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伤口,再看看这药酒,掌柜的也知道是下面的伙计拿错了,这种见了血的皮外伤,用这样的药酒,简直是折磨人来着。来不及想这姑娘跟少东家是什么个关系,又着急忙慌地亲自去找了外敷的药膏过来。
药膏很快就拿了过来,那掌柜的正想要亲自给项云墨敷药的时候,赵青宁就已经从他手里拿了过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将药膏抹在受伤的地方。
这还是赵青宁少有的跟自己如此亲近,项云墨竟觉得,就算是受伤,也是值得了的,只是旁边围着一群人太过碍眼了,他皱着眉道:“我不过是过来拿点药,你们不必都围在这里,都下去做事吧。”
等人都走了之后,项云墨才察觉赵青宁一直都默不作声,一句话不说,外面喧闹依旧,更显屋子中安静异常,他犹豫再三,试探着问道:“你是不高兴了?”
赵青宁原本浑身是紧绷着的,但是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我只是觉得,刚才白小姐说的话没有错罢了,”不等项云墨反驳,她又继续道:“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如此,今天为了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很愧疚。”
项云墨施加与她的好处恩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什么回报,听她这般,他心里不好受起来,但是却轻笑了起来,说道:“青宁,你不必觉得愧疚。我不是说了吗,今天那马车不管要撞上的人是谁,我都会去救的,你不用觉得……这是负担。”
这种负担,不是说没有就能够很快消失的,赵青宁手上的动作停了半会儿,最后是什么话也没说,依旧低着头做着手头上的事情,导致项云墨一直都看不清她的脸上是什么神情。
等最后用纱布将胳膊包扎好,她才直起身子来,坐在椅子上喝着水,“这件案子,你还是别掺和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整个项家医馆,名声都要被毁了的,就算你无所谓,也想想你爷爷,这是你们项家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
本来项家医馆可以跟这件事撇清关系的,可是项云墨那天的态度很是明显了。再加上今天的变故,赵青宁忍不住担心,案子并不会如自己预料的那般进展顺利,所以在这个时候,能撇清就撇清。
项云墨知道她是不想牵扯到自己来,他薄唇紧抿着,想了很久之后,喉咙有些发干,“青宁,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就摆脱掉的,毕竟那害死人的药是从我们医馆出去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医馆早就已经深卷其中了。”
赵青宁这时才想到这些来,只觉得心里难受得厉害,“终究是我拖累了你,”想到之前在街上他对自己说的话,才想起来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爹被抓起来的?”
项云墨想让自己刻意忽略她的前半句话,“拖累”二字,对他来说,将两人隔得太远,“我想你二叔他们之所以冒着你的名号出来卖药,肯定是想将这桩祸事嫁祸给你的,所以叫了陈福这段时间在村子里看着,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