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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3:229 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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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皇后扶着太夫人进了凤梧宫:“想见您一次还要您来来回回的跑!”扶着沈太夫人坐下。

沈太夫人嗔瞪了她一眼:“说这些话做什么,身为一国之母哪能随随便便出去的,你以为是那些村野匹妇呢,总有些不便之处!”沈太夫人端了茶喝了一口,毕竟年纪大了坐了马车就觉得有些累,歇了一口才问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找我来,可有什么事?”

皇后笑着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想您了。”说着一顿又道:“前两日御膳房新出了一道十样锦的点心,味道不错我刚刚吩咐了让他们去做,您也尝尝,若是觉得好,就带了模子回去,让家里的厨房学学,礼哥儿和谦哥儿定会喜欢的。”

沈太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的恩赏,他们哪会不喜欢!”皇后就如孩子一样凑着沈太夫人就不满道:“我们娘儿俩,您也说这样的话打趣我,我给他们东西难道还等着他们来谢我不成!”沈太夫人拍着她的手:“知道,知道,你是做姑姑的一片心意。”

皇后笑了起来,回头对毛姑姑吩咐道:“你去御膳房瞧瞧,亲自盯着他们一些。”

毛姑姑目光一顿,立刻点了头道:“是!”朝皇后和沈太夫人行了礼便带着一屋子的女官退了出去,留了皇后和沈太夫人在殿内,又仔细关了门。

“圣上昨儿还歇在乐安宫里?”沈太夫人开口便问此事,自乐袖滑胎之后,圣上对她的疼宠比从前还要更甚。

皇后听到这事儿就拧了眉头,有些不悦的道:“还不是那边,连莹婕妤亲自送汤去都没有所动。”莹婕妤是新近的美人,正是圣上心头肉!她说着有些不满的看着沈太夫人,道:“娘,那乐袖有什么好的,怎么就这么受他待见呢。”

沈太夫人也微微蹙了眉头,看着皇后便道:“她是乐家精心挑选送进宫里的,若是没有手段也断不会选了她!”说着拍了拍皇后的手:“你心放宽些,你是一国之母眼光不要盯在这些小事上,一个人女人靠美色手段能有多长久,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所以你现在只要安心教养好大皇子,若是能再生一位皇子那自是再好不过,将来他们兄弟之间有个帮衬的,你可明白!”

“娘!”皇后叹了口气:“您说的我都明白,可……”说着扭了脸不看沈太夫人:“可这两年他就初一十五过来一趟,有时候直说累了倒头就睡熟了,根本就没有……便是我想总不能……”

沈太夫人蹙紧了眉头,她自小在宫中长大,见惯了这样的事情,男人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那你就想想办法,在身边放个漂亮的丫头,先把他留在房里,不要整日里拈酸吃醋的,不管什么时候你做什么事,都要想一想皇长子,未来你只有靠他,懂不懂?”

皇后就乖巧柔顺的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尽管这么说,可做为母亲谁不希望女儿和女婿能恩爱白头,沈太夫人心疼的拍了拍女儿的手:“适当的时候也用点手段吧,但要记住你是六宫之主,决不能和那些个嫔妃妾室似的,没的让人笑话失了端庄。”

皇后应是:“女儿便是想用手段……也不会啊。”说着低着头不说话,沈太夫人又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也不知那时候对你管教太严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她的女儿生下来便就是要做国母的,所以她教习的规矩礼仪也都是按宫中规矩走,至于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自是看不上眼。

母子两人轻声细语说了一阵,沈太夫人才问道:“今儿在文华殿教学,皇长子表现如何?”

“很好,连圣上都夸他听的认真,不认识的字就用朱笔勾着,谦虚又仔细呢。”皇后说起儿子来面上就露出骄傲的样子,又想到沈闻礼:“礼哥儿也不错,年纪虽小却坐的板板正正的,我瞧着都疼惜的很。”

沈太夫人也面露笑意,点了点头道:“皇长子小小年纪能处事周到谨慎,将来必定不可限量。”说着赞赏的看着皇后:“你教的好!”

