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姐,我们没有做!”
佟全之嘻嘻笑着,暗示的朝析秋手里看了看,笑道:“七弟给您的字条,您没有看怎么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佟敏之一进门,便握了析秋的手,在她手心里塞了字条。
析秋笑着道:“我便不是看,也知道你们两个也不会做这样的事。”她说着一顿又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佟全之就和佟敏之互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佟敏之解释道:“其实……其实我们原本是真的准备打胡小姐的马的,可是一看马车周围都是人,想着若是马发了疯,到时候会伤着旁边的百姓,所以就收了手将石子打到路边去了。”
“你们!”析秋哭笑不得:“好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打她的马车?”
佟全之就皱了浓浓的眉毛,满脸不屑的道:“那天我们来府里,就看到那个什么胡小姐,看大督都的眼神不对,昨天我们去督都府里时又让我们碰到,她竟然连着在门口等了几日,我和七弟最厌恶这样的女子,就想着暗中警告她……”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他们当初府里见到胡小姐时,就感觉得到胡小姐的奇怪,然后又督都府门口碰见她,还是一守数日!
是为了怕自己因为这个胡小姐受了委屈。
所以想要将在有的事情未发生前,熄灭在原始阶段。
析秋暗暗摇头,可又觉得暖心。
无论他们怎么做,初衷却是为了她,析秋看着佟全之和佟敏之,眼角微湿。
析秋没有说话,反而表情不定,忽悲忽喜的,佟全之和佟敏之看见,就以为她生了气,忙保证似的解释道:“六姐姐,我们真的只是想捉弄她而已,真的!”
析秋相信他们,佟全之和佟敏之自小虽也贪玩,但心底善良,玩起来也从来不会没有谱,当胡夫人说他们惊了胡小姐的马时,她第一个念头便是质疑。
如今听他们解释,她更是不会怀疑。
“我相信你们。”析秋认真的说着,但还是叹了口气道:“那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有,没有。”佟全之摆着手道:“您尽管放心吧,那石子不过是普通的石子,我们私下里磨的圆润些而已。”
佟敏之也点头道:“姐姐报官是对的,您若是不报官,我还想着报官呢,这个胡小姐很有问题!”竟然诬陷他们。
报官自是最好的办法。
这个问题析秋早在太夫人房里时便就在想,既然佟全之和佟敏之什么也没有做,那么胡小姐的马又为什么受惊呢?为什么恰巧在佟敏之和佟全之在的时候受惊?
怎么会那么巧合。
好像根本就是针对他们两个而来。
所以胡小姐受伤之后,胡夫人便到府里来,言辞凿凿的质问自己,句句暗指是她指使弟弟去加害胡小姐。
人证物证俱在!
析秋暗暗假设,若是马受惊以及她自己受伤,根本就是她自己所为,一个让人同情的苦肉计。
这样一来,大家都会同情她!
在这同时,再将事情传出去,让人知道是她的两个弟弟所为,那么她名誉便会扫地,萧四郎也会厌恶自己,太夫人也会因此生对胡小姐生出愧疚……
所以她选择报官,便是最好的办法。
有京衙参与,事情的结果便具有更高的可信度,京衙不会站在任何一边袒护谁,那么马车受惊的事才会真相大白。
而胡夫人之前所说的一切,对她而言就是诽谤!
有什么事,自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析秋顿时变了脸色,拉着佟全之就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佟全之听了面色一变,瞪着眼睛露出不敢置信的样子道:“这个女人,真的会这么狠?”
析秋也不敢确定,她拧了眉头道:“我不敢肯定,但是她的路走到这里,已经没有退路,她只有往前走,要想往前走就不能坐以待毙。”析秋说着顿了顿又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佟全之就拧了眉头,气哼哼的回道:“六姐姐放心,这点小事我还不放在眼里,况且,我如今也有师兄弟,大家正愁着平日里事情太无聊,想找点刺激呢。”
析秋看着佟全之就微微笑了起来,嘱咐道:“你别一味追求刺激,安全小心为上。”
佟全之就拍着胸口点头:“她敢诬陷我,就该为此付出代价!”
佟敏之看着两人你来我往打着哑谜,急的抓着头问道:“姐姐,三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我都听不懂。”
“你太小了。”佟全之笑着推开佟敏之:“等你再长大些,我们就告诉你。”
“哼!”佟敏之气呼呼的拧过头,不理他。
正在这时,外面春柳喊道:“四爷!”紧接着,她打起帘子,萧四郎已经大步进了暖阁。
“四爷!”析秋笑着行了礼,佟全之和佟敏之也双双抱拳:“六姐夫!”
