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老头话不多,除了埋头吃饭还是吃饭,成鬼精灵,心思不在吃饭上,不时地瞄瞄郁岚青,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梅儿几次暗示成专心吃饭,无效后,气道:“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我饱了。”放下碗成就往外溜。
“回来,你给我回来……”
梅儿想阻拦已经晚了,成溜出了大门。梅儿气道:“他肯定是跑出去宣传了。”
贝老头嗯了一声,他饭饱开始炊烟,对两个儿女的打闹仅仅是一笑,包含了慈爱和无限的理解,这就是他的表达方式。
然而没过多久,成脸色苍白地跑进来大叫:“姐,姐,反动派……来了……”
贝老头脸色一变望着郁岚青,指指山上:“梅儿,快带俞少爷到山上躲起来。”
梅儿十分紧张,粉脸惊慌,拉住郁岚青的胳膊:“俞少爷,我们走。”
岂能把危险留给贝老头和成,拍拍梅儿的香肩,郁岚青笑道:“梅儿姑娘,你忘记了,我有很过国民党军官朋友。”
“可是……”梅儿一怔道,“他们都不讲理,你就是出朋友的名字,地方的人未必知道,还以为你在撒谎。”
“不用紧张,我自有办法。”
“俞少爷,你听我一次好不好,这不是闹着玩……”
晚了,大门涌进五个恶形恶状的男子,身穿国民党地方保安队的服装,肩上挎着步枪。为一个帽子歪戴,嘴角有一颗痣,长着五六根毛。只见他叉着腰,先扫视了一眼贝老头和成父子,然后盯着郁岚青冷冷一笑,最后瞄着梅儿的脸蛋。
“他是镇保安队长丁二,”梅儿挡在郁岚青身前,“俞少爷,你快走,我应付他。”
丁二哈哈大笑道:“梅儿姑娘,你越来越会话了,不过,他今天是走不了啦。”
梅儿问,“丁队长,俞少爷是本分人,你找他干什么?”
“干什么,问得好啊。”丁二很得意地大笑,“本队长接到密报,你家窝藏山里的人。梅儿姑娘,窝藏土匪,你知道这事什么性质?是要砍头的。”
“丁队长,你看俞少爷像山里的吗?肯定是有人诬陷俞少爷。”
丁二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墩上,端起梅儿给郁岚青砌的茶,舒舒服服地喝一口,有滋有味地抿抿嘴,这才慢悠悠道:“是不是诬陷,抓回保安队审问审问就知道了。不过,梅儿姑娘,韦镇长通情达理,很好话,只要梅儿姑娘你答应他的条件,这事就容易处理了。”
“你……”
梅儿气得满脸通红,那个韦镇长打她的注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明白,根本没有所谓的密报,全是谎言,是利用家里来陌生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梅儿姑娘,别不识好歹,窝藏山里人的性质你最清楚,是重罪中的重罪。”
啪!
突然,郁岚青给丁二一巴掌,所有人吓了一跳,丁二微楞后,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指着郁岚青,那形象真的吓人,同时四个保安队员枪口指着郁岚青。
梅儿暗叫坏了,这下完了,没商量的余地。
“你……你敢打本队长,”丁二暴跳,“抓,给我统统全抓……”
郁岚青将巴掌大的蓝色证件丢在石桌上,哼了一声:“我看谁敢抓?哪个识字,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莫测高深的态度,让丁二不禁迟疑,他是不识字,对一个保安队员道:“狗子,你识几个字,看看上面是什么。”
“是!”
狗子拿起证件,吃力的念:“中国国民党军官证……”
“军官?”丁二大骇。
可怜他从没离开过石头镇,也不曾见过大人物,一听是军官吓坏了。也忘记让狗子翻开证件看看姓名等,转着眼珠子准备逃走。
郁岚青冷笑道:“丁大队长,你好大的胆子,为了达到个人目的,满足私欲,不惜祸害百姓,你该死。”
“是,是,是,卑职该死。”
“那你去死吧。”郁岚青不知何时手中有手枪,毫不客气地开枪了。
砰!
丁二额头中弹,尸体倒地。
其余四名保安队员魂飞天外,混忙丢掉枪跪地求饶。
贝老头和成梅儿也被这意外变化惊呆了,失去了反应,怔怔地望着郁岚青。梅儿心情更复杂,原来是反动派当官的,还什么爱国人士,都是骗人。
郁岚青徐徐道:“你们几个给我听着,回去告诉那个什么的镇长,让他跑步来见我,否则,他的下场和丁二相同,严惩不贷。”
“是!”
四名保安队员如遇大赦,慌忙抓起枪往外跑。
“回来。”
四人双腿一软差没倒地,他们以为郁岚青后悔了,要枪毙他们。
“把你们的枪和子弹都留下,带走丁二这混蛋的尸体。”
“是!”
四人乖乖照做,放下武强,抬起丁二的尸体,灰溜溜地跑了。
贝老头拉着成在一旁站着,好像一副受审的样子,梅儿姑娘一动不动地望着郁岚青。院子内气氛异常,没有之前的活跃自然。
“俞少爷,你……真的是……”梅儿打破寂静。
郁岚青摇头笑道:“你指军官证吧,很简单,我朋友多,要几个空白的自己填,想填写什么都行。梅儿姑娘想要,我给你几个都成。”
“这么,你是假冒反动派军官?”梅儿疑虑重重。
“出门在外,是该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今天用上了,明我当初的想法是对的。梅儿姑娘,这几支枪呢收起来,防贼防野兽。”
“好的。”梅儿大喜,游击队和红协会就缺少枪支弹药,“俞少爷,救你回来时,衣服都烂掉了,你穿的是我爹的衣服,但你刚才拿出军官证和手枪?”
“我会变戏法,”郁岚青打哈哈,“梅儿姑娘,以你估计那个镇长会不会来?”
“韦镇长老奸巨猾,知道你杀了丁二那个坏痞子,肯定不敢来。”
郁岚青冷笑道:“哼,他最好来。”
“俞少爷,如果他来了,你会处罚他?”
“哼,这种人留在世上糟蹋粮食,杀之后快。”
梅儿一惊,游击队一直想杀了韦镇长,却找不到机会。现在郁岚青轻描淡写的态度,她感到恐惧,好像身边有个杀人魔鬼。
“梅儿姑娘,有没有兴趣练习枪法?你知道,我有好多当兵的朋友,自己也练过枪法,当你的老师应该不成问题。”
“这……”梅儿略微迟疑,头道,“谢谢俞少爷,我会很认真的练习。”
贝老头拉着成的手默默进入房中,始终没一句话。郁岚青敏感地意识到,老人家本分一生,没见过血淋淋的场面,他伤害到老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