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不多时就来了,摸脉时平儿也来了,看到太医在又是一惊,待听太医说只是脾胃不合,吃几副药就没事了,平儿这才放下心来。
待屋里只剩下主仆二人了,平儿才嘟囔出事,“姑娘心里不高兴就拿自己的身子发泄,现在知道难受了,也不想想还有三位小公子呢,也太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子了,这样奴婢怎么能放心得下。”
要是往日元娘定会跟她打趣一番,可是今日却实在动不起心思来,消沉的靠在软榻里,平儿这时才发觉,也不敢在做声了,想到昨日姑娘就变得怪怪的,或者说打与侯爷冷战之后,两个人之间就一直怪怪的,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不错了。
平儿示意下人跟着自己出去,屋里静下来,元娘才睁开眼睛,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去在意,为何还是忍不住的想发脾气?
用力的深呼吸几次,往日这样做一定会有用,可是这次却不管怎么做都不顶用了,愤然的坐了起来,想着昨晚两个人还躺在一张床上,早上他就马上去会另一个女人,还真是让人生气。
“来人。”元娘起身走到榻上坐下,平儿也走了进来,“把床上的被子都换了,纱帐也换了。”
平儿一愣,“姑娘、、”
“还不快去?”元娘瞪向她。
平儿不敢再多劝,忙叫了人进来,亲自去指挥,等一切换完了,元娘又让人把软榻上的东西都换了,自己则躺回到床上。
谢宣从园子回来时,路上范吉才得了空把院子里的事禀报了,他笑意的勾起唇角,范吉见主子没有生气还笑,有些惊骇,不会是太生气被气笑了吧?
范吉不敢多说,不过回到院子后,看到守在门口的平儿,范吉的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来,本能的与侯爷把距离拉开了一些。
“奴婢见过侯爷,少夫人说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了侯爷,让侯爷先去书房或都张姨娘那里小住几天。”平儿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头都抬不起来了。
谢宣轻挑的噢了一声,“夫人病了本侯又怎么能不在身边照顾呢,太医可开了药?”
“侯爷,太医已经把药开了,只是少夫人说了,侯爷还是去书房或者张姨娘那里吧,奴婢要是劝不住侯爷,少夫人那边也不会高兴。”您就不要让奴婢为难了。
平儿真的想哭了。
这个时候,属范吉最了解她的感受了。
与其让自己的妻子强站出来,到不如当男人的挡在前面,范吉也是硬着头皮站出来的,“爷,既然少夫人担心把病气过给了爷,爷就先到书房那里歇着吧,前后院想过来随时都可以。”
明显感觉到有冰冷的目光扫过来,范吉咽了口口水。
“你们夫妻到是心有灵犀。”谢宣唇一抹,目光降到了零点,直接大步的进了屋子。
元娘正抱着孩子,看到谢宣进冷漠的收回目光,谢宣大步的走到榻上坐下,“不是身子不适吗?怎么不怕把病气过给孩子?”
“孩子是自己的,即使病了也不会有怨言,到是怕把病气过给侯爷,而侯爷又过给别人,与其到时让侯爷心疼,到不如现在侯爷就搬到书房或者张姨娘那里去。”元娘冷嘲,手却不停的逗弄着孩子。
谢宣玩味的手撑着头,笑意的看着儿子抓妻子的手,“过给别人?夫人是指谁?”
元娘愤然的抬起头,“侯爷或许不把别人的感情当回事,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些不被男人放在眼里的感情,却能让女人痛苦一辈子,妾身过问不得侯爷的事,只是在这里请求侯爷,若真喜欢对方就好好珍惜。”
原本元娘是想指责谢宣,可是到了最后却终是不好意思开口,为何一切变得与上一世不同了?上一世她也深爱着张子轩,可看着张子轩与通房丫头调笑,纵然心里难受,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的怒火,控制不住的想发脾气。
或许是因为日子过的太平淡了吧?
张子轩再也不会出现伤害自己,突然间不用担心生死,就开始想要别的东西,这就是人的欲望,越是得到的多越是不知足。
许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这样的愤怒吧。
谢宣微微眯起眼睛,神情也严肃起来,“把小公子抱下去。”
站在一旁的奶娘听到命令,忙到元娘身前,元娘纵然不高兴,还是将孩子递给了奶娘,这个时候她也实在没有心情哄孩子了。
西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谢宣才开口,“在元娘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
元娘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哪怕是两人相处一年多了,每次看到这样一张俊美的脸,还是忍不住微微一呆,甚至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总让她觉得是在做梦。
“侯爷误会了,妾身并没有那样想。”男人多情不是都这样吗?
