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于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人世蹉跎,又有谁是一帆风顺呢?我本以为我们兄弟五人算是世上最苦命之人,回首却发现比多少人幸福万倍!颠沛流离,妻离子散,多少人世悲欢啊!”
刘询哈哈大笑:“没想到从你嘴中居然能说出如此话来,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封于修老脸微红,急忙争辩道:“小爷我也是饱读诗书之人,有你这样埋汰他人的吗?”
望着佯装温怒的封于修,刘询急忙道歉:“我等才不过二十二岁,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对了,你的蛮神道如今已修得如何?”
封于修主修蛮神之道,这套玄妙的功法来自蛮族的苗远大祭司。蛮神道招式虽然只有九式,但却又不拘泥于九式,因为招式有尽头,招意无穷尽。
封于修正色说道:“这蛮神道端的是玄妙无比,我虽早已烂熟蛮神九式,但却似又始终不得要领,甚是奇怪!”
刘询点了点头说道:“你的蛮神道与我的死神狂舞曲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与疾风、掠火一战之后,我进入了黑翼狱魔状态,似窥探到些许天机,仿佛我练错了!”
封于修想起那日刘询的恐怖,他叹声道:“你的这套功法似带着些许邪恶,若非是大哥所赠我定然不希望你再使用。那出现在大地上的白骨王比我的蛮神变还要恐怖与强悍!”
“白骨王?”刘询愕然问道,“是完整的白骨王吗?”
封于修一愣回道:“怎么?难道你忘记了?你召唤出了白骨王,那斯可真是厉害啊!它不分敌我胡乱攻击,魔军余孽大部分皆死在它的手中,若非当时你神秘消失了,恐怕我等也很难将其击败。”
刘询的神色略微凝重,他沉默思考、努力回想,但却仍然无法回忆起细节。完整的白骨王出现在了战场,这是他从未想过之事,他本以为这只是一种神通而已,如今想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召唤术?既然称为召唤,那是否说明此物本就存在于天地之间?刘询曾经使用白骨王的右手将自己拉入异度空间,那里一片虚无,只有黑暗,根本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迹象。
只是当日为了祛除玛茵体内的蛊虫,故而也没有过多的计较,如今想来不禁后脊发凉。
“三哥?”
封于修见刘询愣愣发呆,小心询问,刘询这才缓过神来急忙摆手说无事。他不相信白骨王乃活物,但修真世界本就无法用逻辑与现实来评判。
毕竟神与仙皆存在,那么鬼与魔又怎会为假呢?
世界的尽头究竟是什么,修道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刘询突然有些恍惚,他发现自己修炼了近十年,却根本就没有窥探出“道”为何物!
他的道为何物?
他修道的目的为何?
真的只是为了覆灭大衍国吗?
也许不是!
他有一种感觉,仿佛在他的背后有一张更大的网,不断地算计,不断地将他推入深渊!刘询张开右手,在他的手指之间蛛丝连接绘成一张网,而他似乎正在这蛛网之中。
缺少本命丹元的应龙之躯,这是龙三娘与第一
曾经说过的话!
“待我寻回本命丹元,便能直上九霄,这又是何意?”
刘询不敢再去想,他怕那事实的真相会愈发的残酷,现在的他只是刘询,一个落难的皇子,一个想要颠覆世界的谋逆。
“也不知二哥与五弟现在如何了?”封于修有些怅然若失,大哥林崖刘询在武阳与之相会过,虽然花非花身上弥漫着邪恶之气,但实力与为人似乎又很可靠。
而且他们前往了踏仙之路,也就是通往仙罡之路,虽然很是担心,但经过龙三娘的评判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我们还是专心提高修为,终有一日我们或许也需前往仙罡大陆也说不定呢!而且二哥与五弟比我们聪慧太多了,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才是!”
“是啊,应该是他们担心我们两个才是!”封于修哈哈大笑。
天底下修炼功法五花八门,但却不能尽收,贪多必失。
所以刘询虽然也熟悉蛮神九式,但却并未修炼,因为这与他修炼的方向背道而驰,也与他的金丹属性冲突矛盾。
......
另一方面,李冬得到寂城之后并未过多的停留,他兵分两路分别攻取灭城与凶城。
灭城城主郭槐选择作壁上观,李冬也没有选择赶尽杀绝,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灭城,这一次他施展了“仁政”!
惶恐不安的灭城平民,本早已将家中值钱之物尽数放在了家门口,等待着叛军的取拿,却不料他们竟然安分守己,不拿一针一线,这让他们非常意外,大喜过望。
他们很快便歌颂起起义军的伟大,更是吐槽鄙夷定然是寂城百姓暗中勾结残军意图谋反,才遭到了大清洗。
当然这一切是否有李冬的暗中推波助澜,就无人知晓了!
