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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89 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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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丫,你这孩子怎么又偷偷把馒头给藏起来了!”

……

“小九快醒醒,你看,梨花开了!”

……

“九落,你可不要死了,不然我看不起你的!”

……

“女人,你太弱了,这样怎么当我妈呢!”

……

“落,我等你。”

……

谁在喊我?

“……落,阿落!”

她缓缓睁开眼,那突然的亮光让她适应不了,又眯了下双眼再睁开。此时,她才看清她应该在医院里,满眼都是白色。围在她床边的女生有点眼生,她竟一时想不起来。

“阿落你怎么了?样子傻乎乎的,该不会忘记我了吧?”

她一怔,点点头,那女生惊讶的张大嘴巴。

她是谁?

她叫离落,今年二十一岁,一直住在孤儿院,有一个弟弟叫小离。为什么呢,明明不用思考就能想起的东西,她竟要花费一些精力去回忆,像是上一辈子的事。

抬眼,连空气都让她觉得怀念,飘着久远的沧桑的陈旧味,却让她的心微微刺疼。

“阿落你开玩笑的吧!怎么睡了一觉会失忆了呢?”

“我怎么了?”

女生听到她的语气还算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你啊,真是吓死人了,婚礼参观到一半突然晕过去了!我说你就算舍不得小离离开你,也用不着连早饭都不吃吧!”

“小离?”离落猛的坐起来,“他结婚?他跟谁结婚?他够年龄了吗?”她记得小离才十六吧,怎么她睡一觉就几年了吗?

不!不对!她捂着胸口,感觉到掌中跳跃的力度,她活着,她的病好了?

“阿落你睡糊涂了啊,小离比你还大几岁呢,他都二十五了,怎么不能结婚。新娘子不是你介绍的吗,还是你同事呢!”

“我同事?”她怎么不记得她工作了,小离怎么可能比她大呢,离落的脑中闪过一个穿着古代长袍的男子,她晃了下脑袋,自己真是睡糊涂了,怎么把小离想象成一个古代人呢!

“阿落你怎么了,你别闷着不说话啊,大家可着急了!你这么一晕,婚礼就暂停了,你没看到新娘子的脸色多难看啊。”女生还在念叨着,突然说道,“小离去安抚那些宾客了,你爸妈等下也会来了。”

“爸妈?我不是孤儿吗?”

女生脸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孤儿啊,你十岁的时候被小离的父母领养了,忘记了吗?”

“小落醒了吗?”

门外轻柔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如流水低吟,如朝花夕落。声音如琴音般静水流深,悠悠而来,似春水萌动,辉映梨花。

离落扬睫一怔,看到来人,双眼却湿了。

女生见状,眨眨眼,突然说道,“哎呀,我忘记去回一个电话了,你们先聊着,我等下回来!”急急忙的走了出去,像是怕打扰了二人。

“她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轻笑声传入离落的耳里,她试探的开口,“小离?”

“恩?好点了吗?”小离走到她床边,认真的看她的脸色,看得她有几分尴尬的时候,终于移开了视线,“你啊,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刚来的时候是怕别人说你饭量大,才不敢吃饭,现在呢?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减肥吧?”

“你叫我小九。”离落却不知想到什么,认真的说道。

小离一怔,“小九?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吗?”

离落摇摇头,“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小离笑了,他擦掉她额上的汗珠,轻声问道,“做恶梦了?”

离落对他突然的亲昵感到有点不自在,悄悄的把脑袋移开,点了下头。

小离也不介意,“怎么样的梦?”

“……你离开了。”

漫天的梨花,有个红衣男子在树下不停的旋舞,脚尖都溢出血来了,他都不肯停下,离落着急的大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直到最后,他静静的躺在花丛中,落日的余晖铺在他的身上,她知道他永远不会醒来了。离落呼吸一窒,难以压抑的痛苦从心中涌出,几乎要把她淹没。

小离明明在这里,那个红衣男子又是谁呢。

小离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傻丫头,怎么会离开呢,我们是一家人呢……小九,你是不是不喜欢她,那我不跟她结婚了。”

最后一句像是安抚孩子的话,离落抬头看着他,他却笑不出来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怎么这样看着我了,小九。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一辈子不结婚吗,我陪你好了。”

“小离,喜欢你的女生会追杀我的。”

“没关系,我保护你。”

她跟小离不该这么生疏的,可是他是谁?她只记得孤儿院里比她小五岁的小离,小小的依赖着她的孩子。而不是这个成熟的男子,能够成为别人依靠的小离!

小离看出了离落眼中的勉强,“你休息一下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离让她躺下,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窗台上的百合在风中摇曳着,像是跳着无声的舞蹈。

离落又睡了过去。

***

“秦沐离,你觉得我很好玩弄吗!你既然喜欢你的妹妹,那为什么要娶我,啊?!你们两个真是肮脏!你们是兄妹,竟然相互喜欢!我告诉你,现在是我甩了你!”

争吵的声音把离落吵醒了,她睁开双眼,一时间还没弄清楚情况,此时小离的声音先钻进了她的耳里。

“陆芯,你可以骂我,但你不可以骂小落,要是让她知道这些话,你知道有什么后果的!”

“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卑鄙的小人!你只会这样威胁别人,你敢让你的真面目给她知道吗!哈哈,一向疼她爱她的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

声音又消失了,然后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越来越小声,最后完全听不见了。门轻轻的被推开,小离走了进来。

离落连忙闭上双眼,心里却想着:婚礼没有了,因为她。

小离看着离落,想要说点什么,离落却先开口了,她没有睁开眼。

“小离,你幸福吗?”

“恩,我很幸福。小九呢?”

离落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她不认识这个人,不……她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她恐惧这里!

离落开始失眠了。

她的意识好像要分离,一个在病床上,一个却飘到那个没有污染的古代里。那里,她曾经有一个挚爱,与她的小离长埋在梨花树下。她有一个优秀的丈夫,一双可爱的子女,还有她的父母她的师傅她的朋友,这一切一切竟如此的真实。

可是醒来,面对的是令人心悸的白色。

她跟周围的人都怀疑她精神出现了问题,离落渐渐的不爱说话了,她总是怔怔的看着窗外,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一有人靠近她就惊慌的躲在被子里。

“小九,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离落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依然不出声。

“你怎么连我都害怕了呢,我们从小就这么亲近,你知道吗,看见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

离落动了一下,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是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这样的话,我离开,永远都不会打扰你了。”小离的声音十分悲恸,正要起身的时候,离落把脑袋露了出来。

小离一喜,却发现她眼中仍是一片陌生。

离落的视线掠过他,扫向开着的电视。她定定的看着屏幕,开口道:“是谁?”

因为太久没开口,她的声音有点嘶哑,让人听得不甚清楚,小离把身子靠前,问道,“你说什么?”

离落没有看向他,指着电视,“他是谁?”

小离转过头,看着屏幕中,一身白衣翩然,冷冷的注视着镜头,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眉宇间蕴着独特的孤傲,让人看着却移不开视线。

梦中,曾经有个瘦削的背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追上,她的心像被敲开了一个黑洞,重重呼吸着是那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是近几年出道的新星,何尧。”

离落的泪静静的划过双颊,她竟没有发现一般,平静而执着的说道:

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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