谢宣压下心底燃起的火,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攥住元娘的手,目光犀利,“你明明心里在乎,却总是给自己找借口,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元娘慌乱的用力往回抽手,“妾身不明白侯爷在说什么。”
“你喜欢我不是吗?”谢宣阴沉着脸,“为什么不敢承认?不敢面对,你到底在怕什么?”
面对这样的元娘,谢宣直觉她受过伤,只要一想到心爱的女人心里曾住过一个男人,他就愤怒的想杀人,把那个男人杀了。
他不能在让她逃避下去,甚至为了让她看透她的心,他去利用别的女人让她吃醋,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她还要逃开?
“侯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心里有的当然是侯爷。”元娘被这样的谢宣给吓到了。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你心里藏着的男人到底是谁?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让你很痛苦了是吗?”终于、、终于把心里的猜想说了出来。
谢宣也被自己吓到了,可又马上明白,这正是他的真实想法。
“侯、、、侯爷误会了。”元娘被侯府的话又给吓到了。
原来自己的挣扎被他看在眼里,竟误会成这样,脑子突然一亮,“侯爷是在吃醋?”
怎么可能?
这个撑握一切的男人在为她吃醋,他若心里有自己,又怎么会去别的女人那里?马上元娘就把自己的猜想给否定了。
谢宣承认道,“是,我是在吃醋。”
元娘傻了。
“那日生气出府之后,我是去了胡媚娘那里,不过只是自己醉的睡着了,天一亮就走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至于与秋荷,也什么事没有,我不过是想让你吃醋。”
元娘红了脸,“侯爷的事不必跟妾身说。”
“还要这样下去吗?”谢宣有些失望的松开她的手,身子也退后了几步。
得到了自由,元娘的心也是一空,“我、、、妾身心里并没有旁的男人,只有侯爷一个。”
她还可以相信吗?上一世因为太爱,所以害得自己与弟弟惨死,前阵子的心疼让她怯步了,那种痛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那你到底在怕什么?”谢宣决定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明白了。
“侯爷可以不纳妾不去别的女人身边吗?一辈子?”元娘看他打破砂窝问到底,也不逃了,“我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侯爷能做到吗?如果做不到,那还像以前一样的吧,对大家都好。”
起码不会伤心。
谢宣沉默了,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元娘。
元娘苦笑,“侯爷也被我这样的话吓到了吧?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过,可是我却接受不了,所以与其闹得大家都不开心,到不如相敬如宾的好。”
“你这个女人。”谢宣垂下肩,叹了口气,一个大步上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将元娘搂在怀里,“还真是善嫉。”
“谁让你肚子这么争气,生了三胞胎,那我也只能有你一个女人了。”最后一句说完,谢宣笑了。
元娘从不安到慌乱,到最后幸福的闻着谢宣身上的味道,才慢慢的回过神来,幸福来的太突然,眼角不由得湿了起来。
心里甜甜的,这个男人原来与那个胡媚娘什么都没有发生,更不是喜欢上秋荷。
小别胜新婚,要不是元娘一直拒绝,谢宣白天就想把元娘按在床上,两个人的感情好了,清兰院里的下人最高兴,平儿特意让人把话放出去。
张淑波不敢置信,“真的?”
“听说侯爷把人赶了出去,不知道跟少夫人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合好了。”其实有人听到侯爷在为少夫人的冷漠吃醋。
看到姑娘,桃花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不会的,侯爷可是看上秋荷了,一定是李元娘又使出什么手段了。”张淑波恶狠狠的将手里的杯子摔掉,“不要脸的女人,侯爷与旁的女人说话就要闹,还真好意思。”
桃花不敢吱声。
侯爷与少夫人是夫妻,少夫人闹脾气也在正常不过,姑娘在这里发脾气,跟本就是没有资格又嫉妒罢了。
秋荷惆怅的勾起一抹笑,“看来我没有完成妈妈交的事情,既然这样,我也该回去了。”
能喝一次茶,她已经知足了,这两天她仿佛在梦里一般,况且那样的男人跟本也不是她能站在身边的。
“没用的东西,还说是最好的,也不过如此,连男人都勾引不了。”张淑波愤然的骂着。
秋荷起身离开,跟本没有与张淑波去争辩,张淑波的火气反而更大,“一个妓女罢了,还有什么可傲气的,低贱的东西,跟李元娘一样。”
桃花吓的慌乱的咬住唇,把少夫人与妓女相比,这事传出去侯爷哪里会放过姑娘。
与桃花的担心不同,张淑波足足骂了一下午,连秋荷走也没有出去送,连样子都没有装,加上她骂了一下午,这事慢慢的就在府里传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