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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2:132 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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析秋看着岑妈妈,就拧了拧眉头。

她想到下午大家见到胡夫人那样的表情,看来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就必然不是什么辛秘的事,那岑妈妈又为什么这样迟疑,面色震惊!

析秋浅浅笑着看着岑妈妈:“妈妈怎么了?可是不方便说?”

岑妈妈面色露出犹豫之色,她沉吟片刻像是下了决心一样,回析秋的话:“夫人误会了,不是不方便说,是因为事情过去很久,胡家这几年搬回了老家也不常在府里走动,奴婢一时没想起来。”她说着脸上犹豫褪去,换上了一贯的正色。

析秋却是挑了挑眉,如果是一时没有想起,又怎么露出那样的神色,岑妈妈这样欲盖弥彰,越发让析秋生出狐疑来。

难道这胡家和府里有莫大的渊源不成?

岑妈妈沉吟片刻,慢慢解释道:“胡家原先也住在京中,胡老爷当时在六科给事中任职,后来胡老爷去世胡家才一家子搬回了徐州!”她说着顿了顿,析秋听着却愈加的纳闷,六科给事中虽有些权利,可也不过是个七品微末的官职,怎么可能和宣宁侯府有来往,而太夫人不但对胡夫人礼遇,更是请她给萧延筝做媒。

这不合常理!

岑妈妈仿佛知道析秋的疑问,又道:“夫人有所不知,弘治九年苗疆动乱,老侯爷临危受命领兵镇压苗疆,直至德宗继位到正德二年才回京,这三年侯爷一直带兵在外,夫人肯定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承宗在位时侯爷的粮草补给从不曾疏漏,兵部也是正色以待,可始料不及的是,德宗……这期间朝局动乱,各人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人顾得上出兵在外的侯爷……”

析秋仿佛听懂了一些,当年侯爷出兵三年,等他回京时京城已经换了天,皇位上坐着的已经是德宗,这期间动乱侯爷的粮草补给定会受到影响。

“那段时间,为侯爷在兵部奔波,督促粮草的就是当时在六科任职的胡大人,因为他周旋其中,侯爷的粮草才没有断过。”

这么说,胡家也算是对萧家有恩。

“所以,侯爷平安回京后,便在府中设宴招待胡大人,当时……”岑妈妈看了眼析秋小声道:“当时四爷还在襁褓之中,恰巧胡夫人在前些日子诞下了一位千金,所以老侯爷酒酣兴起时,便拍板给四爷还有胡小姐定了亲事。”

析秋静静听着,在四爷之前老侯爷已经有了三子,而当时萧府可谓风雨飘摇,四爷将来并没有多少的保障,胡大人虽只是小小的七品官,可却是在六科任职,这六科可谓是位轻权重的最好体现的地方,而胡家前面已经有了两位公子,也不算家底很薄。

于是,四爷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和胡小姐各自在府里成长,但胡小姐福薄自小便是身子孱弱,萧四郎一等到十八岁,两人一直未成亲,而胡小姐呢,终于在十八岁那年红颜薄命撒手而去……

之后的事情她也听说过,萧四郎为未过门的妻子守孝三年不娶的传闻!

岑妈妈看着析秋垂着脸,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时,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若四爷只是定了亲事,最后胡小姐去世也就罢了,可四爷那几年为胡小姐守孝三年的事,满城皆知,大家都道四爷对胡小姐情深意重,所以才守孝三年。

这些事,不知道四夫人听了心里会不会介意。

这些日子她看得出四爷很疼四夫人,夫妻感情也颇好,四爷比起以前越发的稳重,她看在眼里心里满是高兴,却不料夫人喊她来问胡家的事情,她真的很怕因此给他们之间造成误会。

“夫人!”岑妈妈道:“定亲时四爷还小,后来两人慢慢长大,胡小姐因为身子不好,又是自小订了亲事,就基本没有出来走动过,她和四爷也从来没有见过面,所以……”她很想告诉析秋,四爷和胡小姐不过是定了亲事罢了。

“我知道了。”析秋笑着说着,脸上表情淡淡的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那胡夫人怎么又给二小姐做媒了?”

