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不认识我?你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真让人觉得恶心!下三烂的人,连激将法都如何低劣!”
高冰冰冷哼一声,不屑地打量着伍安隅。
“我记得你曾经向我道歉,至于名字我确实没记起来。实在很抱歉,毕竟没必要记这种事,对不?”
伍安隅却也不恼,高冰冰越是气急败坏,她就越风轻云淡。
毕竟有些人纯粹是为你激怒你,当你也面红耳赤地和她争吵,正掉入到她降级攻击的陷阱上。
“你别得意!没有骆指挥官父子,你算什么?你已经失宠了!今天我就要让你在这里丢脸!”
“骆家的事你知道多少?自信是好,但盲目自信只会显得可笑。”
失宠还是得宠,伍安隅根本就不在乎。只是这位大小姐自大的模样气笑了伍安隅,觉得她无知又可怜。
不是她自高自大,就凭骆琛将她留在缘溪星的决心,就能证明她在父子俩的心里有种一定地位。就算不高,也一定不会低。
可伍安隅怎么都没想到高冰冰竟然那么莽,或者是厌恶她到了这种地步。手上那杯酒,竟然毫无预兆直接泼了过来。
伍安隅条件反射侧身躲闪,她被自己的机敏吓了一跳,竟然那么短的距离都躲闪掉了。
这时高冰冰大叫了起来:“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往我这里撞来!你没事吧?”
她不仅恶人先告状,甚至还假模假样地关心起伍安隅。好像真的是伍安隅往她身上撞过去,并且衬托出她高大善良的形象。
这种操作让伍安隅叹为观止。
“没事,帮你重新换一杯吧。”
她笑笑,从侍者的托盘那里取出一杯酒,不是递给她,而是干脆利落地往她身上泼去。
“抱歉,手滑了。”她淡淡道。
火红色的礼服有一片变成深红色,美酒沿着她胸口滑落,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闪耀。
“你竟然——”高冰冰被气疯了,怒目瞪向伍安隅,恨不得要吃了她。
这种眼神对伍安隅来说,简直就是小兔子。
她将酒杯放回目瞪口呆的侍者的盘中,不咸不淡看向高冰冰:“我劝你别招惹我,今天我代表骆琛来,受了委屈的话,你也别想安逸。”
“你还要借着骆家的名声招摇撞骗吗?!你这个女人,为什么就一直都那么不要脸呢!”
“冰冰。”
伍安隅打算不管她,转身离开,可这时却传来一道轻轻缓缓的声音,温柔优雅。
一位仪表堂堂的女士优雅端庄地走来。她穿着一身十分华丽的银色礼服,浅棕色的长发盘起来,让她看上去十分典雅。
高冰冰一看到她脸色微微变了变,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不少。
“你是高家千金,要保持礼仪。多利,带高小姐去换一身衣服。”
她对身旁的助理吩咐。
高冰冰满腔郁闷,看着助理来到身边,她仇视着伍安隅,最后又看看那位优雅的女士,只好跟随助理离去。
“你好,我叫西比尔·罗斯柴尔德,是罗斯柴尔德三少爷的妻子,仁爱慈善会的副总理,也是这场晚宴的发起人。”女士向程芝伸出手。
“你好,我叫伍安隅,骆先生家的家庭教师。”
对方那么长的头衔,伍安隅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份很卑微,毕竟自己连家庭教师都不是。
“骆公子相当出色,想来你这位家庭教师功不可没。”
伍安隅只能僵硬地笑着,不敢说话,生怕抢了骆琛的功劳。
不过伍安隅对这位女士很有好感,听她说话会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舒服,也让人感叹这才是真正的名媛贵族。
高冰冰换了一套礼服出来,身上的污迹没有了,但她的气不会因此而消。甚至更加气愤了。
她不明白西比尔为什么帮伍安隅解围,但不管怎样,如果她这时候再找伍安隅麻烦,显然是不给西比尔面子。
这位四十来岁的女人在圈子内很有名望,与她作对不是好事。
可放过她,她又不甘。她恨不得将伍安隅扒光示众,让她体会耻辱的滋味。
就没有方式让她出糗了吗?当然不是。
高冰冰望向那边的费娅·伊万。
……
以骆家的影响力,即便知道伍安隅只是骆家的家庭教师,仍然有不少人与她交际应酬。
“你是骆家的家庭教师吗?”伍安隅以为能终于暂停客套的应酬一会儿,结果身后又传来问候。
伍安隅回头,一位亚麻色卷发的女子在她身后。
驻颜技术对于一般人来说很遥远,但在星系的有钱人当中却很普遍。众多四五十岁的人,看上去还是二十来岁的样子。
在经过刚才的应酬,伍安隅逐渐发现了一些辨别的规律。一是从穿着打扮,二是从谈吐举止,三是眼神。
她推断眼前这位女子比她大不了多少,也是二十来岁。
伍安隅客套地对她点头笑笑。
费娅步至伍安隅面前。
“能够在骆家当家庭教师,教导骆家小公子,我们都非常好奇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请问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一所普通的学校而已。”
“有多普通?”
伍安隅眉头微动,觉得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瞎来。就像你说了是普通人,还要问多普通一样。
费娅根本不是等待她的答案,而是自己已经有了答案:“是普通到,只要不是个缺脑子的就能去的学习吗?”
“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哄堂而笑。
那些人的眼里,分明全都是嫉妒。
伍安隅顿时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不怀好意,不是和她客气交际的!
“开个玩笑而已。”
费娅抬手掩了掩嘴止住笑意:“能当骆家的家庭教师,自然有过人之处,请问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还是在挤兑她。
那她也不客气了。
伍安隅冷眼打量着那些看热闹的眼睛。她微微敛容,典雅的妆容让她的神态增添几分庄重沉稳,眼神充满威慑力。
她的眼神所过之处,那些人纷纷别过视线,不敢与她对视。
“这个问题,恐怕要问骆先生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骆先生。如果你联系不到他,我可以替你联系。请问有需要吗?”
费娅脸色微变,她算不准伍安隅是不是虚张声势,唯有暂避锋芒。
“哼!你什么都不懂,根本只会误人子弟!你觉得就凭你这样,够资格当骆家的家庭教师吗?”
伍安隅眼都懒得眨一下,直接将之前的话搬回来。
“我够不够资格,恐怕要问骆先生才知道。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骆先生。如果你联系不到他,我可以替你联系。请问有需要吗?”
费娅恨得咬咬牙,这个女人果然想冰冰说的那样厚脸皮!
“那就有劳你帮我联系了!”费娅气急攻心,话就直接喊了出来。
结果,她却赌对了。
伍安隅怔了怔,她只不过是狐假虎威,吓吓她罢了。坦白说,她哪儿敢随意联系骆琛说这种无聊的事?
费娅看见伍安隅怔愣的模样,心里那些气顿时消散了,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她洋洋得意地望向伍安隅,揶揄道:“联系他呀?你不联系他的话,我怎么问他问题呢?”
“哈哈哈,看看她,牛皮吹破了!”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笑。
“那么迫不及待有问题要问我吗?”
一道沉沉的声音传来,那是极好听的声音,深沉稳重,磁性蛊惑。
只是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冰凉以及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