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锅里加了些粗盐,又来回翻炒了几下,她利落地拿着碟子将菜盛了起来,才朝着大黄那边怒了努嘴,说道:“是你家小厮说的啊。”
感受到公子不断飞来的眼刀子,大黄真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窦娥了,担心六月飞雪,他连忙给自己解释了起来,“是赵姑娘问我说谢先生喜欢吃什么的,谢先生是川渝人,自然是喜欢吃辣的了。”他后面半句话没敢说出口,人家赵姑娘今天又不是照着你的口味来做菜的,只怕这话要被秦之衍知道了,自己的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秦之衍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的,不免有些尴尬。他再看向赵青宁的时候,好在她现在正在忙着,根本就没工夫在搭理自己,这才在沉默中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可是之后,他又皱紧了眉头,跟在赵青宁的后头,问道:“你今日过来不是来看望钟老和杨夫子他们的吗?怎么还亲自下厨?”
这厨房本来就小,到处都摆满了东西,现在秦之衍又总是在自己身边绕来绕去的,很是烦人,她转身便道:“秦之衍,你要是没事做的话,能不能别在厨房待着了,人家大黄还知道切个菜,你可是什么都做不了。”
赵青宁竟然拿他跟大黄做比较,秦之衍脸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他瞪了眼大黄,转身便走了出去。
这么一忙,赵青宁就没怎么注意时间了,一顿饭做完了之后,天都已经黑了,怕几人有些饿了,她赶忙和大黄两人将饭菜端到了堂屋中,此刻屋子中早就亮起了烛火,谢敬言作为主人,在得知她晚上做饭的时候,自然是很不好意思,只是秦之衍和钟竹年第一个就将他劝住了,说由着她去便是了。
而谢敬言又是离家数十年,这一辈子,恐怕都没什么机会再回到川渝去了,那饭菜一端上来,闻着久违的味道,谢敬言眼角竟然溢出了一些泪花来,这一刻,就连钟竹年也没有开口打趣他了。
利落地端上来饭菜,又盛了几碗饭过来,而大黄则是拿出了几个海碗,又将秦之衍下午打回来的两坛子雕花酒给拿了出来,这一次连着大黄也坐在了桌边,一时间好不热闹。
而赵青宁在做了几道辣菜的同时,也没忘了在座的大多是江南人,又做了几道苏杭菜,满屋子都是喷香的味道。谢敬言端着酒最先站了起来,“今日赵姑娘本来是来做客的,却叫你忙碌了一下午,还做了家乡菜,谢某当真是过意不去又感激不尽,这一杯酒,谢某先敬你了。”
大黄并不知道赵青宁酒量极差,所以在倒酒的时候,也一并给她倒了,赵青宁正看着那一大碗的酒发愁着呢,谁曾想谢先生就直接朝她敬酒来了,这酒光是闻着就烈,这要是喝了下去,她估计得昏睡个几天几夜吧。但人家谢先生是长辈,若是就直接拒了,那可怎么像话。
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手中的海碗被人夺了过去,她吃惊地望着项云墨,只见对方拿着自己的碗,对谢敬言道:“谢先生,青宁她没什么酒量,这一杯酒,就由晚辈代劳吧。”
谢敬言起先是不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曲曲折折,但是项云墨此番动作,倒叫他看了个明白,笑着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如此,这杯酒,便由你来替赵姑娘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