岑妈妈道:“这件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奴婢知道,太夫人一直对胡夫人礼遇有加,所以每每胡夫人到府里来走动,太夫人都会亲自接见,许是因为这事,胡夫人提到庞家时,太夫人仔细看过庞大人,就答应了,倒不是因为是胡夫人做的媒,才定的胡大人!”

岑妈妈显得很紧张,不停观察析秋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所以当胡夫人到府里来时,大家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是觉得如果胡小姐不早逝,如今的四夫人应该是胡小姐才是?

而胡夫人,她会不会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如果不离世,现在也该是二品诰命,堂堂的大都督夫人才是?

析秋嘲讽的笑笑的,又道:“您去忙吧,这段时间厨房的事辛苦您了。”她和岑妈妈谈过,让她到房里来服侍,可岑妈妈拒绝了,说是她好几年没在主子跟前服侍,若是再到房里去,怕手下生疏给析秋添麻烦,不如就留在厨房,她也自在些。

析秋明白,她们现在正餐虽依旧从大厨房过来,但平日里许多吃食许多还是从小厨房做了送来,岑妈妈留在厨房,也是为了在吃食上能尽量把关。

析秋没有强求,有岑妈妈这样的老人留在厨房里,她也放心。

“那奴婢下去了。”岑妈妈迟疑的看了眼析秋,缓缓退了出去,但提着的心却一直没有放下去,等下午萧四郎出门,岑妈妈故意在院门口候着萧四郎:“四爷!”

萧四郎一愣,回头看着岑妈妈问道:“什么事。”

岑妈妈看了眼院子,见四夫人身边的几位丫鬟都没有出来,她便迅速将析秋问胡家的事说了一遍:“奴婢怕夫人多想,四爷您看……”

萧四郎听着面色不变,却是挑了挑眉头,他看着岑妈妈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道:“你去吧,我知道了。”

岑妈妈见萧四郎仿佛没有放在心里,不由急切的道:“四爷,您要不要和夫人解释一下?”

“我心里有数。”萧四郎说着,转身便去了外院。

这边析秋吩咐碧梧道:“你去府里打听看看,当年胡家还没有旁的事情。”岑妈妈的样子,分明就是有话没有说完,对她还是有所隐瞒。

等下午碧梧回来,就回析秋道:“当初胡小姐生病时……四爷曾托了许多人,在民间寻神医良药,后来还亲自去通州请了张神医。”

张神医?

析秋想到当初她中毒时,来的那位张医女!

她目光闪了闪,没想到萧四郎当初为了胡小姐做了那么多事。

碧梧看了眼析秋的神色,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据说,当年胡大小姐去世后,胡夫人有意想让胡二小姐代替长姐嫁到萧家来……那位胡小姐还来府中住了几日。”

析秋一愣,问道:“那后来婚事怎么又取消了?”

碧梧摇着头,也是一脸茫然:“大家众说不一,有人说二小姐长的其貌不扬,四爷没有看上,有人说四爷对大小姐情意深重,若不然胡大小姐去世后,四爷怎么会为了胡大小姐守孝三年呢。”

两种假设,析秋都存有疑惑,尤其是那位胡二小姐,竟然在府里住了几日,这么说来当时太夫人是同意了?

那么萧四郎又是什么态度呢?

析秋知道,那是以前的事情,无论萧四郎当时是什么态度,但事情过了这么久,即便真的有事也该过去了。

她并非介意,而是单纯的好奇。

况且,胡家既然对萧家有恩,太夫人又对胡夫人这样礼遇,那么萧四郎对胡夫人对这位前任岳母又是什么态度呢?

