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工匠哈罗德?莱姆斯捂着后腰坐在一楼铁匠铺的熔炉旁,脚边都是回收的旧铁器和坏掉的盔甲以及相当一部分烧焦的东西.这显然是昨天火灾留下的善后工作,这个镇子本来就不富裕,所有的物件必须贯彻物尽其用和废物利用,这个工作最后还是落在了哈罗德身上。
“欧,迪恩兄弟,晚上好。”他见到我之后,朝我挥了挥手。
“你在干什么。”
“正如你所见,很多东西被烧坏了,我得把它们都收回来重新铸造。这可把我的腰腿累坏了,欧,我的骨头在呻吟……”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哈罗德?”这些事情间接引我而起,看到他这样子,我倒是有不好意思。
“嗨,你真是好心肠,迪恩兄弟,我正需要有人帮我收集一些情况还不是太坏的铁器和资源,你如果能帮我收集一些,我是非常欢迎的。”他拿起一块铁板朝我摇了摇,我以为他只是想客套一下,没想到他那么直白……
“好吧,我一会儿回来。”话都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去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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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人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当我一身臭汗在废铁堆里奋战的时候,一块锋利的铁片划破了我的手。而这行凶的凶器则是一把长剑,这把剑被丢弃在路旁一大堆杂物里,可是剑身上的花纹实在是我想装做不认识都不行——这就是为了警告马奎尔的那个人留下的剑。
“啧,痛死了!”我的左手掌心出现了一道两寸长的刀口,鲜血顺着手指一滴滴掉下来。
这把剑是诺拉的吗?不,应该不是,很显然这是一把双手剑,真要挥舞起来,怕是只有魁梧的男性或者女战士或者骑士才会使用它。也有可能是诺拉带来的,但现在她死了,我无从对证。
应该还有人,还有一个躲在黑暗中的人……
这种被**的感觉让我有不爽,没有心思继续收集物资了,干脆明天再。我找了破布把剑包了起来背到身上,又用绷带把伤口绑了一下,带着整理好的几捆废铁回到了我的住处。
“哦,弗雷,你回来了。”马奎尔正在和哈罗德?莱姆斯聊天,见我回去了便懒洋洋地向我打招呼。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的视线要被这些铁块挡掉了,“帮个手吧,把这些拿过去。”
马奎尔哦了一声,伸手将我面前的东西一捆一捆地搬掉,我看不见前面,只能听到哈罗德略带沙哑的唠叨:“欧,迪恩,你可帮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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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的视线被某个东西吸引住了,不仅如此,整个身体也有僵硬——马奎尔的虎口上出现了一样让我眼熟的东西,一青紫色的圆,那是被蜘蛛咬过的伤口,黑寡妇。
“这些真重,你真应该去问莱姆斯收钱。”马奎尔对我的异样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又,“弗雷,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的病人换干净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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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来,这些不算什么。”
“你确定?”她疑惑的看着我。
“是的,我很好,有女士在他是不好意思换衣服的……”我连忙阻止她。
“哦?……活人真是要求多呢。”她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容,我立刻浑身不自在。
难道凶手是马奎尔?
“弗雷,你忘了东西。”就在我向楼梯走去的时候,她把挂在臂上的袍子举向我,“连衣服都没拿,你拿什么给他换?”
好吧,我承认这是我紧张过了头,没拿衣服就往卧室走。我慢慢走过去,看到马奎尔脸上有些嘲弄的笑容,手心竟有出汗,那件薄薄的法袍似乎是比一头野兽更可怕。她意识到了?