萧四郎微微点头,身上的朝服未换便在炕边书桌后坐了下来,看着析秋问道:“京衙周知府亲自去了督都府,说是府中有人报官……”一顿拧了眉头又道:“胡家到底怎么回事。”
春柳沏了茶奉上,析秋就将今儿胡夫人来府里的事前后说了一遍,又道:“妾身私心里觉得,这件事既然从一开始就已经有衙门参与,不如索性就交由京衙去查,两府里也都没得话说。”
佟全之向来崇拜萧四郎,见析秋说话,便急着解释道:“六姐夫,我和七弟真的没有惊着他的马。”
萧四郎不疑有他,点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不用管了。”
析秋听着没有说话,等佟全之和佟敏之离开,她便去问萧四郎:“四爷打算怎么做?”
她也很想知道,萧四郎对胡家的态度。
萧四郎搁了茶,握了析秋的手道:“胡家曾与我们有恩,我和胡家又有那样一层关系,平日里若是他们有所求,只要力所能及,不论是母亲抑或是二哥都不会拒绝。”他顿了一顿脸色沉了一分,冷冷的道:“但现在这样,我们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尽管让京衙去查!”
也就是说,他站在自己这边?
萧四郎说完,便喊来天益吩咐道:“你去周大夫人府上走一遭,告诉他,这件事不用顾忌侯府,让他仔细去查,秉公办理即可。”
天益点头应是。
萧四郎打了招呼,京衙就不会再有顾忌,事情的始末很快就会弄清楚。
“谢谢四爷。”析秋笑着道。
萧四郎眉头一挑,露出不解的意思。
析秋便解释道:“四爷问也不问,便相信三弟和七弟没有去做这样的事,妾身难道不该谢谢您吗。”
萧四郎听着却不同以往面露戏谑,回道:“他们是你的弟弟,我又怎么会不相信。”他说着一顿,将析秋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声音低低的缓缓而道:“再说,关于胡二小姐的事,你也从来没有问我,何尝不是对我的信任!”
析秋听着,掩袖而笑:“难道妾身不该信四爷?”
萧四郎哈哈笑着,在析秋脸上亲了一记,道:“当然该信。”说着一顿又道:“不管是当初的胡大小姐,还是如今的胡二小姐,于我而言不过是故交之家的女子。”他说着一顿,看着析秋道:“而你,才是我萧四郎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人能和你相提并论。”
析秋微微笑了起来,萧四郎又道:“这世上,只有你才有资格站在我的身边!”
“知道了。”析秋笑着道:“虽然妾身从未怀疑过,但四爷和妾身说这样的话,妾身还是很高兴。”
萧四郎看着她,眼底里满是柔情。
胡素青醒来,躺在床上听胡夫人将事情始末说与她听,她立刻脸色便变了几变,胡夫人在她身边就冷笑着道:“她仗着的不就是是萧四郎的宠爱,但这一次事实和证据都摆在这里,我倒要看看等结果出来,萧四郎还怎么庇护她。”说着一顿又道:“这是她自找的,我去不过是想让她面子上难堪,谁知道她竟是不怕死,要交给京衙去查,查就查难道我们还心虚了不成!”
胡素青听她说着,脸色越发的惨白,胡夫人却是毫无所知的继续道“瞧她那轻狂样子,不过一个小小的庶女,也不自问能不能但得起这大督都夫人的名分。”说完又看着胡素青:“我原想着通过京衙,对你的闺誉未免有损,可反过来一想,若你的闺誉真的因为四夫人受损,到时候萧府必然觉得又欠了我们的,那么我们届时再去要求什么,不也成了理所当然了吗。”
“娘!”胡素青拧了眉头,声音虽虚弱但却很尖利,显然用了全力:“您怎么这么糊涂!”
胡夫人听着一愣,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就听胡素青道:“娘啊,您怎么就不仔细想想,这件事根本就是佟析秋设的一个局,若是京衙什么也查不出,那您去质问四夫人的事,不就成了子虚乌有的诽谤了吗,可若是查出来呢,难不成您真的要和四爷对簿公堂不成?萧家的这门亲戚您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了?”
“这话怎么说的。”胡夫人不以为然:“事情是四夫人指使她内弟做的,和萧四郎有什么关系!”