皇后也红着脸,点头道:“其实还是您教的好,女儿知道的也是您当初教女儿的。”

“到变成我们母女互捧了。”沈太夫人微微一笑,又想到萧四郎的长子:“那孩子怎么样?你瞧着如何?”

皇后想了想,就道:“文文静静的,很识礼全不像是庶出的。”随着一顿就凑近沈太夫人道:“我说了您可别惊讶……我也只是随便说说。”

沈太夫人目光一凝,问道:“怎么说?”皇后就回道:“我瞧着,竟与圣上长的有几分像!”

“真有这事?”沈太夫人的反应却比皇后想象的要大出许多来,皇后便是一愣问道:“怎么了?您早就知道了?”

沈太夫人站了起来,在殿中走了两步,想到沈季说起萧怀敏在诚意伯府的事情,又想到圣上独独赏赐了他的事儿,脸上就满是深思的样子,皇后看着着急问道:“娘,到底怎么了?”

“没事!”沈太夫人摆摆手道,又问道:“长的有几分相?”

皇后就回道:“四五分吧,年纪还小也只是个模子样儿,神似!”一顿又看向沈太夫人:“正在文华殿呢,未时三刻就下了学,让他们来这里,您也瞧瞧?”

沈太夫人点了点头,回道:“也好,那孩子我还没见过,只听四夫人教的好,也不知怎样个好法!”说着又在皇后身边坐了下来,这边毛姑姑从外头敲了门进来,就端了十样锦的点心:“娘娘,太夫人请慢用。”又提了茶壶给两人重新续了热茶,退了出去。

沈太夫人就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皇后听着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竟是将正事忘了!”说着顿了顿就和沈田夫人道:“承宁一直疯疯癫癫的在府里关着也不是事儿,宣宁侯正妻的位置也是浪费,您看,我们要不要……”

“这件事不着急。”沈太夫人摆着手道:“清荷还在侯府里!”

皇后就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又说了别的,等下午文华殿歇了,皇后便让毛姑姑去将三个孩子请到凤梧宫中来,皇长子率先朝皇后和沈太夫人行了礼,沈太夫人起身还了礼,皇长子侧身让过便过去扶着她:“祖母,您来了怎么也没有让人告诉我一声!”

“读书可是正事儿,老身可不敢随意打扰。”说着满目慈爱的看着他:“坐了一天累了吧。”

皇长子笑眯眯的摇摇头:“不累,先生讲的很好,不觉得累!”沈夫人满眼里的欣慰。

这边沈闻礼和敏哥儿起身,又朝沈太夫人行礼,沈太夫人点头:“也没有外人,不用多礼。”说着目光就朝敏哥儿看去,眼睛便是一眯,笑着道:“这就是萧三公子吧,真是个不错的孩子。”

敏哥儿低着头,微红了脸,沈太夫人看着他,又问道:“今年几岁了?”他恭敬的答道:“回老夫人的话,今年七岁了。”

沈太夫人颔首,这边皇后笑着道:“快坐下,上了一天的课定都是累了。”又看着沈闻礼:“礼哥儿,饿不饿?”

沈闻礼笑着摇头:“娘娘,我不饿。”又朝自己的祖母看去:“祖母,您是来接礼哥儿的吗?”

沈太夫人满脸的笑容:“是啊,我是来接我们礼哥儿的。”说着,礼哥儿和皇长子一人一个在沈太夫人身边坐下来,敏哥儿端着身体落座在下首,恭敬的接过毛姑姑奉来的茶:“谢谢姑姑!”毛姑姑又看了他一眼,笑着回道:“萧公子不用客气。”

敏哥儿捧着茶,目不斜视微笑回礼。

沈太夫人和皇后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

这边女官奉了点心来,敏哥儿面前摆了一道不曾见过花样点心,香气扑鼻,中午在偏殿用膳和陌生人一起他只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这会儿腹中早已经是饿了,问着香味便觉得更饿。

敏哥儿端着茶又喝了一口。

沈闻礼笑眯了眼睛:“娘娘,这个点心可真好吃。”皇后瞧着就笑着回道:“你若是喜欢,回头将模子带回去,让家里的厨房给你做。”

沈闻礼点头,起身给皇后谢恩。

皇长子摆着手,凝眉道:“你一个男子,整日里寻摸着吃食,先生讲的课你回去不要忘记复习了。”

“是!”沈闻礼点头,皇长子目光又睃了一眼敏哥儿,问道:“你一定是听懂了吧?”