我伸出三根手指把那件法袍拎了起来,右手一抖,把它搭在我的手臂上。在这个简单的动作过程中,我和她似乎都心怀鬼胎地想在对方脸上寻找些什么,我甚至做好了她突然袭击的心理准备。
“瞧,我拿好了,你该回去了,怎么能老是麻烦你。”我把衣服收在身前,盯着她,下了逐客令。
“时间的确不早了。”她忽然抬起一只手,我紧绷的神经立即作出反应,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她只是挠了挠下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得对我露出了一个单嘴角往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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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而且,我一直很讨厌这种对峙的场面,以我的性格,在这种无声地战斗中,自己是捞不到任何便宜的。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她似乎已经意识到我现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和凶手有关系,那么接下去我的处境也很危险了。
“马奎尔!”武器铺的门口忽然堵上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执政官阿伦站在外面叫着她,“什么呆,有贵客找你。”
我从门里面看到有两个身穿幽暗城统一制服的被遗忘者走了过来,马奎尔跟他们了几句话,匆匆握了一下手,就去了对面的教堂。我竖起耳朵只听到“土地,……教堂”几个字。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等到她走远了才转身奔回楼上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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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起来,我们有麻烦了。”我迅关上了房门,凯尔似乎早已冷静下来,背对我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对床单和被子做了什么,现在床上一片狼藉,像是刚刚有人在上面打过架。
“喂,你怎么了,有那么困么?”我走过去把袍子扔在他床上,忽然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马上扑过去把他翻过来,因为我现他身下的床单透出了红色的血渍。
这是什么情况!我半跪在他身边,抓着他的右手,他的手上和胸前满是鲜血,已经差不多干涸——这些血的来源便是胸前与绿晶石接触的地方。再看他的一张脸已经惨白得吓人,但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没有晕过去,双眼微睁着,嘴角诡异地向上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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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得……真快。”他的声音像是在空气中飘的烟。
“别紧张,你会好的,会好的!”我用被单裹住他,把他抱起来,看样子他已经不行了。虽然早就知道了有这么一天,但是还是觉得难受,我完全不能忍受他慢慢死去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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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是死不了的。”他抬起头看着我,“看着。”
凯尔抓住我扶他的手,用我的手扣在他胸前的石头上用力一抠,鲜血立刻渗了出来,我连忙抽出手,“你要干什么!!”
他抬手擦去嘴角流出的血,身体因为剧痛软在我的手臂上,胸前的绿晶石开始亮,片刻之后伤口的流血竟停止了。只要绿晶石在,他就死不掉,我担心他似乎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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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奎尔你叫弗雷……”他抓起我的衣领,力气很轻,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抖,“这块石头不错吧?恩?”
“别话。”他光靠手里的力气根本抓不住我,我只能抱着他。
“……把它挖下来,卖掉……弗雷”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兴奋的光芒,“那个幽暗城的炼金学会一定很感兴趣……”
“闭嘴,你在胡话!”
“不,我很清醒……”他用力抬起头,“是我自己想要这样,你一直在照顾我,现在你应该得到报酬……我要付给你报酬……”
“…………”他疯了?他难道觉得我照顾他就是为了钱?
“愣着干嘛,动手啊,还是你觉得用刀割下来比较好?”
“你不要太过分!”我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一手按住他,另一手高高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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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躲,也没有格挡,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不呢……这样你也不会太厌烦这个工作……而我……我…早就受够了孤独的生活,……让我走吧………弗雷,收了钱,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也不至于太……”
他的话还没完,我已经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进怀里,我多想用这双手停止他疯狂的想法。因为就在刚才,我似乎能听见这个奄奄一息的精灵轻轻对我,别离开我。
“告诉我你到底梦见了什么?”我搂着他,轻轻安抚他的背脊,冰凉的皮肤渐渐有了温度。
屋子里长时间的沉默,他的声音沙哑而凄凉,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一大群人,我的族人,他们本来和我同行,越走越快,我追不上他们……他们似乎是原本和我认识的人…………”。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听着,我不知道你梦见的是谁,也不知道你的路通向哪里,但是如果你走不动了,我一定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我会看着你的,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他没有话,只是无声的着头,肩膀轻轻颤抖。
夜幕终于完全降了下来。
凯尔终于被我连哄带骗的弄睡着了,这哪里像个王子?在我面前的只是个爱撒娇的孩子而已……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个十足的骗子,这是个我无法兑现的诺言,只能让他走的平静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