她静静坐着,没有说话。

……

太夫人中午起来,哄了鑫哥儿,敏哥儿吃了点心后,祖孙三人正坐在一起说话,鑫哥儿就问太夫人:“祖母,晟哥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五叔派人来说,说是明天就把人送进来,怎么……想晟哥了吗?”太夫人笑着道。

鑫哥儿点点头道:“想!”太夫人听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这时,吴妈妈掀了帘子进来,朝太夫人看了一眼,太夫人就转头笑着和两个孩子道:“这会儿外面出了太阳,你们到院子里去玩吧,不过要记得不能跑的太远。”

敏哥儿和鑫哥儿双双点头,各自下炕穿了鞋,由奶娘牵着手出了门。

太夫人端茶啜了一口,问道:“什么事?”

吴妈妈就小声道:“宝珠被四爷送去山东庄子里了。”太夫人听着一愣,诧异道:“可知道为了什么事?”

“那边都是四夫人的人,奴婢也只听了个大概,一早上四夫人就把宝珠找去了,后来留了宝珠在房里,又关了房门……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只知道等四爷回房就喊了胡总管进来,说把人送到庄子里去。”

太夫人听着若有所思,沉吟许久摆手道:“送去便送去吧,那丫头也确实是个不省心的。”并不想深究其间的事情。

吴妈妈也垂了眉眼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正说着,紫薇掀了帘子露脸回道:“四夫人来了。”

太夫人就看了吴妈妈一眼,吴妈妈亲自掀了出去迎析秋,析秋笑着朝吴妈妈道:“这两天天气好,我瞧着梅林里梅花都透了新枝,也不知是不是要开花了。”

“往年都是这时间。”吴妈妈笑着打起帘子:“奴婢记得去年梅花开时,正是上元节。”

析秋笑着点头:“这敢情好,等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我们不赏灯倒是可以赏梅了。”

吴妈妈跟着后面应是。

析秋已经进了门,朝太夫人行了礼:“娘。”太夫人点点头问道:“老四呢,这会儿在房里还是出去了?”

“中午喝了点酒,在房里歇了午觉,这会儿还没起!”说着人已经在太夫人脚边的杌子上坐了下来,太夫人点了点头,叹道:“他衙门里的事情也多,平日里我瞧着比他二哥还忙,整日里都是应酬,可得仔细点身子才行。”

析秋应是:“四爷心中有数,每每喝酒便也是点到为止,旁的人也不敢强求,您就放心吧。”并没有随着太夫人的话去责怪萧四郎。

太夫人心里暗暗点头,又放心了一些。

吴妈妈奉茶过来,析秋笑着接过,端在手里垂了眉眼和太夫人道:“……有件事想和娘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夫人目光一闪,笑着道:“前段时间,山东庄子里管事来,说是自家两个儿子年纪大了,求了我在府里配个人,你也知道的。”说着一顿,又道:“我寻思了些日子,就定了宝珠去,也让人和那边的管事打了招呼,想着就这几天把人送过去。”

却是先析秋一步,将宝珠的安排说了出来。

析秋一怔,她没有想到太夫人不但没有问宝珠的事,还说将宝珠配了去山东,这样一来就等于告诉她,宝珠被送走了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她并没有介意,不但没有介意还恰恰和她的想法一致。

不愧是太夫人,宝珠被送走已经是事实,她没有必要将宝珠接回来,何不就顺手给了析秋这个人情。

析秋露出感动的样子,看着太夫人红了眼角喊道:“娘……”

太夫人却是笑了起来,道:“这点事也红了眼睛,真是没长大的孩子。”

析秋红了脸垂下了头,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下午回房里,萧四郎也刚刚从外院回来,析秋便想就着昨天的话题,可想到萧四郎昨天的态度,她便沉了声等他主动来说。

