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心惊着,等走到裴君五步远的距离时,才停了下来,不等对方开口,他便道:“你之前告诉青宁的事情,她已经告诉我了,”看着裴君神情,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所以你来浔县,就是找我来了?”
所以他现在是已经知道了?虽然屋子里烛火昏暗,但是裴远还是将他的容貌看得清清楚楚,那眉眼之间,还有鼻子,无一不是像足了肖静云的。想到记忆中的那人,他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他起身,蹒跚着步子走到秦之衍面前,想在他的身上找到更多肖静云的影子,“你和你娘,实在是太像了。”
但秦之衍过来,并不想从这个人口中听到关于自己酿的事情,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爹的话,那为什么后来他娘会嫁到秦家,而他在这期间,又从来不曾出现过,如今又怎么有脸找上门来了。
他神情冷淡,直接道:“你之前说想告诉我一些事情,如今我也已经知道了,剩下的,就说出你此行的目的吧,你也好能早日回去不是吗?”早点离开浔县,消失在他们眼前,也好叫自己的生活恢复原来的模样。
看秦之衍冷淡模样,裴远的心也渐渐冷了下来,但他还是不死心,“这个县城这样小,你又有如此才华,待在这里岂不是埋没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带你回京城的,在京城,你想要权利,亦或是金银,都是数不胜数的。”
秦之衍有些不耐烦听到这样的话,他眉头微皱了起来,当初他中了秀才之后,浔县有不少人想请他去自家的私塾里面教书,开出的价钱自然不低,只是他完全看不上。在秦之衍看来,眼前人所说的那些权利金钱,跟求他去教书的人,没什么两样。
“我对你所说的那些东西没有兴趣,更不会跟你去京城的,你如果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话,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了,没有可能。”如果能提早知道这一切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个人给救回家里来的。
裴远的神情一僵,他似是不敢相信,就算他们从前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就算没有什么父子之情,但是在裴远看来,他们身体里流的都是裴家的血脉,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而他这次过来,也是带着忏悔和恕罪来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又问了一遍,“你当真不愿意接受我所能给你的吗?”
秦之衍的摇头动作很是坚决,“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才是我的爹,这我是相信的,但是想要我接受,这是不可能的,当初我娘怀着我的时候,你人又是在哪里,”他看着裴君眼眶发红,又继续道:“我也不是替我娘向你讨债的意思,只是想说我娘当初不值得。”
一句不值得,叫裴远的脸色变得铁青起来,他之前还幻想着找回秦之衍之后,能有父慈子孝的模样,也能叫他享受天伦之乐,毕竟这么多女人中,唯有肖静云,他是真的付出过真心的,可是秦之衍丝毫不了解当初的事情,就用一句“不值得”打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