚把姬媚踢到床下。
就这片刻的功夫,岳少涯已经迫不及待,被捂住眼睛依旧把人精准的扑倒在床上,急躁的又亲又咬。
和双修时不同,现在吻虽然毛躁又没什么章法,却偏偏仿佛在胸口放了一块烙铁一样火热,使人根本无暇想别的。
剧烈的喘息声中,陆青绝声音逐渐喑哑,而手中仿佛灌了铅,升不起丝毫推开岳少涯的念头。
夜风吹动未关上的窗户,呼呼的风声掩盖了床底姬媚瑟瑟的发抖声。
风中第二个跑动的脚步声,谁都没有注意到。
嘎吱———
原本就被岳少涯撞开的门再次被撞开,商无路出现在门前。
“老弟,出什么事了?刚刚有人见你神情不对————”
床帐低垂,骤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