于是,她便坐在一边,拿眼去看萧四郎,等着他说话。

萧四郎就坐在一边,拿了折子去看,仿佛没有察觉析秋的异样,说着一些旁的事情。

直到吃了晚饭,他说了很多话,却独独不提昨晚的话题。

晚上,她服侍萧四郎梳洗后,两个人就靠在床上,析秋就主动将下午在太夫人房里的事和萧四郎说了一遍,萧四郎听完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旁的话。

还是这样。

析秋眼底闪股愠色,赌了气就拿了书坐在一边看。

心里却想着下午岑妈妈说胡家的事,她忽然想起来,当初和大太太去普济寺时,在普济寺外看到了胡家的马车,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没有想到兜兜转转,胡家竟然和萧四郎又有这样的渊源。

她记得当时在山脚下也碰到了萧四郎,萧四郎还隔着帘子和大太太说了话,如今看来,那一次并非巧合,萧四郎去普济寺是不是就是见胡家的人呢?

是不是说他和胡家还有联系呢。

她侧目去看萧四郎,见他正拧了眉头,表情有些阴晴不定……

要是问他,他定然还是不会说的吧。

析秋叹了口气,手里的书漫无目的的翻了一页,却不想开口说话,又翻了一页……

哗啦啦的翻书声在房里不断重复着响起。

萧四郎侧目看着析秋,就见到她拿着书,一页一页的翻着,拧着眉头显得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平时看书看的很慢,每一个字都会细细的看,有时候还会拿了笔在后面注解,但今天却是不同,翻书这样快分明就是没有去看。

萧四郎眉头渐渐挑了起来,就靠在一边也不去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析秋翻了几页,又将《四民月令》放在一边,在床头又抽出《大周地理志》来看,翻了几页不知不觉就翻到徐州那一页……

萧四郎的目光就落在书面上,眼底光芒闪烁起来……

他拿走身后的迎枕,抽身便躺了下来。

析秋本以为萧四郎至少会和她说点什么,可他就这样睡了,两人躺在一起一个晚上,她却是半句话都没有说,析秋放了书随手便熄了灯,也在床外躺了下来。

黑暗中她翻了个身,背对萧四郎闭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中,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她的腰上,析秋一愣一瞬睡意俱都消散无踪,她等了等萧四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拿了下去,重新躺好,她悄悄朝床外移了移……

那只手,又重新搭了上来。

析秋拧了眉头,缓缓吐出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努力忽略那只手。

那只手开始不安分,一点一点顺着衣襟探了进去,析秋眉头一横就拍了那只手:“妾身很困!”说着扭了扭身子,想要避开那只手。

“啊!”那只手没有离开,反而一用力将她扯进了被子里,随即她的后背已经贴进了萧四郎的怀中,析秋一惊便呼出了声。

“四爷!”析秋愠怒道:“妾身很累,现在要休息了,四爷也早些睡吧!”

不说就不说,索性大家都不要说话罢!

“胡家的事……”静谧中,萧四郎在她身后,突然开了口:“并非如众人说的那样。”

析秋听着一愣,没有想到萧四郎会主动去提胡家的事,她没有搭腔却暗暗在等他说话。

萧四郎搂着她,又沉吟片刻慢慢解释道:“当年胡小姐生病后,胡夫人上门来求娘,请娘在民间寻找神医,我当时在外面已经认识了许多人,听到便托了人在四处打听,后来得知通州有位张神医,医术高超但为人却极为倨傲,娘请了几次都没有请来,于是我便亲自去了一趟通州,将张神医绑去了胡府……”他说着一顿又道:“不过时机已经过了,胡小姐还是去世了。”

他淡淡说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语气很平静。

原来是这样,析秋僵着的身子松了松。

萧四郎又道:“因为胡小姐的去世,府里就有很多媒人上门提亲,我不甚其烦,便一怒之下说要替胡小姐守孝三年,想落个清静。”

也就是说并非因为他对胡小姐情意深重,伤心难过才做了决定,而是为了避开府里那些提亲的人,不过这样说,到是符合萧四郎的性格作风。

“事情并非外间所传那样,我和胡小姐也不过见过一面罢了,婚事也是父亲定的,所以也没有别人所想的那样情深难决,悲痛欲绝!”萧四郎说完,析秋依旧没有说话,他不由诧异便贴着析秋的耳边道:“丫头,你不相信?”

