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约翰带骆安安来到生物一号实验室的顶楼。
这个顶楼是实验性的空中花园,一般人进来这里会被处罚,但显然这种规则不针对骆琛以及宇文约翰。
这里有很多种植植物的花槽水池,然而植物却稀稀疏疏的,看上去十分惨淡。最茂盛的要算栽种在棚架那边的紫藤萝。
那是经过特殊培养的紫藤萝,花朵呈五角星形状,颜色则是蓝色与紫色相间。花簇十分茂盛,密密麻麻堆砌在棚架上,长长地垂落下来。
身穿白衬衫的少年静静伫立在棚架之外,他的背影仿佛由油画刀削出来,线条锋利干脆,苍劲有力又恰到其份。
风有些急,紫藤花在风中摇曳,暗香盈动,唯独少年浑身上下岿然不动。
宇文约翰望着那个背影,想了一会儿:“安安,你过去吧,我先回去了。”
“哦。”骆安安点点头:“宇文哥拜拜。”
骆安安朝他挥手道别,像只快乐的小精灵往骆琛走去。
与此同时,骆琛转过了身:“宇文,留下来。”
宇文约翰哪儿能听他的话,假装没听见,甚至加快脚步离开。他心里清楚得很,留下来会遭殃。
在骆琛与骆安安对视一眼便走出教室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骆琛都让他留下来了,除了点名批评还是什么?
他猜到骆琛的心思,可骆琛何尝不是看出他准备逃避?
骆琛眉都不皱一下,只道:“安安,让他留下来。”
他的话才落音,骆安安便“哦”了一声,连忙转过身拉住了宇文约翰的手臂。
“宇文哥,留下来。”她说。
宇文约翰嘴角猛地抽了一下,暗感不妙,顿时铁下来的心不明就里便软化了,脚底仿佛长了根,再也迈不出一步。
他内心的想法,违背了他的理智。
就这样,他明知道骆琛那里是虎口,他还是坦然走了过去。
唯有骆安安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的气氛不同寻常。
她还笑呵呵道:“琛哥哥,我带了午餐过来,和你一起吃!”
骆琛点点头 ,往棚架下的长椅抬抬下巴:“你先坐过去,我和宇文谈点事。”
“安安,我们一起。”
宇文约翰不看骆琛,立即跟在骆安安身后和她走过去。
能逃一时就逃一时,他就不信骆琛会为了这个问题一直追着他不放!
然而手腕却猛地一沉,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捉住他,无可撼动的力量让他无法挣扎。
骆琛的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眼神流露出不满:“长痛不如短痛,你以为你走掉我就不会找你算账了吗?”
宇文约翰无辜地耸耸肩,嘴角往上提起,咧开皓白的牙齿,局促地笑着:“不是吧?要用到算账这个词那么严重了吗?”
不管是宇文约翰还是骆琛,都只不过是二十不到的少年,俊美的脸上每一个细胞都充满年轻的活力。
只是与宇文约翰对比起来,骆琛看上去年长很多。他的眼神太过成熟了,有种历尽千帆物外超然的气质。
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眼睛直视宇文约翰,透过他嬉笑怒骂的表面,从他眼底渗入忐忑的心。
“出事前要算的是算账,出事之后我要算的就是和你算生死了。”
“琛哥哥,大家文明人,应该和谐交流。”
骆琛对此不以为然:“安安的身份特殊,还与我家扯上关系就算有药物控制,她也不能随意暴露。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当然有。”
“有想过你还带着她大摇大摆到处招摇吗?你自己也不是普通的路人,多少人关注这你,你到底是傻了还是真蠢才做这种举动?”
听听这人说话,多损!
“啊!骆琛,你这混蛋!”宇文约翰约翰咬牙切齿,他捏着拳头恨不得往骆琛身上招呼去。
不过理智让他明白什么是三思而后行。
骆琛的身材表面上看偏瘦,但他清楚,在那一身温润斯文的衬衫之下,藏着充满力量感的肌肉。一拳可以打得他在地上翻滚。
“混蛋总比蠢蛋好。”骆琛的口吻平淡无奇。
“你真的太讨人厌了!安安知道你的真面目,一定不喜欢你。”宇文约翰捏了捏拳头,让自己冷静放松,不要和骆琛计较。
叹了口气,他道:“我只是一时忘记,忽略了而已。我们没有去太多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发现。”
“一次忽略能覆灭一个帝国,你不会天真到不懂这个道理吧?”骆琛说。
宇文约翰脸色骤然一变,甚至露出了一丝惊慌,他微微转了转头。
骆安安坐在长椅上,她仰着脖子望向头顶的紫藤花,看到随着风飘落的花朵,她眉开眼笑地伸手去捉。
宇文约翰立即转回头,严肃保证:“我立即找人删掉安安出现的所有监控内容,调查出所有人见过她的人,搞掉他们见过安安的记忆!”
他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
骆琛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浮现出了轻盈的笑意,薄薄的唇瓣缓缓舒展,似笑非笑,深不可测。
然而此时,宇文约翰的脸色又变了变,骆琛这种神态变化,让他感到自己被戏弄了。
“很高兴你有这个意识。”
骆琛意味深长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往骆安安那里走去:“你带了什么午餐来?”
当骆安安回答骆琛的声音响起,宇文约翰才从骆琛意味深长的笑容中回过神来。
该不会刚刚那些话全都是恐吓他的吧?
这种事,显然是骆琛能做得出来的事。这家伙,真的是混蛋,竟然对他玩心计了!心也太脏了!
宇文约翰实在气不过,看到骆琛还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模样和骆安安一起吃午餐,他就更郁闷了。
干脆将没皮没脸贯彻到底,走过去蹭起了吃。
然而骆安安却耿直地告诉他:“宇文哥,没有准备你那份吃的哦。”
宇文约翰可不认输,他干脆卖起惨来:“我陪了你一个早上,你就这样对我吗?我也饿了。”
骆安安:“……”
她沉默着,宇文约翰的话触碰到她的愧疚心,让她良心不安。
她哑哑地张张嘴:“可是我只准备了两份,而且我也吃过了,怎么办?”
宇文约翰扬了扬眉,笑意张扬:“我不介意。”
“不要脸。”骆琛平静地给出评价,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然后他又对骆安安说:“别理他。我给他吃,让他吃个够。来,吃吧。”
骆琛将吃掉一半的肉递到宇文约翰的面前,宇文约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个颤。
谁要吃你的口水!还讲不讲卫生了!太恶心了!
宇文约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踢到一块铁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