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一直没有出现过,但你娘是一心系在他的身上,怕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故而才想让你去考科举,去进京,离他更近一些,你们两人也就多了一些相认的机会……”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娘是希望你们早日父子相认的。”
这些不用秦老爹多说,秦之衍也是能想猜得出来,只是他依旧不能接受这样的答案。他刚才信誓旦旦所说的,只走自己选择的路,到头来,这条路,也是跟裴远有关。他双眼泛着红光,“可是你以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
虽然心底已然知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但是从秦老爹的口中说出,这样直接,叫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些年的坚持,一下子如同泡沫一般变成了幻影。
见他这样,秦老爹心里更是难过,这些年对秦之衍的操心,已经叫他的双鬓染上了白色,“衍儿,我知道现在将这些说出来不好,可你已经这样大了,有权利知道这些,往后我也不会再逼你了,你自己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
然而此刻,秦之衍却是什么都不想听了,“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你让我一个人先冷静一下,”他眸子里一时间什么都没有,显得很是空洞,跌跌撞撞走了出去。
见他是往自己屋子里去了,秦老爹虽然担心,到底是没有追上去,这个时候,也该给他一些时间消化这些了。裴远出现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虽然极力想让之衍远离他,但是心底里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阳光照耀着,连空气中细小的微尘都能看得清楚。秦之衍一个人坐在桌边,抬眼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画中的女子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低垂,青丝迆地,难怪自小别人就说,他长得像娘多一些,而从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点秦老爹的影子,竟是这样的缘故。
想他年少时,跟着师父在游历了几年,等回到家之后,便遵循了他娘的遗愿,进了村子里的私塾,之后又是进了齐山书院。他虽然在读书这件事情上看着很是随意,但因着是他娘遗愿的缘故,到底也是用了心的,可是现在来看,却像是笑话似的,多年的坚持,如此不堪一击。
而外面,戚大娘见着裴远和人离开了之后,她便又去找了秦老爹,看他一个人坐在屋中暗自伤神,她心有不忍,开口问道:“老爷,那人如今已经走了,应该是不会回来了吧?”
秦老爹叹着气道:“人虽然是走了,但是还留在浔县,看样子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只是如今衍儿也已经大了,要去要留,还是给他自己做主吧。”
他们辛辛苦苦地瞒了这么久,如今还是叫他知道了,戚大娘面露忧色,“哎,这可怎么办好呀,就这么突然让他知道了,我怕公子承受不住啊。”这么多年,她也算是看着秦之衍长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