“没有。”析秋突然出声接话道:“妾身相信。”说完,她转过身来和萧四郎面对面,问道:“只要四爷和妾身说的话,妾身都相信。”

萧四郎看着析秋满脸认真保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清澈而纯真,他哈哈笑了起来,搂的越发的紧。

析秋被他搂的透不过来气,但心里还依旧留着疑问,她很想问一问那位胡二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可若是她问出来,又觉得很奇怪,可是到底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就这样一句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让她的感觉很怪。

“丫头。”萧四郎收了笑,将脸贴在她的脖子里深吸了口气,清淡如兰的香味中,他慢慢道:“丫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

析秋又是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是接了昨晚的话继续说的,她诧异的回道:“四爷?”

不是一直回避的么,怎么又和她说了。

“嗯。”萧四郎贴在她的脖颈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只是生气,娶了你却没有让你高兴。”

析秋这才听明白,他是在自责!

电光火石间,析秋忽然明白过来,她挑着眉头问萧四郎:“那天妾身和二妹说话,四爷是不是听到了?”

萧四郎没有说话,沉默了半天才几不可闻的回道:“嗯。”

原来是这么回事,竟然是一场误会,她失笑回道:“那天妾身和二妹说的话,不过是描述了未嫁时的心情,每个女子出嫁前都有那样的复杂的情绪,妾身也有,可并不代表妾身嫁给四爷不高兴!”

萧四郎搂着析秋的手便是一僵。

析秋又郑重的道:“相反,妾身嫁给四爷很高兴!”

萧四郎搂着析秋,黑暗中目光灼灼仿佛一头蛰伏的猎豹,眼底的光芒异常的炽热,他凑近着看着析秋,笑着问道:“你真的很高兴?”

以前或许没有,但现在析秋很庆幸能嫁给萧四郎,他或许有很多缺点,但比起别的男人来说,他身上的优点却宛如宝石一样闪亮而夺目,让人既贴心又温暖。

“嗯!妾身真的很高兴能够嫁给四爷。”

萧四郎就哈哈笑了起来,析秋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发出的愉悦的震动。

一瞬间,一股暖意自她胸口溢出来,满满的充斥在她心里,析秋的眼角有些湿润,靠在萧四郎的臂膀上,任由他抱在怀里……

“丫头。”萧四郎亲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耳根处,轻轻的道:“丫头,你是我萧四郎的妻子,我希望你永远都开开心心的。”说着,已经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四爷!”析秋紧张的捂住他的手,脸颊绯红!

……

正厅里春柳和春雁进进出出,碧梧拿着脏了的被子出去,析秋低头去喝茶装作没有看见。

碧槐进来,笑着对析秋道:“邱妈妈来了。”析秋听着眼睛就是一亮,连忙对碧槐吩咐道:“快请进来。”

邱妈妈便笑着进来,朝析秋行了礼,笑着道:“来给六姑奶奶报喜,我们大奶奶有了身子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析秋还是显得很高兴,忙让邱妈妈坐下问道:“可是胡大夫验的?不是说过两天来府里查,怎么今天就有准确的消息了?”