敏哥儿放了茶盅,起身回道:“回殿下的话,一知半解!”皇长子就眯了眼睛,有些审视的看着敏哥儿,过后方道:“那就回去好好看书!”说完拧了眉头回头对皇后道:“不是听说在府中已经读到论语了吗,怎么这么笨!”

皇后眉头轻拧:“不可以这么说萧公子。”皇长子脸一沉腾的一下站起来,负手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皇儿。”皇后正要说话,遂发现这里还有旁人在,便拧了眉头没有再喊,这边沈太夫人道:“随他去吧,许是累了的缘故。”

敏哥儿站在哪里,余光飞快的扫了眼皇长子的背影,依旧是面无表情。

沈闻礼瑟缩了一下肩膀,小声和皇后解释:“祖母说的对,殿下听的最认真了,肯定是累了。”

皇后才展颜笑了起来。

“娘娘,萧督都请了公公来,问萧公子可是在这里,没有给娘娘添麻烦吧。”正说着,外头有女官回禀。

敏哥儿心中一喜,耳边已听皇后道:“去回了萧督都,这就将萧公子送过去。”女官应是而去。

皇后又对敏哥儿道:“瞧着孩子拘谨的,快回去吧,别让你父亲久等了!”敏哥儿应是,朝皇后磕头谢恩,又朝沈太夫人行了礼,便跟门口的女官出了凤梧宫。

一出了殿门他心头就暗暗松了一口气,跟着女官身后脚步轻快的朝宫门前走去。

沈太夫人也是辞了皇后,带着沈闻礼出了宫门,回到沈府内她便喊来身边的妈妈,吩咐道:“你明儿去趟宣宁侯府。”说着拿了一封信出来:“将这封信交给清荷,记住,不要惊动旁人!”

又找来沈季,问道:“我记得当年萧四郎是在外头找了个戏子,生的萧怀敏,可有此事?”沈季闻言便笑着点头,当萧四郎的风流韵事说着:“是,那戏子我还见过,到是没有想到竟是有了身孕,老四也太没魄力了,还让她生下孩子,这样的身份带回府里也是成了笑柄。”

“你果真见过那戏子?”沈太夫人问道。

沈季毫不怀疑:“见过,不过没有细瞧,就是有次去听戏旁边有人指着台下端盘子的,说那是萧四郎的新欢,我粗看了眼也没多在意。”说着一愣,母亲怎么突然对萧四郎这段风流史感兴趣了,不由问道:“娘,出了什么事?”

沈太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不要和皇后说,她心思多难免胡思乱想,没有证据以前不要声张。”

“娘,我看是您想多了吧。”沈季不以为然:“当年先皇后难产离世,三皇子可是派人亲自查验过的,尸首……”指指天上:“都没来得收,怎么会有问题!”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三皇子为人沈太夫人清楚的很,做事心狠手辣不留半分余地,所以先皇后离世之后他必定会派人查验不可能被人蒙骗……

如此说来,到真的是她想多了?

顿了一顿,沈太夫人却依旧不放心,若那孩子真的存在世上,身份将无疑是对皇长子最大的挑衅和威胁,她不能给别人留半分逆转的机会,所以,即便是费些周折去查探验证落个高枕无忧,也何尝不是好事。

她看向沈季道:“这些事你没有参与亲眼所见,就不要相信道听途说。”说着一顿又道:“你派人去查一查当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那戏子说跑了,为什么跑了,如今又在哪里,你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找到。”

沈季知道自己的母亲思虑问题从来滴水不漏,他也一直信任有加从未怀疑,不过这件事却有些质疑,可纵然心里有些不认同面上还是顺从的回道:“是,孩儿明天就去办这件事。”

沈太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析秋将萧四郎和敏哥儿让进了房里,上来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遍敏哥儿,确认他毫发无损的才松了口气:“一切都还顺利吧?”