在灭城有一个年轻人名叫司徒,他负责记载灭城的历史,而他也把这一切详细地记载在了自己的书中。
圣明的君主在面临危局之时会制定策略来平定叛乱,而忠心的臣子在面临灾难之时会选择制定策略来确立自己的地位。
所以世间,先有不平凡的人,然后才有不平凡的事,再有不平凡的功勋!
昔日灭城城主郭槐荒淫无道,大肆收刮民脂民膏以供自己享乐。其手下也多是凶险狡诈之徒,致使民不聊生,人人自危。
李冬之父李卫曾为白骨岭力战荒淫之君,虽最终功败垂成,但却虽死犹荣。如今他子继承其遗志,愤怒起兵,诛讨昏君。
灭城百姓无不翘首以盼仁义之师的到来,如同大旱盼甘霖。他们定能使国运兴隆,而他们也定然能光照史册!
寂城城主乌兹,其本是李卫部下,却勾结魔军兴风作浪,骄横放纵,损害风化,虐待百姓。
李卫之死也定然与他难逃干系,如此贪图权位之人死不足惜!
李冬仁军本欲解救寂城百姓,更是既往不咎。然乌兹冥顽不灵,他颠覆朝纲,刚愎自用,幸被李冬所击,最终落得身陨下场,实乃大快人心。
然寂城百姓却贪图富贵,他们贼心不死,勾结残孽,意图死灰复燃,更是不断攻击起义大军
。
起义军无奈只得全城搜捕魔军余孽,那些贼人见已无处可逃,竟然携百姓来威胁起义军。最终见生存无望,居然直接残杀百姓,祸害天下,意图将此等无道之事强加于起义大军身上,同归于尽。
李冬自知有愧,知其不然也,故而居然未加争辩,宁愿这等荒唐之事强加己身也毫无怨言,当真乃明君也。
何为明君?那便是敢受天下之冤也!
幸天下有明之士不少,那些魔军诡计才未得逞,更使民怨沸腾。李冬振臂一呼,整个白骨岭群起相应,他们本就痛恨毕弗隆斯的独裁统治,故而纷纷加入大军行列。
李冬更是大仁大智,他慧眼如炬,对人宽容,即使曾经有罪之人也只是口头斥责一番,便既往不咎,更是立下誓言扶大厦于将危,解救天下苍生,得如此明君何其幸也?
天下之幸!
郭槐也本是李卫手下一员,却背主求荣,祸国殃民,妒贤嫉能,不顾法律约束,肆意虐待,更是以苛捐杂税荼毒百姓,作威作福。
其在位二十年,端是残暴无比,手下也多是凶险狡诈之徒。令天下有志之士无法出头,令灭城百姓难以维计!
呜呼哀哉!
李冬聚集仁义之师,兵临城下,意图解救灭城之危,他们如同燃烧的蓬火,如同奔腾的黄河!郭槐胆小如鼠,怯弱不敢触其锋芒,夹尾而逃,其手下也是树倒猢狲散,望风而逃,畏缩于黑暗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李冬进城乃百姓所期,皆奔走相告争相喜庆。仁军军纪言明,不扰民不欺民,更是拖着疲惫之躯也不侵占灭城丝毫土地。
全城百姓无不心疼斐然,他们皆将手中粮食送入仁军手上,然即便如此却无一人愿拿,真乃君子也,百姓无不潸然泪下。
有如此军士何愁不能安康?故而天下有志有能之士纷纷响应,加入他的队伍,成为他的臂膀,这是三生有幸,十辈有荣啊!
唯有那些贪权恋位之人仍在试图污蔑抹黑于他,我司徒愿以万世荣誉作保,而灭城数十万百姓也皆愿站出发声,寂城百姓之死与李冬无关!
......
郭槐居于深山之上,他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得到灭城的李冬势力又进一步扩展,这些百姓居然如此的愚昧,居然见他们未侵占自己的财产,便感恩戴德,歌颂其伟大。
而他郭槐呢?虽然在位期间多多少少享乐了一点,但他为了全城百姓也是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啊!没想到转眼间他们便谄媚新的主人,更是将矛头剑口对上了自己,真的可恨可气啊!
不过虽然恼怒,但他也并不慌张,他退出寂城其实也给了李冬一个信号,那便是他只想偏安一隅。
李冬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李冬最喜欢的便是这类人。因为他们贪,只有贪才能让他安心!
贪利之人便以利诱之,安之!贪权之人便以权诱之,安之!而不权利、美色、金钱等等皆不能打动他心之人,必然胸怀大志,此类人乃真潜龙也,欲望九霄!
故而得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