胡素青就恨铁不成钢的道:“您想一想,佟析秋一日还在侯府里,就一日是萧四夫人,四爷的个性您也不是不知道,他身边的人他从来都是不问缘由,一律护着周全严实的,到时候莫说四爷的情分,恐怕连太夫人那边都得罪了。”
胡夫人怔住,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这个佟析秋,真的是好阴险的手段!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胡夫人问道。
胡素青就拧了眉头道:“你怎么不等我醒来和我商量商量,这件事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只要让人把消息暗地里传出去告诉四爷和太夫人即可,我们现在不是要四夫人退步,而是要让四爷注意到我,同情我,让太夫人对我们家愧疚,你明不明白?!”
胡夫人满脸的错愕,是啊,她真是一时被气昏了头,怎么就中了那个女人的圈套呢。
胡素青就撑着胳膊要坐起来,胡夫人一惊压着她道:“张医女说你要多休息,切勿再四处奔波,你要做什么,告诉娘,让娘去做,这次娘一定全部都听你的。”
“那好。”胡素青道:“您现在就上门给四夫人赔礼认错,最好当着四爷的面认了错,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四爷通知京衙销了案,只要京衙不查,这件事的主动权永远都在我们手里,可若是去查,佟析秋可就牢牢的把主动权握住了!”
疑问没有得到肯定,就永远只是疑问,这件事只要不查清楚,那么大家心里永远都会认为和佟析秋有关系,对她就有就有内疚,主动权就在她这边,可若是去查呢,这和撕破脸有什么区别?
是或不是都是她吃亏。
胡夫人也觉得胡素青说的在理,她想了想一咬牙便站了起来,沉声道:“我现在就去!”说着转身就出了门。
胡素青目送自己娘出门,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提着的心却依旧是高高提着。
希望娘去了侯府,能说动太夫人,将这件事就这样带过去!
可不过过了半个时辰,胡夫人就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便冷了脸道:“这个佟析秋,竟然找了借口避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什么避而不见?”胡素青看着胡夫人道:“您有没有去求太夫人?”
胡夫人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拧了眉头道:“我自然先去太夫人那边,可是太夫人说这事是四夫人决定的,若是我有什么想说的,还是去找四夫人商量比较合适,我就去找四夫人了。”她说着顿了顿,气愤难平的又道:“谁知道佟析秋却是避而不见。”
果然,如了佟析秋的愿,太夫人也对她们生了怨怼。
胡素青紧紧揪住了被角,一瞬间浑身冰凉。
弄巧成拙,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娘糊涂,可是何尝不是佟析秋手段阴险。
胡素青气的发抖,忿忿的看着自己亲娘。
她想到萧四郎的身影,想到他看着析秋的样子,那暖暖的带着无限宠溺的目光,那样的眼神本该属于她的,可是现在却是属于那个女人,而萧四郎呢,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就连她不顾体面去衙门口等他,他也是避而不见。
难道要让她和那些烟花女子一样,脱了衣裳送上门?
她没有别的办法,所以在发现佟家两位舅爷跟着她的时候,她灵机一动想出了马车出事这招。
她原本想的好好的,只要自己不死,她就有办法让太夫人答应她进门。
可是娘自作主张却中了佟析秋的圈套,反被她将了一军。
她现在骑虎难下。
可是,萧家也好,萧四郎也好她都不能失去。
胡素青紧紧攥了拳头,想到了太夫人,看来她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了!
紧紧咬住唇,她忽然开口道:“娘,我记得您给我存了嫁妆是不是?”
胡夫人便是一愣,反问道:“怎么问起这件事?你还没有嫁,这笔嫁妆娘好好收着的呢。”胡素青就冷冷的拧了眉头沉吟了片刻,有着破釜沉舟的样子,对胡夫人道:“嫁妆也不用留了,您悉数拿出来交给大哥,我有事让他去办!”
闺阁小姐的嫁妆,可就是往后她最大的依靠和资本,胡夫人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想做什么?这笔钱可是万万动不得,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娘也没有本事,再给你重新凑嫁妆了。”
“娘!”胡素青说着话,语气不容置疑:“眼下的这样的情况,我们若是不做点什么,只怕到时候您用了这笔钱,也不能给女儿找个可靠的人家,若是这样,还不如现在就用了,赌一把!”
胡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脸色顿时灰败一片!
她拉着自己的女儿,就道:“儿啊,你真的决定要进侯府给萧四郎做妾?”若做妾室,便不需要任何的陪嫁!