“顺利!”敏哥儿笑眯眯的道:“戴学士和舅舅讲的都很好!”

析秋点了点头问道:“那和皇长子还有沈公子相处的如何?”敏哥儿目光一顿,想到皇长子看他的眼神,笑着回道:“皇长子平易近人,沈公子聪明可爱,相处的都很好,母亲,您就放心吧,一切都好的很。”

析秋看着敏哥儿,见他真的是满脸的轻松,才稍稍安心了些,却还忍不住朝萧四郎看去,确认似的,萧四郎转目过来看她,面无表情的未发言论,敏哥儿见析秋如此,就笑着拉着她的袖子:“母亲,孩儿饿了,中午在偏殿吃的。”停了停有些难为情:“……我没有吃饱!”

析秋一愣,凝眉道:“是不是有些拘谨?”敏哥儿就点了点头。

“那现在就摆饭吧。”析秋回头对岑妈妈道:“就摆在这里,去把炙哥儿找回来。”岑妈妈应是。

析秋转身拿了桌上的点心给敏哥儿:“先吃一块垫一垫,然后去洗手,一会儿就吃饭。”

敏哥儿笑眯眯的接了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就觉得格外的香甜可口。

萧四郎坐在一侧,也朝析秋看去,析秋正拿着敏哥儿的书包检查,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晚上我在这里加一个夹层,以后在夹层里放几块点心,你若是饿了就找处没人的殿里吃了垫一垫!”

敏哥儿点头不迭,萧四郎却是笑了起来:“偏殿里都摆着吃食,他若是饿了让二铨或是吴中去端了来吃便是,何必这样劳师动众的。”

析秋眉稍一挑朝敏哥儿看去,敏哥儿嘴唇动了动,析秋就已经明白,他定是有些害羞才会宁愿忍着饿也不去隔壁找吃的。

毕竟和皇长子以及沈闻礼不同。

炙哥儿从外面跑了进来,朝萧四郎和析秋行了礼便贴到敏哥儿身边:“三哥,宫里好玩吗?有没有见到那位很奇怪很奇怪的皇子?”

敏哥儿一愣,炙哥儿就解释道:“我上次见着了,他看人的眼神好奇怪,像是……像是……”努力在想形容词,敏哥儿就轻敲了炙哥儿的头,轻轻的在他耳边补充:“利箭一样?”

炙哥儿点着头:“对!”哥儿俩凑在一起笑了起来。

萧四郎咳嗽一声,两人立刻噤声,大眼瞪小眼不敢再说话,却皆是憋着笑。

析秋也轻轻笑了起来,一会儿岑妈妈将饭菜摆了上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又端了茶,析秋问萧四郎:“这会儿我想去娘那边一趟,带着敏哥儿一起,她这会儿定是念着敏哥儿。”

萧四郎点了点头,道:“去看看也好,免得她胡思乱想。”说完,朝炙哥儿招招手:“你是要和母亲一起祖母那边,还是和我在家里?”

炙哥儿就想也不想:“和母亲一起去看祖母。”

萧四郎一脸严肃拧了眉头,析秋看着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就道:“四爷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早去早回,您觉得呢。”

他也不过和炙哥儿笑闹着玩,便点了头:“去吧,我让天诚准备马车!”说着起身出了门。

析秋就和敏哥儿道:“你先回去换了衣裳,功课回来再做可来得及?”

敏哥儿点头应是,就带着二铨和吴中回了荣恩院里去换衣裳,析秋则给炙哥儿换了衣裳,一家人便坐着车去了侯府。

太夫人果然很着急的样子,一见到析秋就问敏哥儿:“敏哥儿可一起来了?”

“祖母!”敏哥儿笑着过去,太夫人立刻拉着他也是上下看了一通,问道:“没受委屈吧?”