邱妈妈就笑着道:“大爷请了太医回府,这会儿算是确诊了。”

析秋忙点着头,笑着道:“这真是天大的喜事。”说着回头吩咐春雁道:“我房里不是还有些青丝凌麻棉布么,快去找了出来,还有几匹宫里赏的筛绢也一起给邱妈妈带回去。”又对邱妈妈道:“凌麻棉布正好给孩子做里衣,筛绢可以做了外衣。”

邱妈妈忙摆着说连说不敢:“怎么能让六姑奶奶破费。”

“这有什么,我心里高兴。”析秋笑着道:“添人进口可是天大的喜事。”

邱妈妈也是满脸的喜色。

析秋陪着邱妈妈去拜见太夫人,二夫人也在房里,这些日子太夫人常听人说起怀孕的事,不由满脸的笑容指着吴妈妈,又是一番赏赐给邱妈妈带回去,这边二夫人也送了布匹和药材……

等送走析秋和邱妈妈,太夫人便转了头去问二夫人:“听说应天来的大夫已经到了,你可见过了?”

“我正想和您说呢。”二夫人笑着道:“大夫说我身子很好,说是除了有些气虚,其它都没有问题。”

她没有问题,可是两年都不曾有孕!

难道是萧延亦的问题,还是夫妻房事太少?

太夫人目光顿了顿,笑着回二夫人的话:“那就好,身体没事便是最好的。”

二夫人也掩袖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开了几贴给我,说是吃几副……”更容易受孕。

太夫人心里有了心思,就胡乱的点头应了。

等晚上萧延亦回来,太夫人就把二夫人的话和萧延亦说了:“你这些日子不是睡在外院,便是在凌波馆,这一两日可以,时间长了怎么能行!”

萧延亦没有说话,太夫人又道:“那李姨娘的事,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人已经进来了,你若不喜便把人搁在那里罢了,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娘。”萧延亦淡淡说着:“我知道了。”

没有任何的解释。

“我知道你一向是最听我的话,娘也知道你压力大,可是……”太夫人说不下去,撑着额头叹了口气。

萧延亦看了眼太夫人,道:“过了元宵节,我打算去一趟山东!”

太夫人听着一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

萧延亦目光一闪,避而不看太夫人,回道:“是朝中的事,也不是大事。”并不打算细说。

太夫人打量了萧延亦一眼,没有再问下去。

萧延亦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了。”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补充道:“你回正房里去。”

萧延庭听着脚步一顿,许久才点点头出了房门。

太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就长长的叹了口气。

……

藤秋娘站在门口,院子里的烛火跳动虚浮,她目光阴冷的盯着斜对面,嘴里冷哼道:“侯爷这几日都没回房里休息,连正房都没去,那位可算是受了冷落了。”

秀云给藤秋娘披了件披风,也是冷笑着道:“以她的身份,便是再貌美侯爷不会宠上天的。”说着一顿又道:“夜里凉,姨娘还是进屋里吧,侯爷今晚指定又不会回来了。”

藤秋娘心里发冷,她嘲笑沈姨娘的同时,自己何尝不好笑呢,不也是夜夜站在这里,等着那人回首看他一眼,即便没有温存,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夜复一夜,她非但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却失去了那么多。

她转身进了房里,问道秀云道:“听说宝珠被四爷送去庄子里了?”

秀云点头:“那个丫头也真是运气不好,次次都能被四爷碰上。”说着讽刺的摇摇头。

藤秋娘却是冷冷一笑,道:“不是她倒霉,而是四爷对那人言听计从,决定看似是四爷做的,岂又不是四爷听那人的话。”

秀云没有说话,想到柔柔顺顺的四夫人。

藤秋娘正要说话,门外小丫头隔着帘子道:“侯爷回来了。”

藤秋娘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回头问秀云道:“我发髻乱不乱?”

秀云摇着头:“不乱,不乱!”

藤秋娘还是道:“快,帮我换了那件桃红的褙子,再重新梳个垂柳髻。”

秀云飞快的帮她换了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两个人提着灯笼便去了前面的正房,走到门口却碰到,另一边提着八角宫灯的款步走来的沈姨娘……

------题外话------

前面写错了一个事儿。就是佟敏之考试的事,应该是县试,我改过来了,和你们说一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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