“不然呢!”胡素青反问道:“我这样的身子,若是去了一般的人家,便是平日里的医药也难以维持,可是高门大户功勋之家,除了宣宁侯府,我们难道还有别的路可选?”
胡夫人噗通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她当然想将女儿嫁进侯府,也想过女儿进门去做妾,但一切都是想想,若真的让她把女儿送进去,她的心里却是不好受的。
她的女儿,原本是萧四郎的正室,现在却要屈居人下。
她怎么能高兴!
胡素青心里早已做了决定,她又道:“您别想了,女儿只要进了侯府,就定有把握让四爷将心放在女儿身上,至于佟析秋……”她眯了眼睛笑道:“不足一提!”
胡夫人没有再说话,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胡家现在的情况,若失去宣宁侯的扶持,未来简直不敢预期,她心里一横便道:“好,只要你过的好,娘都听你的。”说着转出了门,又回头抱了个添红漆单排扣的匣子进来:“这里是我们家全部的家当,娘现在全部交给你。”
胡素青拿在手里,眯着的眼底里,尽是凛厉。
第二日丑时,析秋起床送萧四郎去上朝,天益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脸色僵硬很不好看:“四爷!”他声音有着一丝不明的情绪:“胡家走水了!”
析秋正在给萧四郎戴帽冠,听到时便是手一顿,就听萧四郎问道:“京衙可去了人?怎么会走水?”
天益回道:“就是京衙的人来府里报的,说是四合院悉数烧毁了,死了一个婆子和两个丫鬟。”
也就是说病重的胡小姐和胡夫人并无大碍。
“知道了。”萧四郎淡淡的道。
天益在外面便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四郎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来,看着天益问道:“有什么话,一起说了!”
天益就忐忑的看了眼随后跟着出来的析秋一眼,小心的道:“府衙的人去了佟府,询问了两位舅爷昨晚身在何处。”就是说还是在怀疑是佟全之和佟敏之。
析秋一怔。
气息蓦地变冷,萧四郎眼里骤然变成寒冽如冰:“周大人何在?”
天益感受到萧四郎的怒意,小心翼翼的答道:“在衙门等四爷,说是有些话要和四爷说。”
萧四郎脸色沉冷的点了头,回头看向析秋,就见她站在哪里,虽是面色镇定,但眼底却依旧露出不安的情绪来,他心里一软便回头揽了她道“没事,一切有我在。”
天益无声的退了出去。
“四爷。”析秋朝萧四郎浅笑道:“妾身不担心,妾身相信三弟和七弟,更相信四爷!”
萧四郎脸色柔和的揽住她,像是怕她害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我先过去,有什么消息我会让人回来告诉你。”
析秋偎在萧四郎的怀里点了点头:“嗯。”
萧四郎松开析秋,大步出了门,天益在院子里等他,他停了脚步吩咐道:“你留在家里,不管是谁来,只要夫人不想见的,一律不准放人进来!”
“是!”天益垂头应是。
萧四郎挥袍出了门,析秋将春柳喊进来吩咐道:“你回府看看,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春柳应是而去。
市井上,胡家半夜着火的事,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不胫而走,顿时成了京城中这些日子以来最大最有趣的新鲜事。
因为这件事牵扯到当朝新贵萧大督都。
萧四郎的风流韵事,再一次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说是萧四郎英雄救美,为胡家小姐寻医问药,倾心相付……萧四夫人得知后嫉妒暗生,便撺掇内弟,在胡小姐的马车上做了手脚,用狠毒手段想要害胡小姐红颜薄命,幸胡小姐吉人天相,才得以逃过一劫……
可萧四夫人显然没有打算放过胡小姐,在京衙宣布要彻查马车事故的证据时,胡家却是被一把大火悉数烧了干净,当时跟在胡小姐身边的赶车婆子以及丫鬟,全部在大火中身亡,便是拉车的马,也被人毒死,胡小姐也险些在大火中丧命。
但证人和证据全部被毁尸灭迹。
此谣言一出。
萧四郎和胡素青顿时成了一对情比金坚的苦命鸳鸯,而萧四夫人就是那棒打鸳鸯,心胸狭隘不择手段的恶毒原配!
