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已逼近鼻尖,宇智波见月却不慌不忙,因为他注意到夕日真红眼里并没有杀意。
而没有杀意的攻势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人?
“既然没有杀心,又何必举着苦无?”
苦无依旧抵在宇智波见月的鼻尖,夕日真红没有放手,同时苦无也不再向前推进。
“我……”
夕日真红眼里一阵茫然,明明他应该用力刺下去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手。
苦无锋利尖端闪烁着寒芒,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迟疑。
就在这时,“咯吱”一声,门被推开。
端着果饮的侍者,脚步轻轻走了进来,看着悬在宇智波见月鼻尖的锋利苦无,他被吓了一跳。
“见月大人——!”
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像一副恐怖的油画扑进眼帘,侍者惊呼一声,差点把手中的果饮摔在地上。
宇智波见月微微一笑,以作安慰,“莫慌,把果饮放在我面前,然后退下吧!”
看着少年从容的样子,侍者愣了一下,这都火烧眉毛了,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还不走?”
夕日真红瞪大眼睛,杀气腾腾看向侍者!
“我这就离开!”
侍者看了一眼宇智波见月,然后将果饮放在桌子上,一溜烟朝楼下跑去。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宇智波见月这才平静地说道:“他去找人了,而你杀不了我。”
夕日真红低垂眼帘,沉默以对。
只是他那只握苦无的手明显一颤。
“你或许不在乎个人的生死,但殊不知夕日一族已经被你们自己逼上了悬崖!”
宇智波见月眼睛一亮,轻风云淡地说道:“夕日真红,你是暗部精英,你应该很清楚,在木叶忍族之间相互攻伐可是重罪,而刺杀火影的后果,就不用我再和你说一遍了吧?”
“你还不是火影,更不会成为火影!”
夕日真红那宛如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怒意闪烁,再联想到昨日族长和族老们的种种忧虑,他更是怒由心生。
“为什么要背叛火影大人呢?他明明对你那么好!”
“这个问题或许和你现在恩将仇报的这个举动一样,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我也是如此。”
宇智波见月面色一沉,似乎被夕日真红的话勾起了回忆,片刻之后,他的语气渐渐变冷,甚至带上了森然的威胁之意。
“不想死的话,就放下手里的苦无吧,夕日真红!念在这么多年,我叫你一声大哥份上,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夕日一族。”
“你……”
夕日真红嘴角微颤,似乎有些意动。
宇智波见月冷笑了一下,他知道这种时候只需要再添一把柴,便能得到理想的预期。
其实,杀死夕日真红,灭掉夕日一族对他来说,并不难。
但是当前局势下,牵一发而动全身,灭了夕日一族是小事,可一旦引起其他家族的不满,令他们和自己对抗,便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弱者抱团是智慧生物的本能!
想到这里,宇智波见月祭出了必杀一击,“根部养士多年,正愁没地方秀肌肉呢?夕日真红,你和你的家族是打算把刀递给团藏大人,让他大开杀戒吗?”
“夕日一族的存亡,今日便在你一念之间!”
“……”
夕日真红听完宇智波见月的话,额头冒出的冷汗瞬间打湿了鬓角。
整个木叶谁不知道,宇智波见月和团藏颇为亲近,好得很父子俩一样?
一旦刺杀火影候选人这件事交给根部处理,家族焉有活路?
许是在夕日真红心里,家族的利益真的高于一切,所以,他缓缓放下了握着苦无的手。
不过,即使到了现在,他都觉得族里的判断没有错,要说唯一有错的地方,那就是低估少年的实力和智慧。
不光打不过,甚至就连他们一举一动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着身旁若无其事,泰然自若,畅饮果饮的少年,夕日真红觉得像宇智波见月这种层次的敌人,过于恐怖,远不是他们这种小型家族可以招惹的。
而且他明白,虽然刚才少年亲口答应给家族留一条活路,但是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怎样才能给夕日一族留一条活路。”
夕日真红怒目而视,红着眼眶问道。
“真甜,这橙汁味道不错,比桌上这几品烈酒强多了。”
宇智波见月放下手里的果饮,舔了舔嘴唇,望着三瓶参了毒的酒说道。
少年深沉如水的目光,让夕日真红猛然惊醒,他现在是卑微的阶下囚,哪有什么资格和掌握生杀大权的宇智波见月生气呢。
于是,他急忙将姿态摆到最低,恭顺地说道:“还请见月大人指一条活路!”
宇智波见月目光闪烁,并没有急着回复夕日真红,而是仰头将果饮一饮而尽后,大步向门口走去。
到了门口,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夕日真红,语气淡然地说道:“旧日的余晖终将沉沦,新的时代里,不需要瞻前顾后,贪恋权位的决策者,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原本我也不想杀人,更不想把人逼死,但是我怕啊!我怕这件事我让步了,他们就会胆大包天,把刺杀的目标从我,从我的母亲,我的家人,转移到我所有珍视的人身上。”
“所以,便以他们的死,当做警告吧!同时,夕日真红,我需要你做一件事,把接下来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其他怀着同样想法的人。”
“在这种关键时刻,千万别搞什么小动作,谁敢影响权力的平稳过度,谁就是木叶的罪人。”
“我宇智波见月说的!”
话毕,宇智波见月右腿一迈,半只脚走出了包间,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对夕日真红说道:
“今早,我杀了一个猿飞一族的人,杀他不为别的,只为保全师父的名节。你们非要说,是我背叛了师父,那便随你们开心好了……”
“嗒嗒”的脚步,随着少年的离去,渐渐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