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琛到底想什么呢?
自从来到缘溪星,伍安隅大部分时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初始,她以为他不择手段威胁她,让她成为他的宠物鸟;
结果,她的朋友和家人都好好的,甚至比以前过得更好,而她也没有被为难。
之后,她只打算安心当骆乐的后妈,男人却对她千般好,百般暧昧;
可是,她正打算回应的时候,骆琛却责备她勾引他。
本以为接下来是一场漫长的冷战,可一个月不到就和好了。
在她发生意外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到,安慰她,二话不说就花三百亿救她的朋友。
骆琛到底在想什么呢?
问题又回到了最初,骆琛让她来缘溪星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管做任何事,终究要有一个理由不是?
光斑沙平台的温度被控制在二十度,吹来的风也缓缓的,一点儿都不冷,甚至还不会太凉,十分舒服。
三人一猫就在这里吃晚餐。
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束鲜花,还有两个典雅的烛台,星星火光让气氛显得特别浪漫。
伍安隅总是忍不住偷偷地往骆琛那里望去,思索他让自己来缘溪星的真正原因。
忽地,骆琛站了起来。
伍安隅有几分诧异,他吃饱了吗?
骆琛“吱吱”地拖着椅子,在她旁边放下,而他也顺势坐下。
风将他身上的气息吹来,隐隐约约间,每呼吸一下,都有他的气息进入到身体内。
好像与她大脑的什么地方发生了反应,让她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你刚刚偷看了我很多次。”
骆琛低声在她耳边说。
他都看到了!
顿时,伍安隅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她整张脸通红,哑哑地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一直偷看我做什么?想和我接吻吗?邀请我和你接吻?”
骆琛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好像风大一点都能将声音淹没。可他每个字都说得极为清晰,一字不漏全传进她的耳朵内。
“我……我……没有!”
伍安隅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反驳。
“没有就好好吃饭,别再偷偷看我了。”
骆琛语气突然严肃,但又不是真正的严肃,有着几分无奈,以及不易察觉的宠溺。
伍安隅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梦,梦里她主动向骆琛索吻。
昨晚的梦真的太真实了,各种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晰。他肌肤坚实的触感,身体灼热的温度,这些都仿佛还留在指尖上。
那时候的距离很近,甚至连他胸膛上的汗毛都能清晰看见。
她还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了吻的痕迹,骆琛压抑的低吟好像还在耳边。
如果不是梦,而是真的,那么他的胸膛上应该还有痕迹。
可他一身军装,腰带还紧紧锁住他的衣服,要怎么扒他的衣服。
如果真的是梦……那么她就做了一个绯色的梦,而对象是骆琛。
不管怎样,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最后伍安隅得出结论,她用力抿了一下唇,一定不能说出去!
她那些小动作都在骆琛的眼皮底下,他感到嗓子一阵干哑。像在沙漠里流浪的旅人,久久未逢甘霖
吃过正餐后,他连甜品都没吃,就说有事情要忙先离开。
骆乐立即将他那份蛋糕拿了过来,还和伍安隅平分,对父亲离开一点儿都不在乎。
这小子太无情了!
伍安隅在心里暗暗下评价,心满意足地吃完骆琛留下的蛋糕。
骆琛搭乘升降梯到楼上,他却不是去实验室或是什么处理工作的地方,而是到了客房的区域。
他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在深蓝色的大床前停下,凝视着躺在上面的人。
那双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被他流放到深渊的情绪挣扎着,从他眼瞳的最深处以可怕的速度攀爬出现。
他伸出宽大的手掌,抓住床上那人的衣领,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揪了起来。
“哇啊!!”
宇文约翰顿时就醒了,还被吓得惊叫起来。
看清楚来人,他还未质问对方来意,骆琛就先质问他。
“那个药的研究到底怎么样了?你说进展很好,什么时候有结果?”
他的声音压得低沉,不难听出,正在压抑着某种热烈难以自控的情绪。
宇文约翰看这个在失控边缘的男人一眼,无精打采地合上眼睛,推开他的手,睡回沙发上。
“实验室都被炸了,我现在也不能回答你。”
“宇文,我是认真的!”
他好像走在烈火深坑之上,他的路只有一条细线,他就在细线上行走。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指挥官大人,你觉得我会拿你们开玩笑吗?”
宇文约翰侧过身体,一手抱着胳膊,脸也埋到枕头里:“在你家住真的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就没有用普通锁来锁的房间吗?”
他喃喃抱怨着,久久没有听到骆琛说话,他睁开一只眼睛打量过去。
在所有人心目中都威风凛凛,时时刻刻保持自信威严的指挥官,上善集团的掌舵者,此刻露出了疲惫不堪的情绪。
那双幽深的眼睛不再明亮,被浑浊的迷雾所蒙蔽。身体还是站得笔挺,可肩膀已经微微有点儿耷拉。
宇文约翰终究是不忍心见好友如此,唯有拿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安慰一下。
“骆,你都等那么久了,不在乎再忍耐多一点时间。”
“我等那么久,那是因为她不在我身边。”
骆琛张开大手扶着额头,无名指与拇指分别按摩两边的太阳穴让自己冷静。
“但现在她回来了,她不得不回来。外面太危险了,我现在有能力为她提供庇护,不能再让她离开。我也不想再和她冷战了。”
他妈的!这混账就是来秀恩爱撒狗粮的吧!
宇文约翰咬咬牙,狠狠地闭上眼睛,就想冲骆琛吼个“滚”字。
但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最大可能是骆琛将他扔出房间去。
“指挥官大人,小的建议你分手,不,既然无法抗拒她的吸引,那就躲着她。像躲去U-66星什么的,别出现在她面前。”
骆琛沉默不语。
宇文约翰却有些更得意,继续说:“你不会忘记,我也喜欢她的吧?所以,你可以学学我,一直以来都是怎么躲着她的。”
“指挥官,我要睡觉了,充足睡眠才能保证工作。”
“对了,为了让我能够早日进入到工作状态,可以替我尽快复原炸成废墟的实验室吗?”
“最后还有,哪个炸我实验室的混账,麻烦请不要温柔地给对方一些恶毒的教训。”
宇文约翰闭着眼睛唠唠叨叨地说,根本就不理骆琛逐渐变黑的脸色。
于是,他的房间被最原始的锁给锁住了,到半夜,窗户打开,房间的供暖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