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口,郁兰青微笑道:“张先生请!”
“请!”
当张静江踏入客厅时,不由惊喜道:“允臣老弟,锦纶老弟,你们两个何时来上海,竟不告诉我一声,怕过来打扰你们的女婿女儿,哈哈!”
舒允臣笑道:“你这是倒打一耙,冤枉了我们。听闻你来上海,我急急忙忙赶来,希望助你一臂之力。不过,我没你面子大,现在才见到兰青,如不是女儿在,我早就打道回府。”
“是啊,是啊,还是你老张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何锦纶。
“张先生,你可是稀客,请坐。”舒彤英进入客厅,“爸爸,舅舅,你们知道石头忙,总是那他开玩笑,别让张先生笑话。”
何锦纶笑道:“英,这么你是偏心,为石头开脱。”
“哦,你就是允臣老弟的宝贝女儿,果然如传闻落落大方,高雅稳重。”张静江一边,一边打量,“允臣老弟,你口中描述的女儿,显然打了埋伏。你把郁总司令的夫人,描述不及我见到的一半。”
在笑中众人落座,三位来自国民党中央的客人,互相很熟悉,也不客气地聊起来。主题是关于这次日军人制造磨擦,谋我中华,以及淞泸军选择忍辱求全等等。
舒允臣和何锦纶有意留客,也许张静江认为自己完成任务,也乐得偷闲,在餐桌上多喝了几杯,不胜酒力沉沉睡去。
利用这个空闲,郁兰青驱车回到司令部,下达了一系列指令。然后返回家,与舒允臣何锦纶闲聊,一边等待张静江醒来。
“石头,你突然不让我们离开,到现在我没搞清你的计划。”舒允臣问。
“我想过了,如果你们突然气冲冲的走了,我接着拒绝张静江先生,某些人会推测出其中原因,对你们影响不好。”郁兰青分析及解释原因,“唯有你们留下,与张静江先生在一起,不管生何事,与你们无关。老蒋是个气量短的人,疑心很重,最好不要给他留下口实。”
“石头,你是有心人。”何锦纶,“当然,凭你的智慧,不难猜测到我们两个的处境。不错,因为你是允臣的女婿,老蒋对我们有戒心。他一边想利用我们服你,另一边又利用我们想牵制你。这些事,大家内心都有数,也没什么,你不用分心去管。”
郁兰青哪能不考虑,从私人关系上,是舒彤英的父亲和舅舅。从大局考虑,两人都是国民党元老,以后有许多地方要他们从旁策应。而上海这次事件,他不在乎老蒋的想法,从没想过让老蒋满意与否,仗,他打定了。
“石头,这次上海事件闹得风风雨雨,但我在上海看不到一丝紧张气氛。到底怎么回事,能你不妨谈谈。”舒允臣。
思索片刻,郁兰青沉吟道:“日本人的意图昭然若揭,目的就是从上海敲开侵略我国的门户,同时想打掉淞泸军这只拦路虎。因此,不管我方做出那些让步,改变不了他们出兵的决定。老蒋及部分亲日派,幻想着我们同意日本人的条件,这次冲突就过去了,那是天真想法。狼永远是狼,狗永远是狗。”
舒允臣皱起眉头等待下文。
孰料郁兰青闭口不言,没有下文。
“呀。”何锦纶催促。
“什么?”郁兰青反问。
“不是……这……”何锦纶惊讶道,“大道理你都摆出来了,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准备?用不着在我们面前充愣装傻吧。”
郁兰青笑道:“准备是可以肯定,面对各方面的压力,谨慎是必要的。(.netbsp;“那好,我就放心了。”舒允臣,他并不想知道郁兰青的具体军事部署,知道郁兰青已有准备,这就足够了。
“石头,你就不想透漏一半星给我们?”何锦纶颇为好奇,“除非你不信任我们,把我们视为异己。”
郁兰青摇头笑道:“舅舅好大的一帽子,我有些承受不起。不是不想告诉你们,除了严加防范,只能静观事态继续展。”
舒允臣和何锦纶面面相觑,明知郁兰青善于言辞,却也不好再问。接下来几人是真正的闲聊,不再提及敏感话题。
“惭愧,惭愧,”张静江进入客厅,酒醉余劲犹在,“第一次来郁总司令家作客,就失礼醉倒了,传出去又是一大笑话。”
舒彤英及时地送上一杯热茶,笑道:“张先生言过其实,你和我父亲及舅舅都是熟人,私交不错,在这里不用客气。张先生,先喝杯茶解解酒。”
“不愧是郁夫人,这番话给足了我面子。”张静江接过茶抿了一口。随即问,“郁总司令,中日双方谈判进展如何?”
郁兰青笑道:“张先生到是急性子,双方正在谈判中,估计在晚饭前会有结果。”
“不是我性子急,事关大局,我又身负使命,不得不问啊。”
何锦纶笑道:“老哥,你急什么,我和允臣这次来,就是协助你。俗话女婿半子,他敢糊弄我们,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以后舒何两家不会认他。”
大家笑笑中,夕阳西下,表面上大家很平静,其实都在等谈判结果。
“报告,”警卫员大步进入客厅,将一份文件交给郁兰青,“这是中日双方的协议。”
众人精神一振,望着郁兰青。
郁兰青迅翻阅,随即笑道:“好消息,我方满足了日方的条件,日方很满意。”
大家互相传阅文件,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尤其是张静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落回胸膛,踏实了。
“郁总司令,我马上要将消失告知党中央。”
“不知张先生用电话,还是电台?电话家里有,电台只能到司令部。”
何锦纶笑道:“老张,打电话吧,不用出去了。然后我们哥三个好好聊聊,难得空闲啊。”
“也好。”张静江同意,随即想起什么望着郁兰青,“华侨的事……”
“张先生放心,明天释放。”
“好,哈哈……”
张静江立即向国民党中央报喜,之后轻松地和舒允臣何锦纶闲聊,谈起了大革命,谈起了三民主义,谈起了孙文先生,等等。他们有共同的话题,郁兰青和舒彤英开始陪着他们,后来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