“祖母,我很好,没有受委屈!”敏哥儿坐在太夫人身边笑着说着,又道:“我长大了,会保护自己的。”

太夫人心疼的看着他,只得点头道:“我们敏哥儿真乖!”可还是忍不住去看萧四郎:“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那些学士阁老虽是讲的好,可府里请的先生也不差,送过去要是受了委屈,我定是要和你算账的。”

萧四郎嘴唇动了动,有些尴尬的挨着太夫人训,析秋便笑着道:“娘,这事儿是圣上定的,便是四爷也没有法子的……”

太夫人心里也明白,可想到自己家的宝贝孙子,却要给旁人去伴读,即便是皇长子,心里头还是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又当着孩子的面说他们老子总有些不妥,便停了话又转头去和敏哥儿说话。

析秋无奈的笑笑,若是以前太夫人自是不会这样说话,现在却是……

“祖母!”炙哥儿拉着太夫人的衣裳:“大哥和二哥呢?”

“哎呀,把我们炙哥儿给忘了。”太夫人搂着炙哥儿亲了一口:“小没良心的,两日没见祖母也没见你问问祖母好不好!”

炙哥儿嘿嘿笑了起来,搂着太夫人道:“那祖母您好不好?”

太夫人呵呵笑了起来,点了点头炙哥儿的额头,道:“好,祖母有你们不知道有多好。”说着一顿对紫薇道:“去将两个哥儿请来!”

紫薇应是而去,不一会儿鑫哥儿和晟哥儿就跑了过来,两个人朝萧四郎和析秋行了礼,析秋问鑫哥儿:“最近都没有去那边走动,功课紧不紧?”

鑫哥儿回道:“功课不紧,不过空了就和父亲出门见客了,所以就没有空去您那边。”说着有些不情愿的样子,析秋点了头知道鑫哥儿向来不喜欢这些事儿,不由叹气,将来侯府他会是当家作主的人,这些应酬交际自是必不可少的一项,萧延亦常带着他出去,应该也是有此考虑。

“敏哥儿,戴学士讲的好不好?宋先生说戴学士是三元及第学富五车,是不是真的?”鑫哥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敏哥儿就点了点头道:“讲的很好,不过没有宋先生和季先生说的有趣。”鑫哥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边晟哥儿就略显无趣的道:“那有什么意思,那些老夫子就知道照本宣科!”

敏哥儿则是笑笑没有说话,晟哥儿又拉着炙哥儿小声问道:“我让你做的事,你做了没有?”

炙哥儿神秘的点着头:“做了。大哥你什么时候过去?”晟哥儿又回头看鑫哥儿,鑫哥儿小声回道:“再有两日宋先生休沐,到时候我们过去。”

“嗯,那我们等你们!”炙哥儿点着头,又拉着敏哥儿挤挤眼睛,几个人一副藏着秘密的笑着。

太夫人就摆着不满的样子,道:“怎么有事也瞒着我们,偷偷在商议什么?”

几个孩子一个口气的摆着手“没有,没有!”一顿晟哥儿就牵着炙哥儿回道:“祖母,你们大人说话,我带着弟弟们到院子里去玩。”

“去吧,去吧!”太夫人笑着道:“天快黑了,你们别乱跑!”几个孩子一边行礼朝外走一边点头应是。

岑妈妈跟着几个孩子出了门,在院子里就碰见厨房里做事的张妈妈,两个人在太夫人院子前聊了起来,张妈妈无不羡慕的道:“还是您有福气,如今跟着四爷在新府里,哪比我混了一辈子还窝在厨房里,早知道当初我就该和你一起去四爷的房里伺候,如今也能和您一样享清福了。”

岑妈妈笑着道:“各人有个人的福分,您如今也是管事妈妈,厨房的事还不是你说了算,何必自谦呢。”

张妈妈笑了起来:“您着是抬举我,说到天还不是厨房里那巴掌大的地方,那比得上您,四夫人将整个内院都交给您在管。”岑妈妈一愣,就问道:“听您这么说,像是遇着难事了?”

