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安隅以为,骆琛之所以不给机会她,只是因为他心里还惦记着死去的妻子,没有打算给任何人机会。
可事实,似乎却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骆琛不给机会她,就是单纯不给她机会,并不是还惦记着死去的妻子。
“鱼鱼,你怎么啦?”
宁未晞看见好友这种状态,顿时她就被吓坏了,紧紧抓住伍安隅的手。
“鱼鱼,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了?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
眼泪猝不及防地从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掉出来,宁未晞也被吓得掉眼泪。
她手足无措起来,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伍安隅,唯有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抓起袖子就帮她擦眼泪。
“我……”
伍安隅哽咽了一下,她用力吸了吸气,咳嗽了一声轻轻嗓子,继续说:“我昨晚跟骆琛告白了。”
宁未晞怔了怔,眼神流露出骇然:“他答应你了?然后转头就去和别人搞在一起?”
“他拒绝了我。”伍安隅说。
“……”宁未晞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他他太坏了!”半晌,她只说出这样的评价。
不管如何,她必须要站在伍安隅这边,这是原则问题。道理可以不管,但朋友一定要撑。
“你还记得你三百亿的命吗?”
“如果他以为救了我,我就会为了他去伤害你,那么我情愿那个时候就死掉!”
宁未晞铿锵有力。
“傻瓜,其实你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坏。”伍安隅哑哑开口。
明明那双眼睛在流泪,却还是执意要为他辩解。
“鱼鱼,你别为他说话了,行吗?”
宁未晞心疼极了,搂住她的肩膀,小小的身躯抱住比她高的伍安隅。
“他明明对你那么好,明明就那么在乎你,怎么就拒绝你了呢?怎么就这样转头去找其他女人了呢?”
“他就是坏!他这么能给了你希望,又让你绝望了呢?!太坏了!”
伍安隅摇着头。
她整颗心都仿佛要炸开了一样,痛得她呼吸都一下一下抽痛,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一样。
宁未晞在此时,成了她唯一的支撑。
她抱紧了宁未晞,悲伤得通红的脸颊埋在她的肩窝上,她“嘶嘶”地抽气,肩膀一耸一耸。
“晞晞,他从来都没说过喜欢我。一切……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他从没说过喜欢我。”
“我觉得我哭都没资格哭。我只不过是单相思罢了,整个集团联盟单相思他的人还少吗?”
“如果每个单相思他失败的人都骂他,他早就是集团联盟最惹人讨厌的人了。”
“是我自己入戏太深,是我误以为他喜欢我,是我误以为自己有机会。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难过。”
她的嘴唇在颤抖,一直说话哆哆嗦嗦,含着泪水迷迷糊糊说不清。
被挤在中间的猫咪仿佛感到她的难过一般,轻轻在她怀里蹭动,仿佛在给她安慰,让她不要那么难过。
在好友那里宣泄了一番情绪,伍安隅积压在胸口的郁闷散去了许些,至少不至于像个人要炸开一样难受。
晚上没有吃多少东西,宁未晞又陪了她一会儿,送她回去房间,宁未晞才回去生物实验室那边。
虽然她可以自由外出,但为了趁早康复,晚上依然要回去接受照料。
伍安隅洗了澡,还洗了头,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好像这样做,所有烦恼,所有郁闷都被冲刷掉一样。
她原本也这么以为,直到躺到床上去。
被单枕头都已经全部换了一套,昨晚留下那些狼狈的痕迹都已经看不见,可是那些狼狈的回忆却涌向心头。
她一躺下,骆琛就出现在她脑海里。骆琛的温柔,骆琛的拥抱,骆琛的亲吻,一幕幕都在眼前。
明明他对她是那么深情。
“朱雀,骆琛回来了吗?”伍安隅鬼使神差地问。
“先生没有回来。”
“昨晚……骆琛有回来吗?他有回来睡吗?”
伍安隅又问,问完她便屏住了呼吸,好像是做足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
“先生昨晚没有回来睡。”朱雀回答。
得到回到,伍安隅终于死了心。
她早应该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她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一切都错了。
网传的照片骆琛与诗嘉丽绯闻的照片有好几张,这家爆料机构
开始是骆琛与诗嘉丽在晚宴上交谈,骆琛表情淡淡的,诗嘉丽却相当激动兴奋。
之后是两人进入到酒店里面,并肩而行,诗嘉丽有说有笑,但骆琛脸上没什么表情。
接着是凌晨三点的照片。骆琛离开酒店。他外套的口袋被特别圈了出来,那里挂了一枚耳环。
最后是诗嘉丽早上离开酒店,原本在她耳朵上的两枚耳环都不见了。
根据之前拍摄到的照片对比,骆琛口袋里的耳环,正是诗嘉丽在晚宴上所佩戴的耳环。
爆料的媒体是一家非常出名的媒体。不仅报道这些花边新闻,还会曝光一些黑心产业。在兼顾娱乐的时候,还很正能量。
他们惹了不少人,可偏偏这家媒体的后台是罗斯柴尔德集团,那些想动他们人也不敢乱来。
骆琛昨晚和诗嘉丽在一起过夜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暗暗想着这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哭够了,却还是料不到豆大眼泪又掉出眼眶。
“喵喵!”
骆乐留下来保护她的空军一号跳了过来,猫咪垂着脑袋,来回蹭着她的手背。
“猫咪。”
伍安隅揉揉眼睛,抬起手给猫咪顺顺毛。
“猫咪,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骆琛,可是骆琛根本没有说过喜欢我,我连讨厌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一直对我那么好,我凭什么讨厌他?我真的希望他可以对我坏点,至少我还可以理直气壮讨厌他。”
“他真的太过分了!”
“真的过分。”
眼睛湿漉漉的,鼻子湿漉漉的,脑袋也混混胀胀,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被浆糊搅拌在一起。
她一直哭着,知道累得哭不动,然后睡觉。
夜越来越深。
U-66星。
宇文约翰作为生物学院的园长,他的待遇自然非同凡响。他自己拥有一幢大楼,这里有起居地方,也有实验室。
虽不及被炸毁的实验室庞大先进,却也一点都不落后。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脚踢开家里门。
他合拢上嘴巴,张开眼就看到穿着军装,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骆琛双手抱胸,一动不动,像是出神,也像是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事情。
“你又在监视她了,对不对?骆琛你这个人要不要脸,知不知道什么是隐私?”
宇文约翰嫌弃地斜睨一下他,转身去冰柜那里取了冷藏的果汁。
骆琛没理他。
他拿着果汁过去,踹踹骆琛的脚:“你干嘛不回去缘溪星?”
“不是你让我躲到U-66星的吗?”
竟然拿他说过的话来堵他?!
宇文约翰服气了!
“你真不打算走了?”
“我要你的药。”
“那你就在这里住一辈子吧。”
宇文约翰转身就走。
这时骆琛抬起脚,反踩在他的脚背上,宇文约翰“嗷”地惨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