若是有人问,马车出事,胡家走水,不过都是意外,何以和四夫人扯上关系。
便会有人斩钉截铁的告诉那人,萧四夫人娘家的两位舅爷被衙役询查,就是最好的说明。
春柳哐啷一声,将手里喝茶的杯子摔在地上,指着门口就骂道:“她成了戏文里清高孤洁的贵小姐,我们夫人却成了那恶人,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碧槐听着,吓了一跳,赶紧把门关好,拉着春柳道:“春柳姐姐,夫人还在房里呢,你这个样子可不能让夫人瞧见了,免得她心里难受。”
春柳气不过,皱着眉头道:“你是没有出门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这些可恶谣言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竟然这样歪曲事实,真是气死我了!”
春柳忿忿不平的说着,碧槐却是拧了眉头道:“平常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这些谣言除了胡家,还能有谁传出来。”
“什么!”春柳一愣,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你说的没错,这谣言说的这样仔细,除了胡家就不会有旁的人了,真是可恶。”她说着就要开门出去,碧槐一看就拉住她问道:“春柳姐姐,您去哪里。”
春柳怒道:“我去和夫人说,怎么也不能任由她们这样诋毁夫人!”
碧槐依旧拉着她,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夫人心里定是已经有了计较,你不要自作主张坏了夫人的事。”
春柳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她进门时,析秋正歪在炕上打盹,春雁守在一边一听到动静,就将手指放在嘴上,小声道:“夫人刚睡着,你有什么事?”
春柳满肚子的话,却在看到析秋睡颜的那一刻,蓦地咽了下去。
她身材单薄清清瘦瘦的,穿着水清暗纹的半旧褙子,头上的发髻松散在一边,单手支着面颊,柳眉轻蹙,眉宇间有着浓浓的疲色。
春柳第一次,委屈的红了眼圈,她转过身抹了眼泪咬住唇朝春雁摇了摇头。
春雁拉着她压着声音道:“好好的哭什么,若是让夫人看见多不好。”春雁还不知道外间的传言。
春柳三两下擦了眼泪,摇头道:“没事,就突然眯了眼睛而已。”
春雁自然不信,拧了眉头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春柳性子烈也率直,大多时候都是她给别人委屈受,春雁还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欲言又止满脸委屈的样子。
“没事!”春柳摆着手。
两人叽叽咕咕的声音,析秋已经睁开眼醒了过来,她着看着两人出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四爷派人回来了?”
春雁和春柳一怔,转头见析秋已经醒了,春雁立刻端了新茶过去给她,道:“不是,是春柳,她一副支支吾吾有话不说的样子,我问也不问出话来!”
析秋就挑着眉头去看春柳:“三少爷,七少爷可还好?他们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三少爷和七少爷出了门,奴婢见到了大奶奶,说是一早上衙役上门只是询问了几句,得出两位少爷昨夜一直在府里,便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顿了一顿又道:“三少爷去了教习师傅家里,七少爷去了学院。”
析秋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刚刚在说什么?可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春柳垂着头想了想,还是将外面的流言告诉了析秋,又道:“夫人,外面那些谣言那么难听,我们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胡言乱语吧?”说着一顿又道:“衙门里不过派人问了问三少爷和七少爷,那些人就像是已经定了罪一样,纷纷一口咬定就是三少爷和七少爷做的。”
果然是这样。
析秋失笑摇了摇头,胡小姐的手段真是高明。
胡家着火,不但烧死了当时跟车的婆子和丫鬟,让她再次成为了受害者。
还顺利成章的把她变成了做贼心虚迫不及待想要毁灭证据,着急除掉胡小姐的那个人,若是再让人制出谣言,让舆论一边倒的谴责她,不但将她推到风口浪尖惹人怒骂,还能给京衙以及侯府压力。
萧四郎在朝中,也会因为门风不正御下不严被御史攻击唾骂。
就算萧四郎和她无所谓,可太夫人,以及萧延亦和二夫人呢?就会以为顾忌颜面,不管内里细节,而急着解决这件事吧。
从大局着想,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撇清谣言,那么撇清谣言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就是她大度的将胡小姐接进府里来,让她成为萧四郎的妾室。
她们姐妹相称,互敬互爱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样,她善妒的名声就不攻自破,至于胡家失火,马车出事不过是京司衙门一句话,到时候让衙门出面随便出一个结果。
那么这件事就有了大团圆的美好结局。
胡小姐进了府里,她的名声挽回了,而萧四郎和侯府也没有损失。
真是很好的反击手段,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她冷笑起来,想到胡小姐喘着气都要扶墙站着柔弱的样子……
很难将她的外表和她的手段联系起来。
“夫人,我们怎么办?”春雁也慌了神,着急的红了眼睛急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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