张妈妈就摆着手:“说起来也不算难事,我们做奴婢的就该为主子鞠躬精粹。”可又不服气,指了指东南面:“阖府上下,就那边两位最难伺候。”

岑妈妈就一愣,那边是梅园,府里两位姨娘住在那边呢,她目光微转就没有再问,张妈妈却是接着道:“正主子没事儿,就她们是事情多,哪里有半夜说肚子饿的,非要捅了炉子给她顿燕窝。”

“她们也不容易,难得夜里饿,求到您这里,您也行个方便呗。”岑妈妈笑着道。

张妈妈却不是这样认为,有些神秘的道:“……听说王姨娘小日子过了十来天都没来。”一顿又道:“算算时间,上个月侯爷在她房里歇过一天。”

府中的事看着保密,可下人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清楚,岑妈妈毫不奇怪,笑了起来:“这也是喜事,怎么没有报给太夫人,请了大夫来瞧呢。”

“定是怕空欢喜一场,想等确定了再说出来呗。”张妈妈顿了顿便又道:“只是这还没影的事儿,就已经这样得瑟,厨房的事都要指手画脚,真拿自己当主母了,这要真的怀了,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呢。”

岑妈妈笑着应和,到觉得连翘本不是这样的人,是张妈妈说的有些夸大了。

“你不在府里是不知道。”张妈妈看岑妈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正要说话,忽然身后就响起沈姨娘说话的声音:“张妈妈!”

张妈妈一愣,转头过去就看见沈姨娘立在身后,她立刻改了笑颜回道:“姨娘。”微蹲了蹲。

“妈妈在和谁说话呢。”沈姨娘穿着一件粉茜双色撒花的褙子,梳着坠马髻盈盈走了过来,目光朝张妈妈身后看了过来,一愣遂笑了起来:“原来是岑妈妈。”

岑妈妈稍行了礼:“姨娘。”沈姨娘侧身让过还了礼,笑着道:“有些日子没瞧见妈妈了,妈妈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随夫人来的!”岑妈妈说着就要告辞,毕竟沈姨娘是二房的,她也不便多说,沈姨娘却是走了过来,朝太夫人院子里看了看:“原来是四夫人来了。”

岑妈妈笑笑,沈姨娘就看了眼张妈妈,笑道:“适才来的时候,听说厨房里晚上要给两位小爷说糯米鸡的锦鸡不见了一只,妈妈要不要回去看看。”

这还了得,张妈妈听着一惊,再留不住辞了岑妈妈和沈姨娘立刻就回了厨房。

岑妈妈目光一顿,沈姨娘已经笑着过来,问岑妈妈道:“四夫人和四爷带着小爷一起来的吗?”

“是,来看看太夫人,稍后就回去。”岑妈妈回道。

沈姨娘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就对岑妈妈道:“今儿正巧碰见您,要不然我还想着这几天让人去一趟新府里找您呢。”岑妈妈眉头一挑不知道沈姨娘找她什么事,耳边已听她道:“是这样,前些日子得了一匹上好的姑戎,做了好些绒花,府里的几个大丫头我都送了,就新府里您和春柳几个没有,就想让人也给你们送去,还希望妈妈和几位姑娘不要嫌弃。”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岑妈妈点头道:“姨娘素来手巧,我们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沈姨娘就笑着道:“那妈妈不如和我一起去我院子里吧,我拿了给您,应该不耽误时间吧?”

岑妈妈就回头看了眼院子里,顿了一顿,心里思索了一遍,点头道:“那老婆子就厚着脸皮讨姨娘的好东西了。”

沈姨娘轻笑,岑妈妈去了梅园。

析秋正和太夫人说炙哥儿启蒙的事,又问起大夫人的事:“唐老夫人前些日子见了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太夫人回道:“人老了便是如此,太医只说是吃不了东西,日日拿参汤吊着的……”析秋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门帘子一掀开萧延亦走了进来,析秋站起来朝她行了礼,萧延亦微微点头,又和萧四郎见了礼,在萧四郎身边坐了下来。

“敏哥儿还宫里还顺利吧?”萧延亦问道,萧四郎点了点头,回道:“第一天还好!”

萧延亦微微点头,这边太夫人已经问道:“你这么晚回来,可是衙门有事?”萧延亦便回道:“也没什么事,内务府进了一批药材,太医院直说质量不好,我和钱忠找了供货的人,一起说了说事。”

萧四郎挑了眉头问道:“哪里供的?”萧延亦便道:“张阁老推荐的,京城同轩堂。”

不但萧四郎一愣,便是析秋也是一愣,同轩堂生意果然是越做越大,连皇城内的药材都开始供应了。

“太夫人。”岑妈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连翘身边的大丫头锦红,太夫人和析秋几人一愣,锦红就朝萧延亦看了一眼,随后跪了下来,太夫人凝眉问道:“怎么了?”

“回太夫人的话。”锦红有些惊恐的回道:“是我们姨娘,说肚子疼,想求太夫人请了太医来瞧瞧。”

萧延亦眉头也拧了拧,对锦红道:“这事你直接去外院找胡总管便是,让他去宫中请了太医来。”锦红应是,磕了头就小跑了出去。

析秋朝岑妈妈看去,岑妈妈就不经意的将手放在的肚子上。

析秋一愣,目光惊讶。

有了这事儿,兴致便没有方才的高,太夫人就对紫薇道:“你过去瞧瞧,她一向也乖巧,怎么好好的就肚子疼了呢。”紫薇应是就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太医来了,直接领去了连翘的院子里,紫薇笑眯眯的回来回话:“给太夫人和侯爷道喜,太医说王姨娘有了身子!”

太夫人眼睛一亮,脸上溢出喜色来,笑着点头道:“府里许久没有喜事了。”又朝萧延亦看去:“她怀了身子,你也去看看吧,省的她胡思乱想的!”

萧延亦目光飞快的看了眼析秋,点头站了起来,道:“好!”说着,负手走了出去,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析秋见天色不早,就和萧四郎带着两个孩子辞了太夫人回了府里。

她听岑妈妈说完沈姨娘的事,也是惊讶的很:“没有说别的,就拿了绒花带了回来?”岑妈妈应是,又若有所思的道:“不过看样子这花像是刚做好的,我去的时候炕头上还摆着碎布料……”一顿又道:“府里的丫头进进出出的,沈姨娘和丫头们关系处的很好,而且听说王姨娘身子不适,更是满脸的紧张跑了过去,亲自端茶递水的……”

沈姨娘一向聪明,能做到这一步到不奇怪,只是她怎么突然这么做?

自从她滑了胎了之后,在府里做事做人一向低调,也不常出来走动,怎么没缘由的就这样高调起来了?

她目露疑惑。

岑妈妈看着析秋就解释道:“夫人,您说这沈姨娘是不是……”她是沈氏出来的,一言一行自是不可能随意的动作,一个妾室这样频繁动作,无非就是为了子嗣或是地位,而沈姨娘这两点都说不上,那么就只可能和娘家有关系。

会不会是皇后或是沈太夫人有什么指示?

析秋也正是此意,她拧了眉头吩咐道:“这件事就放在心里,你改天去和唐妈妈说一声,让她注意一下,旁的事也不用多说什么,毕竟她也没有什么逾矩的事情。”析秋警觉,在心底里还是来源于敏哥儿的身份。

如今敏哥儿在皇后身边,沈姨娘又是皇后的姊妹,她不得不多想一些。

岑妈妈应是,点头道:“奴婢省得了。”析秋沉吟了片刻,又想到什么吩咐道:“这样,你明天回去一趟,给连翘送些东西回去,她怀了身子也是喜事,再找唐妈妈说说话,大夫人那边也请个安,问一问唐老夫人的病情。”

岑妈妈应了便出了门。

析秋回到房里,萧四郎洗漱好出来靠在床头,析秋问道:“四爷饿不饿,妾身这会儿觉着有些饿了,忽然想吃点东西。”

萧四郎问道:“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析秋点了头便吩咐碧槐让厨房下碗面条来,等过了一刻碧槐端了面条进来,析秋抱着碗吃了才舒坦的舒出口气:“是不是今儿吃的早了,这会儿就觉得饿的难受,吃过后舒服多了。”

萧四郎拿了帕子给她擦了嘴,含笑道:“……也养些肉,太瘦了!”

析秋轻笑,想起要给敏哥儿缝书包,便对萧四郎道:“四爷先休息,妾身将敏哥儿书包缝好了,明天就能用上了。”

“我陪着你吧。”萧四郎将墙角的灯拿来,又挑亮了一些:“我也没什么事。”

析秋笑了笑,拿了针线篓子和萧四郎面对面坐了,挑了线低头去缝,萧四郎则坐在对面拿了书在翻,时不时抬头看看她又低头看书,析秋不经意的问道:“听说韩大人的婚事定了日子了?”

萧四郎翻了一页书,回道:“定了二月二。”析秋笑着点了点头:“二月二可是好日子,到时候我们送份大礼去才是。”

“嗯。”萧四郎应了,抬头又看向析秋,想起快到七月初九,又想到那年的七月初九他们在别院的旖旎时光,含笑问道:“过几天我们再去别院住几天?”

析秋一愣,抬头看着他,问道:“怎么好好的要去别院?”一言尽忽然想到快到她的生辰了,随即红了脸就道:“还是在家里吧,去了那边来来回回的,孩子们也不知怎么办!”

萧四郎没有说话,想了想也不勉强,问道:“想要什么?”析秋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生辰礼物,便歪着头笑着道:“妾身有你有两个孩子就是最好的礼物了,若是四爷实在想送,不如就休沐一日待在家里好了。”

萧四郎目光含笑,放了书伸手过来握着他的手颔首道:“好!”

第二日子一早析秋在敏哥儿包里用帕子仔细包了几块点心,嘱咐了吴中和二铨,又带了话给佟慎之,才放心让敏哥儿出门,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敏哥儿则笑着道:“……下午吃茶的时候吃了两块点心,不饿了。”

析秋笑着点头,吩咐厨房换着花样做些点心放在里面,又偷偷给佟慎之带了点心,让敏哥儿带过去。

为此萧四郎还打趣她:“不像是学子读书,倒像是老鼠进了厨房。”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隔日鑫哥儿和晟哥儿过来,和炙哥儿一起躲在房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谋划什么,析秋问了三个人神神秘秘的不说,析秋无奈就任由他们去了。

岑妈妈回析秋的话:“王姨娘的礼送去了,说是谢谢您还记得她,也不能过来亲自道谢。”说着拿了两双鞋出来:“就给两个哥儿做了两双鞋。”

析秋在两双鞋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拿下去收了吧。”岑妈妈应是,又道:“唐妈妈那边说,沈姨娘的事大夫人也注意到了,说是她这两日和紫薇碧莲也走的极近,暂时还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只能静等着消息。”

析秋点了点头,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不过沈太夫人实在是太过精明,一点蛛丝 马迹她也有可能察觉得到,有心算无心,她也怕到时候防不胜防。

晚上她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和萧四郎说了一遍:“要不要派人查一查?”

萧四郎凝眉想了想道:“这件事我去办吧,你来回跑也不方便。”

析秋有些担忧的问道:“当初唐大爷见了敏哥儿的长相就那样惊奇……”她一顿问萧四郎:“敏哥儿和圣上真的长的相像?”

“四分像吧。”萧四郎淡淡的回道:“更多的像先皇后。”

析秋的心便提了起来:“唐大爷有这样的感觉,那沈太夫人和皇后娘娘会不会也有如此的感觉?”

萧四郎仿佛早就想到了,安慰她道:“我心里有数,你不用担心!”

析秋依旧有些不安。

等七巧那日,岑妈妈和容妈妈带着众人做了七巧果子,又将春雁接近府里来,一大家子的丫头在屋檐下用碗装了水,又晒头发,晚上则摆了桌椅在院子里,碧梧抱着碗对着月亮一本正经的许愿,碧槐就拉着她问道:“许什么愿呢。”

问玉不等碧槐说话就打趣道:“碧梧姐姐定是许愿明日厨房多做些好吃的呢。”碧梧眼睛一瞪,就追着问玉绕着院子跑了半天。

析秋托人买了蜘蛛过来,熟悉的几个府里的小姐都各送了一份,阮夫人那边则多送了一份,乐夫人还留在锦乡侯,乐小姐这份礼自是不能少了。

等过了七巧,便就是析秋生日,初八那日外头便陆陆续续有人送礼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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